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吾逍遙正文第八百三十章:消費氣運傀儡死光了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當前階段的主要矛盾,是墨天微太過微弱的實力與此地超乎尋常的神秘之間的矛盾,不解決這個矛盾,她只能一輩子困在此間,再不能回到她所熟悉的世界。
然而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又豈是那么容易的?
就目前而言,墨天微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自己還有什么能解開此地“神秘關卡”的手段。
“或許等一等就會出現奇跡?”
懷著這樣的念頭,墨天微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等待著不知道會不會降臨的洪水。
而在另一邊,北辰殊就沒有那么好運了。
一如他之前猜測的那樣,德卿劍仙的這道虛影果然也遇上了它的復制體。
當見到那復制體時,就算是洵這等好脾氣,也不禁在心底吐槽了一句:“你真是烏鴉嘴!”
危樓就更不必說了,直接無語:“得了,我們可以一起去死一死了。”
北辰殊:“…這和我有什么關系,不是因為我有這種猜想才會產生傀儡,而是因為虛影出現!我有錯,錯在不該喚出虛影,早該知道這鬼地方不會允許進入其中的人利用這等手段作弊!”
他心里也是蠻委屈的,但是歸根結底,錯誤也還是要算在他頭上,因此倒是沒有怨天尤人,而是暗暗責怪自己怎么如此不小心,以致于產生了這么大的疏忽,這下可好!
“怎么辦?”燭虹看著遠處你追我逃的德卿劍仙虛影及傀儡,難得地發言了。
原本他落到如此境地,早已只求速死,然而在發現魔族面臨著一個可怕的陰謀之后,他那顆拳拳“愛國之心”再度燃起了激情——此時他已將自己腦補成了一個為了民族未來而不得不委身于賊寇的英雄人物,現在就死?不可能,我拒絕!
“好在這傀儡只是追著德卿劍仙的虛影,而并沒有刻意針對我…”北辰殊嘆了口氣,“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你這樣想,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洵的臉上也滿是苦惱之色,“別忘了,虛影是你召喚出來的,萬一被那些傀儡打散了,它們早晚還是要要找上你的。”
北辰殊瞬間警鈴大作,他也覺得這很有可能,為今之計,只能逃走了。
“不急。”危樓卻道,“此處時間法則混亂,你便是再急著逃跑,難不成能跑得過那幾個大乘期的傀儡?逃走根本算不得辦法,你現在要做的,是破開這神秘之地的混亂時間法則,或許才能有機會逃生。”
這話讓北辰殊好生無語:“大哥,我連大乘期的傀儡都跑不過,是什么給了你我竟能破開混亂時間法則的錯覺?”
難道他沒長腦子不知道這才是唯一的出路么?可若是做不到,再好的辦法也不過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危樓一時語塞,他倒是忘記了,北辰殊可不是他當年,區區時間法則隨手可破。
但他素來高傲,自然不會承認是自己想岔了,反倒是宛若杠精附體一般,抬杠的話脫口而出:“這又有何難處?不過是你孤陋寡聞,又實力不濟罷了!”
——不不不,這真的好難,我們還是快點逃吧。
話一出口危樓就反應過來,恨不能撤回,可惜卻已教北辰殊與洵抓住了話柄,兩人異口同聲:“你有辦法?快快說來聽聽!”
危樓:“…”
辦法,他自然有一二,只是那些辦法以北辰殊的實力都幾乎不可能做到,現在要他拿什么行之有效且適應當前實際情況的辦法出來?
話已出口,危樓也不好光速自打臉,他只好硬著頭皮瘋狂想對策——結果倒是真讓他想出了個法子。
“我有一個法子,只是做起來很難,若是那墨景純在,或許可以做到,你…還差了一點。”危樓實話實說,“而且,那是諸天萬界的法子,不知在魔界是否適用。”
北辰殊倒也沒覺得被小瞧了——事實如此,有什么好不承認的,他只道:“你說說看,如今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抬頭看了一眼,在他們交流的時候,德卿劍仙虛影所面對的敵人從一個變作兩個,形勢已然愈發糟糕,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危樓無奈,況且北辰殊也說得對,除了死馬當活馬醫外,還能怎么地?湊合著用吧。
“在教你那方法前,你需要知道一點關于時間法則的東西。”
情況雖然緊急,但是危樓還是必須將原理說清楚,等萬一期間遇到了什么麻煩,北辰殊自己也能想想法子,總比胡亂作為要好。
“常人總道‘時空’‘時空’,然而空間是確乎存在的,時間則更多是一種想象中的東西,它…只是被用來描述變化,這樣說你能理解么?”
北辰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以前他倒是沒往這方面想過,但危樓的話確實讓他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所以,逆轉時間其實并不是回到了過去,而只是單純地將本該消失的東西重新制造出來——這是未來。”危樓道,“而歲月長河,與其說是時間長河,不如說是宇宙的一種‘記憶’,它將一切變化記載了下來,你可以通過進入歲月長河,找到你想要找到的東西,然后將它們帶到你現如今的時空。”
“原來如此么…”
“也正因此,時間法則,其實應該是變化法則,這是天地間最本質的法則之一——另一條法則是存在法則,即空間法則。這兩條法則是天道的基礎,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都沒有人能掌握它們,最多只有根據這兩條基礎法則衍生而出的大道——或許未來有人可以掌握吧。”
“而時間法則混亂,其實就是天道的混亂——在這里,應該就是魔界天道與邪天道的爭鋒造成的。”危樓終于說到了重點,“想要破開混亂的時間法則,本質上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某一天道獲勝。”
不等北辰殊露出“臣妾做不到”的表情,危樓飛快地繼續說了下去:“別慌別慌,我不是要你去滅天,這是治本之策,我還有治標之策。”
“時間法則與空間法則是相互依存的,正常情況下不存在時間法則混亂而空間法則正常的地方,反之亦然——可你們沒發現么,這里的時間法則很混亂,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我們對空間的感應,但空間法則是沒有出問題的。”
空間之力混亂,空間不穩定等并不代表時間法則出問題,這正是法則的體現之一,有秩序便有混亂。
北辰殊實話實說:“我沒見過空間法則混亂是什么樣子。”誰讓他是鄉下人呢?
危樓被他這話一噎,過了一會兒才道:“總之,這里的空間法則是很穩定的,這并不正常,而這也是我們的機會。”
至于空間法則混亂會是什么情況,呵呵,他是見過一次,然后見完就掛了,并不是很想提及。
“愿聞其詳。”
“空間法則穩固,時間法則混亂,說明這里至少有一位擅長空間之道的強大存在——至少是魔君一層,不過應該不是圣人,如果圣人在,情況可不會這么簡單。”
北辰殊瞬間想到了什么:“你是說,那個神秘的生靈?”
“有可能,不過也可能不是,但這不重要,我們又不能直接去打擾它。”危樓認真起來,那也真是非常靠譜的,“治本之策是讓天道決出勝負,而治標之策則是讓它們打得更兇,這時候時間法則就不會是現在這種亂中有序的情況了,它會更加混亂,直到連累空間法則一同混亂,然后我們就…”
“有機會一起去死?”洵簡直一臉冷漠,“空間法則混亂,我們根本活不下來。”
“不一定。”危樓卻持相反的態度,“我們現在被困在混亂的時間法則之中,若是空間法則也混亂,那有兩種結果,一是我們全死,二是幸運地逃生——別說不可能,只要能利用得好時間法則的混亂,逃生并不難。”
洵簡直要佩服危樓的異想天開了,是,他大致明白了這個辦法該怎么做,但是北辰殊才分神期,怎么可能做到危樓理想中的那些事情?
說來說去,還不是一個死字。
“不試試怎么知道?”危樓無所謂地攤了攤手,“反正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這是唯一的活路。”
洵語塞。
北辰殊當機立斷:“你說清楚,我究竟該怎么做?”
危樓:“很簡單,首先將你之前得到的那個黑色石頭拿出來。”
北辰殊依言照辦,這黑色石頭是他進入魔界之后一次偶然間得到的,當時他也問過危樓,危樓說不清楚它是什么,結果…哼,又在騙他。
非常時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他不好發作,危樓也是算準了這一點才有恃無恐的。
“這是一種非常罕見的寶物,以前諸天萬界也有類似的東西,我們稱之為承天石,現在應該都掌握在圣人和道君的手中。它的作用是承載天道的降臨——不是你們分神期那樣小打小鬧的降臨,而是真正可以引動一條完整天道降臨的!當然,除此之外它還有一些用途,不過比起這一點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在諸天萬界與魔界,這種功能類似的寶物都叫承天石,或許古人/古魔們起名的思路也有相似之處吧。
聞言,北辰殊的心都忍不住顫了顫,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得到這樣的寶物,更沒想到…自己估計很快就要用掉它。
比坐擁寶山而不自知更可悲的事情就是,剛剛知道自己坐擁寶山,然后就要變賣寶山來救命。
“這里不是諸天萬界,你估計是引不下來天道的——所以我才說要是墨景純在就好了,她的道似乎在魔界也是被承認的,真是奇怪…”危樓咕噥了一句,看向燭虹,“你來。”
“我?”燭虹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說讓我去引動魔界天道降臨,從而增強此處魔界天道的力量,讓它能有擊敗邪天道的力量…”
——這當然只是一個假象,一塊承天石而已,發揮作用的時間并不長,危樓其實只是需要讓魔界天道以為自己能逆襲了,然后與邪天道爆發更加劇烈的沖突,到時候再渾水摸魚。
“對,有承天石在,引動天道降臨并不難。”
燭虹默默地點頭答應下來。
北辰殊不禁問道:“那我要做什么?”看起來他似乎都沒什么能干的了?
危樓淡笑道:“少不了你的事情。等天道的沖突加劇之后,這里的時間法則混亂會陡然加劇,一不小心你的壽元就要沒了——這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你只能靠趨利避害的本能,避免自己踏入時間流速太快的區域之中。”
北辰殊:“…”
“之后,空間法則混亂也將出現,這里恐怕很快就會被撕裂,在那之前你要選擇好一個附近有時間流速極快區域、而本身時間流速并不快的地方,我們躲在里面,這樣空間法則混亂所造成的恐怖風暴在通過時間流速極快的區域時就會被迅速削弱——哦,畢竟時間流速極快區域不可能保護到我們所有方向,這時候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再然后呢?”北辰殊的目光甚至有幾分茫然,“我們不可能一直躲在這里,萬一這個古怪的世界崩潰,我們落入虛空之中,結果依舊不會改變。”
“嗨,到時候再說唄,反正能活一會兒是一會兒。”
北辰殊:“…”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敢情我唯一的作用就是碰運氣,你這是在賭博!搏命!不能因為我偶爾運氣好就這樣消費我!
墨天微尚不知曉危樓正在策劃一個大膽的計劃,她等待了許久,也沒等到洪水的再次爆發。
——時間法則混亂,造成她所在的地方與北辰殊此時所在時間流速大不相同。
“還不來,難道我猜錯了?”墨天微已經有些質疑自己之前的猜測了。
“不行,這個猜測未必正確,我這和守株待兔也沒什么區別。”她站起身來,“我得想想別的法子。”
她的目光落在周圍的山壁上,仿佛在思索著什么。
“也許,事情其實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困難也說不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