如何在一天時間內學會一個法術?
這對很多人來說無異于天方夜譚,但對夏爾來說,卻并非不可以。
只需要利用一個時間差。
穿梭門的時間差。
“所以你在天有靈的話,就保佑我早點將它學會吧。”早已從冰與火之歌的世界內脫離的夏爾如此念叨著這矛盾的話,不斷用沒有沾墨的羽毛筆在空白紙張上勾勾畫畫著。
他這是在練習,照著原主記憶,外加自身速記的記憶練習。
因為怕教會察覺到此,所以他不敢再制造任何多余痕跡,而這么空寫,練習效果也比不上正常書寫,再加上他對照的本就是以前不工整手稿的二次記憶,成效自然又削弱了一些。
不過有真知之眼存在,夏爾卻能夠慢慢找到正確的提升方向。
你嘗試刻畫某種特殊文字,但因不標準的筆畫而失敗你嘗試刻畫某種特殊文字,但因不標準的筆畫而失敗,你對此的熟練度正緩慢增加你嘗試刻畫某種特殊文字,但因不標準的筆畫而失敗,你對此的熟練度正緩慢增加,你似乎略有所得 一條又一條信息隔三差五從眼前飄過,也讓疲憊的夏爾能夠一直堅持下去。
真知之眼這個能力沒有太多作用,只能顯現出夏爾所知曉的知識信息以及自身狀態。
而現如今它顯示出來的,就屬于夏爾自身狀態行列——他每次書寫正確一點,都有一種微弱的、古怪的感覺浮出心底,這種感覺稍縱即逝,不仔細感受也感觸不到,正常情況下,夏爾估計會將它忽略。
然而有真知之眼存在,這種忽略完全不存在。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它都能夠用信息給出提醒。
在這點上,真知、不如說認知更合適,事無巨細的認知、認清自己,也可以令人了解到,自身努力并非毫無成效。
“世界上還有什么事情比認清自己更難的呢?”
勾勾畫畫了良久,夏爾撂下紙筆。
他轉頭看了下外面天色,日光漸盛,驅散凌晨彌漫的霧氣,鳥兒清脆悅耳的鳴叫從窗外傳來,證明了新一天的開始——美不美好倒是不確定。
將筆紙藏好,夏爾走出房門,門外冷冷清清,女孩安妮的房門依舊緊閉——如無必要,她從不出門。
一位名叫瑪吉的廚子正穿梭于廚房客廳之間忙忙碌碌。
她是夏爾從穿梭門出來后前往皮塔市某家政公司雇傭的臨時廚師——因為手頭錢所剩不多,所以長期廚師這種需要提前繳納保證金的吃香工種倒是暫時沒辦法雇傭。
“請稍等,柯藍斯頓先生,早餐馬上就好,有草莓派、蜂蜜培根、牛奶、還有現烤的面包片…”
“做好叫安妮出來吃飯就好。”夏爾歪頭看了看廚房中忙碌的中年婦女,叮囑道:“我要出門一趟。”
“好的。”廚師回應道:“需要給您留餐嗎?”
“不用。”
夏爾回應,隨后穿上掛在門口長廊處的外套走出房門。
臨時廚師瑪吉的存在緩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但這并非毫無代價的,每個月3金鎊的價格,用不了多久就會將他不多的余錢消耗一空。
所以夏爾需要盡早解決金錢的問題。
而他現在的目的也是于此。
走出房門,也沒搭乘馬車,兜兜轉轉著,他于不到半個小時之后來到了位于皮塔市圣薩伊街的薩伊大教堂。
這座教堂從名字上就能看出,是根據本市某位處于歷史當中的英雄人物而命名,據說這名為薩伊的牧師曾經在一次全城大瘟疫當中救了所有人的命。
因昨天已經有所預約,所以夏爾此行目標明確。邁入教堂后,同某位教士打探了一下,他隨即向著教堂某處祈禱廳走去。
然后在那里,他找到了一襲白色一桌的艾略特。
夏爾走動發出的響動不大,但不過剛剛靠近,靜靜坐在聯排椅子上某個偏僻角落處看書的艾略特就轉頭看向了夏爾。
“聽說你找我有事?”
對于他這種敏感的神經,夏爾之前已經領會過了,所以并不在意的點了點頭,道:“我準備出手那堆龍骨,所以想問一下你有沒有門路。”
“看來你對于教會審判結果很樂觀。”艾略特不知是無語還是諷刺的說。
正常人,遇到這種事情,免不了一通擔驚受怕,繼而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眼下這家伙倒好,反倒主動“送上門”了。
“與其整天擔心這種無法改變的事情,不如該干嘛干嘛。”夏爾回答。
“好吧,”艾略特想了想,道:“我并不需要那堆骨頭,不過我可以介紹你去找它們需要的人;不過在那之前。”
他說著,深深看了夏爾一眼:“今天就算你不找我,我也會去找你的。”
“為什么?”
“你的判決下來了。”
聞言,夏爾神色一怔,心跳忍不住一陣加快。
盡管對自身“生還”抱有很大希望,但事到臨頭,他卻仍舊免不了緊張。
“沒意外吧?”他忍不住問。
“這要看你認為的意外是什么類型的。”艾略特不置可否的回答。
“比如絞刑、砍頭、燒死…”
“你該親自去一趟,而不是問我。”
“好吧。”夏爾深吸了口氣,轉身走了幾步,卻又返了回來,然后在艾略特奇怪的目光下,他問道:“你剛剛說的需要之人是什么人?”
“你是說龍骨?”艾略特奇道:“你現在還有心思理會這個?”
“我有點緊張,所以想轉移一下注意力。”夏爾坦誠回答。
結果自然是沒有得到答案的,夏爾灰溜溜的在一位教士的引領下,來到了教堂另外一處神像面前。
而這里,上次給他測試的中年教士正跪在神像前默默祈禱。
他的祈禱與普通人不同,眼睛緊閉,嘴巴沒有任何開闔,雙手緊握,跪在神像前,像是睡著了一樣。
夏爾并未貿然打擾,而是站在旁邊靜靜等候,沒一會,“睡過去”的中年教士結束禱告,轉頭笑瞇瞇的看向夏爾。
“最近在忙什么?”
這種親切問候讓夏爾有點受寵若驚之感,但他并未忘記自己本來的目的以及“嫌疑人”身份,于是謹慎答道:“在想著劇情能否被改變的問題。”
“劇情?你在寫書?”
“沉浸在書本當中,”說著,夏爾聳了聳肩:“業余愛好。”
點了點頭,中年教士笑呵呵的將夏爾請到附近長椅處坐下,隨后若有所思的道:“我們曾對你使用了追蹤法術,”
“結果呢?”
“結果你除了外出雇傭一位廚師外,所有時間都憋在房間內。我原對此還很納悶,現在我倒是明白了,你原來是在寫書。”
教士溫和的眸子靜靜注視夏爾,真誠地道:“這是一個值得稱贊的愛好。”
“謝謝。”這位教士一言一行都能很容易給人好感,不過夏爾仍舊對其抱有警惕,所以此時顯得很“拘謹”。
看出他的不自然,教士微微輕嘆,隨后一臉正色的看著夏爾。
“好了,不多廢話了,我覺得對于你來說,再多的夸贊也沒有獲得結果要來得重要。”教士說著,又呵呵一笑:“但想來你應該能從我的態度當中發覺到什么。”
“我…無罪?”夏爾試探的說。
“你當然是有罪的,收藏黑魔法筆記并嘗試鉆研,這已經是一件不大不小的罪名了。”教士的話并沒有令夏爾慌張,因為他臉上依舊笑瞇瞇的模樣。
“不過礙于你的特殊情況,我們決定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什么機會?”
沒說話,但教士遞給夏爾一本書,他低頭一看,上面寫著四個字——
“荊棘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