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燕在看到白童練劍的時候,才想起之前曾說過要和姜羿切磋劍法,只是這幾天太忙了,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現在既然想起,她就向姜羿提了出來。
姜羿自然不會拒絕,欣然答應了下來,和她約定了晚上好好切磋一場。
晚上,星光漫天,銀河深邃。
夜風習習,帶動雜草和樹木輕輕搖晃,簌簌作響。
四方城外,一片空曠的草坪上,姜羿和上官燕相對而立。
上官燕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平靜表情,輕聲說道:
“之前就有心想領教一下你的劍法,今天總算能如愿了。”
說話的同時,她緩緩拔出了手中的鳳血劍。
神兵出鞘,發出一聲清越的啼鳴,銳利無匹的劍鋒在星光下閃動著冷厲的寒芒。
姜羿手中的無雙劍斜指地面,淡淡說道:
“你盡管全力出手就是了,不必擔心我會受傷。”
“好,那你小心了。”
上官燕也知道姜羿的實力在自己之上,所以也沒有客氣,囑咐了一聲之后,就揮劍使出了雪花劍法第一招:殘雪細松。
凜冽的劍光只是倏然一閃,就已經刺到了姜羿身前,劍勢隱蔽無聲,速度快絕,讓人防不勝防。
就像是雪花落下一般悄無聲息,需要人們看到雪花、感覺到那股冰冷的觸感,才能后知后覺地發現,原來下雪了。
姜羿神色從容,只是在劍光及體之前隨手施展出一式莫名劍法,輕輕松松地后發先至,破了上官燕的劍法。
劍鋒交擊,發出一聲脆響。
上官燕只覺得一股強大的震顫之力從鳳血劍上傳來,她凝練的劍勢陡然潰散開來,威勢全無。
雖然劍招被破,但上官燕的神色卻絲毫不變,只是催動真氣,順勢一抖手中鳳血劍。
劍尖猛然顫動起來,凌空點出一片明滅不定的劍光,就如雪花片片,隨風飛向姜羿。
姜羿長劍一撩,卷起一團暴烈的劍氣,就如狂風烈火一般暴涌而出,將空中襲來的片片雪花撲滅。
上官燕目光沉凝,微抿著紅唇,身形一轉,倏然出現在姜羿的身側,抬手又是一劍擊出。
姜羿只是站立在原地,身形不動,從容地揮劍應對著上官燕的猛攻。
叮叮叮。
隨著兩人的交手,清脆的金鐵交鳴聲響起,凜冽的劍光不停閃爍,森寒的劍氣激蕩不休,將地上的雜草絞成一團團綠色的粉末。
不管上官燕施展出怎樣的劍法,姜羿都能以莫名劍法輕松應對,以恰到好處的劍招擊破她的攻勢。
從始至終,他的腳步都沒有移動半分。
眼見久攻不下,上官燕目光閃動,終于決定不再留手。
她身形倏然向后退出到兩丈之外,然后伸出兩根細長白皙的手指,捻著一束烏黑的秀發,放入口中輕輕咬住。
隨后,她眼中厲芒一閃,身上凝聚起一股強大而凌厲的劍意,使出了自己最強的一式劍法:雪花滿天。
一股冰冷的寒意擴散,讓人如同置身萬物凋零、大雪紛飛的寒冬一般。
錚、錚、錚!
鳳血劍的劍光閃動之間,一片片晶瑩的雪花從天而降,在星光下映照出淡淡的微光。雪花看似晶瑩脆弱,好似一碰就碎,其實每一片雪花都是由凌厲的劍氣凝結而成,鋒銳無匹,吹毛斷發、削鐵如泥。
姜羿淡笑一聲,說道:
“你也接我一招雪飄人間吧。”
說著,無雙劍一揮,卷起一大片雪花飛揚而起,隨風飄蕩。
雪飄人間本是刀法,被姜羿改為劍法之后,又融入了些圣靈劍法的精髓,威力不降反升,一經施展就顯出了凄美、清冷的意境。
嗤嗤、嗤嗤!
一片片雪花在空氣中不停切割、碰撞、破碎,響起陣陣細微聲響。
一團團白色的雪粉如氤氳一般彌漫開來。
草坪上的雜草表面凝結起了一層寒霜,不多時,所有的草葉都被寒冰凍結起來,就像是由冰塊雕刻出的藝術品一般,顯得晶瑩欲滴、美輪美奐。
一股勁氣憑空暴散開來,鋒銳的劍氣四下激射。
上官燕的身形募地倒飛而出,直退到數丈之外才穩住身形,經過這短暫的交手她也認識到了姜羿的實力遠超她的想象,所以沒有再繼續出手,將鳳血劍收回鞘內后,平靜地說道:
“我輸了。”
頓了頓,她又有些驚奇地說道:
“你剛剛這一招雪飄人間,無論劍勢、劍意好像都和雪花劍法極為相似,只是威力比雪花劍法更大。”
“沒錯,兩者確實有些像。”
姜羿點點頭,然后點評道:
“你的雪花劍法是一門頂尖的劍法,更難得的是這門劍法和你的鳳血劍相輔相成,所以它是最適合你的劍法。只是你還不能發揮出雪花劍法真正的威力,所以才會敗。”
“依我看,你所施展的雪花劍法的劍勢意猶未盡,后面應該還有兩招劍法才對。”
上官燕沒想到姜羿竟然能在交手之中看出這一點,不由露出幾分訝然之色,隨后點點頭:
“沒錯,之前我下山的時候功力不夠深厚,師父怕我駕馭不了后兩招劍法,所以沒有傳給我。”
姜羿一笑,說道:
“經過這幾年的磨練和提升,你的功力和心境都提高了不少,想來足以掌握那兩式劍法了。我根據你之前施展的劍法,推演出了后兩式劍法,可以先傳給你,提升你的實力。”
在風云世界,無名曾見識過劍二十一之后就推演出了劍二十二的招式和劍意,進而創了一招名不經傳,破了劍二十二的劍招。
姜羿自然不會遜色于無名,所以他在看過了雪花劍法前四招之后,就順勢推演出了第五招和第六招。
上官燕聽了姜羿的話后,卻是眉頭微蹙,有些不敢置信姜羿看過一遍雪花劍法之后就能推演出后面的招式。
同時,她也難免有些好奇,姜羿推演出的劍招會是怎么樣的,于是點點頭說道:
“好,請賜教。”
姜羿緩緩說道:
“雪花劍法的第四式雪花漫天,可以說已經窮盡了劍招的變化,接下來,你所要做的應該是超脫劍招的束縛和限制,領悟無招勝有招的奧妙。”
說話之間,他身形一動,手中無雙劍凌空一點,施展出了一式劍法。
刷刷刷!
姜羿的劍法隨心而動、隨心而變,并不拘泥與招法形式,如天馬行空一般不著痕跡。
上官燕見后神色震動,沒想到姜羿還真創出了一招劍法,還能夠和雪花劍法一脈相承。
這種劍道境界,恐怕連她的師父古木天都達不到。
上官燕腦中念頭一閃之后,也沒有過多的揣測,定了定心神,重新集中了注意力,神情專注地看著姜羿的動作,領會著劍法中的精髓。
姜羿一邊演示著劍法,一邊念著配套的心法口訣。
一式劍法演練完畢之后,姜羿停了下來,好讓上官燕能夠有足夠的時間消化,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后,他才繼續說道:
“如果說雪花劍法的第五式是以心馭劍、講究隨心自在,那么劍法的第六式精髓就應該是以情入劍。”
說著,他手中無雙劍唰地一刺,化作一道銀白色的匹練漫卷而出,開始演示他所推演的第六式雪花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