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玄心弦觸動,忍不住將那男子執筆之詩輕吟出口,仿佛有種穿越時空的共振。
隨著詩句落下,那畫卷上突然起了變化,舞劍女子身側的空白處,一道道蒼勁有力的筆墨,如游龍走鳳,一筆筆浮現而出。
列皆非和宮陽羽都大吃一驚,退了數步。
楊青玄更是目瞪口呆,那精妙的筆法之下,寫出的正是他剛吟誦之詩,而那字跡形成,筆走太虛,玄妙無比。
眨眼間,兩行詩即成。
那筆墨還沾著新水,一副沒干的樣子。
三人,以及星戒內的幾人,全都傻眼了,腦子一下短路,完全不會思考了。
宮陽羽怔怔道:“念即成詩,這是什么道理?”他頓了下,也開口吟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詩音落下,那畫卷沒有任何反應。
宮陽羽皺了下眉,有些不信邪,又念了一首,道:“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等了半晌,那畫卷依舊沒有動靜,上面的墨跡漸干。
宮陽羽想了下,道:“怕是只有一次機會,卻被你占去了。”語氣中頗有不滿。
“筆走龍蛇,神游太虛!”
列皆非突然驚道:“這是太虛神筆的寫法和墨跡,應該是殷武王留下的!”
楊青玄默然不語。
宮陽羽這時雙眼一下放光,盯著那畫卷,且不說殷武王的真跡難得,便是這一手太虛筆法真跡,價值就難以估量了。
但他貪念剛起,這字畫就被列皆非取了下來,遞給楊青玄,道:“你收著。”
楊青玄愣了下,道:“我?”
列皆非點頭笑道:“你吟詩即成,跟這幅畫有機緣,當然就該歸你了。”
在宮陽羽炙熱的目光下,楊青玄接過畫來,拿在手中仔細端詳。
他腦中突然有個奇異的念頭,如果自己就是殷武王,子鳶就是薇拉的話,那整個殷武殿都應該是自己的,那現在這些人…豈不是來搶自己的東西?
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就覺得虧大了。
宮陽羽冷冷道:“得了便宜,怎么還一副虧死了的表情?哼,做人切忌貪啊。”
楊青玄懶得理他,繼續端詳這副丹青筆墨。
列皆非則是在小屋四周打量。
宮陽羽突然靈機一動,將那蒲團收了起來。他偷偷瞥了下列皆非,見他不反對,頓時將桌子,凳子,也一并收了起來。屋子里凡是能夠拿走之物,全部收入儲物元器。
突然,外面傳來窸窣的聲音,似乎有人靠近。
“吱呀”,門一下被推開,涌進五名武者。
五人皆是第一時間掃視屋內,見空蕩蕩的全無一物,頓時又驚又怒。
楊青玄一直在端詳那畫卷,似乎有些不解的樣子,見有人來,便將畫卷收起。
這一動作立即落入五人眼內,全都惡狠狠的盯著他。
“是你?”
楊青玄頗為詫異,五人之中,有一人竟是擺渡人組織的長老,曾經在考核時故意壓制他的陳祥。
“哦,我說怎么這么眼熟呢,你居然還沒死,也真是命大了。”陳祥捋著胡須,一臉冷色的盯著他,還帶著一絲嘲諷。
另外四人也都實力非凡,還有兩名長相怪異,身蓋鱗甲,是海族之人。
其中一名絡腮男子道:“陳祥,這人是誰?”
陳祥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們組織內的一個外來弟子。”
絡腮男子眉頭微皺,道:“哦?那這名弟子…”
不待他說完,陳祥立即會意,輕笑道:“不用給我面子,該怎么來就怎么來。”
絡腮男子撫掌大笑,道:“哈哈,陳祥長老果然義薄云天,信守承諾,就連門下弟子也不顧了。”
這話說的陰陽怪氣,也不知是夸是諷,陳祥冷哼一聲,道:“我們五人既然談妥結盟,自然要以盟約為主。見到寶物就按既定的方案分配。我自然不能徇私。”
那兩名海族中,個頭較高的那個厲聲道:“我們兩人要占一半!”
陳祥點頭道:“按先前的約定,自然。”
這兩名海族身上透露出來的氣息,穩穩的在三名人族之上。這也是他們能夠占一半份量的原因。
陳祥目光掃過三人,楊青玄和宮陽羽都基本被無視了,只是有些忌憚的打量了下列皆非,似乎看不穿此人實力。
但他并有沒什么可擔心的,武者間的結盟,都是以實力為基礎,也就是物以類聚,同一個層次的人才有可能走到一起,絕不存在強者和嘍啰搭檔。
在他和另外幾人看來,此人既然和楊青玄、宮陽羽搭檔在一起,實力肯定也就是伯仲間,最多能達到太天位。
定了下神,陳祥便盯著楊青玄,寒聲道:“是自己全部拿出來,還是要本長老動手?”
楊青玄道:“這木屋內就是空蕩蕩的,我只拿了一幅畫,而且十分喜歡,不愿別人共享。”
子鳶在星戒內盤坐修煉,聞言后臉上莫名的一紅。
陳祥喝道:“你說這話,我們會信嗎?”
楊青玄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道:“信不信,就看你們的智商程度了。”
“找死!賤骨頭,上次名額考核的時候,本長老就應該廢了你!”
陳祥伸手一抓,就欺身至楊青玄跟前,好似飄飄一掌沒什么力道,實則用了八成功力,就算是普通的太天位強者,也是一掌必死。
楊青玄正要出手,卻發現列皆非不知何時瞬移至身側,心中立即松了口氣。
雖然方圓空間都被那輕飄一掌罩住,但他知道安全了。
“呵,找死!”
陳祥冷笑一聲,似早有提防,掌勢在空中一變,就舍棄楊青玄,擊向列皆非。
掌法由飄零之意,化作凌厲至極,掌風在四周盤旋,像一柄柄鋼刀,切割空間。
列皆非扭了下脖子,輕描淡寫道:“就憑你這句話,你就死定了。”
一只修長如竹的手,輕輕抓出,整個飛旋的如刀的掌風,瞬間在空中凝滯。
陳祥臉色大變。
楊青玄在一旁笑道:“若飛兄不用給我面子,該怎么來就怎么來。”
這句話本是陳祥說的,現在他原原本本的重復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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