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內,眾人還未從那慘白女體帶來的驚悚中恢復,便又被蒂娜這強悍無比的一記踢擊給鎮住了,怔在屏幕前,一時不知作何言語。
眾人錯愕,蒂娜卻毫不遲疑,一記踢擊過后,即刻挺身縱步,疾奔而出,耀眼的光芒隨之爆發,在她身上顯化出了一套銀白色的騎士板甲,看來厚重又不失靈巧,表面還紋刻有精致無比的雷霆符文,如藝術品般極端的華麗。
這一套戰甲加身之后,蒂娜的動作更是迅猛了起來,一步攜著雷霆踏下,同時將那釘在大地上的長槍拔起,狂暴的雷電即刻自周身各處聚斂而來,源源不斷的貫入槍身之中,將這一柄長槍瞬間化作了閃耀迸發的雷霆之矛,向著那還在搖動的垃圾桶就是一擲。
“轟!”
隨后,只聽一聲轟鳴,以那擲下的長槍為中心,大地震蕩,雷霆肆虐,所過之處盡成飛灰,那如魔音般凄厲刺耳的尖叫,更是被立時掩蓋,再無聲息。
震耳欲聾的轟鳴過后,只余下一片死寂,眾人怔怔的望著那一道雷霆環繞的身影,不知該作何言語。
靜寂無聲的直播間不說,再看那一槍擲落所在,如今只剩下一個巨大的圓坑,內中除一柄槍矛佇立外,再無其他,連血污都不見半點,更不要說什么慘白女體了。
蒂娜走上前去,將長槍拔起,望著銀白槍尖上的那一縷黑氣,不由蹙起眉來,體內元力一催,雷霆傾爆之下,那死死糾纏的一縷黑氣方才徹底湮滅不見。
隨后,她也沒有散去這一身華麗更是強悍的武裝,直接回過身來,向鐘離說道:“這不是源頭!”
話語中,透著濃濃的憂慮,方才那慘白女體,絕不只是一只惡鬼那么簡單,那一股極端邪惡的氣息與力量,與她印象中的某種存在十分相近,哪怕不是同一源頭,也一定在同一層次。
她深知這等存在的強大與可怕,所以先前才會如此激動,甚至連羅斯家族的傳承神器都用上了,毫無保留的一擊,希望能夠滅去這邪惡之源。
神器,也是上古精靈的遺留,千年之前,一批海洋精靈最先恢復了血脈的力量,并尋找到了深藏在大海之中的上古精靈主城——亞特蘭蒂斯!
這一批精靈與他們的后裔,憑借血脈的力量,成為了亞特蘭蒂斯的主宰者,也就是現如今的皇族,而皇族入主亞特蘭蒂斯后,其余精靈的血脈力量也逐漸恢復,并在血脈力量的感應下,來到亞特蘭蒂斯,成為繼皇族之后的貴族。
在這些貴族之中,有幾個特別的存在,體內血脈的強大不下于皇族,也能掌控亞特蘭蒂斯與上古精靈遺留下的神器,為了安撫他們,保證自身的統治,皇族與貴族締結了契約,皇族保證貴族的權利,并將一部分神器賜予其中的強大者,貴族則向皇族宣誓效忠,組成議會輔助治理亞特蘭蒂斯。
羅斯家族,就是當初獲得神器的貴族之一,家主執掌神器,世代出任精靈王,權柄地位與皇族相當,僅在精靈皇之下,是沒有公開表明,但卻實際存在的特殊階層——王族!
蒂娜是精靈王唯一的女兒,羅斯家族最為純粹的血脈,早已經被內定為精靈王的繼承者,甚至連這一套傳承神器“晨曦之怒”都早早交到了她的手中。
沒錯,精靈一族的神器,基本都是成套的武裝,伊諾手中的汐海之靈如此,羅斯家族執有的晨曦之怒也不例外。
一套神器的強悍不用多說,即便不是汐海之靈那等位比圣兵甚至圣兵之上的至高神器,威能也極端恐怖,甚至還在仙道仙器之上,因為精靈一族的神器,都使用了精靈一族獨有的天賦工藝——自然創生,靈性天成。
這是精靈自然而生的天賦工藝,他們能夠借世界的力量來“創造”,而不是如尋常工匠一樣進行“鍛造”,層次自然要高上一籌,威力自也更為強悍。
所以,精靈創造出來的神器,不管有沒有踏入圣兵的行列,都能夠擁有靈性,部分甚至還能夠誕生出器靈。
這也就是為什么,精靈神器只有精靈血脈才能夠使用的原因,這擁有靈性的神器,只認可精靈血脈。
有這么一套神器在手,即便力量還無法完全發揮,蒂娜的實力也不可小覷,滅殺這慘白女體自然不是問題。
只可惜,這慘白女體并非哪一股邪惡力量的源頭,甚至連分支都算不上,只是無意中滋生出的附帶產物。
蒂娜也清楚這點,所以才會如此憂心,那慘白女體雖然被她一槍滅殺,但這并不代表那一股邪惡力量就弱了,相反,那一股邪惡力量的層次,可能還要超過她的晨曦之怒,踏入了神祗的至高領域。
這么說可能有些混亂,精靈的神器,只是一種稱呼,就如同仙道的仙器一樣,并不代表真是仙神一級的存在,真要劃分等級,還得用圣天地人四階,只不過這些“仙器”“神器”更高,基本都是天階打底。
蒂娜的晨曦之怒,就是一套天階上品的精靈神器,如同天池劍門的上古七天劍一般,擁有著天階極限的力量,甚至一分圣兵威能,但與至高/圣兵之間,仍有一段難以逾越的差距。
蒂娜現如今擔憂的也是這點,這股極端邪惡的力量,已是神祗一級踏入至高領域的存在,即便她使用晨曦之怒,戰力全開,至多也只能將它的分支毀去,面對源頭能做到自保就不錯了。
當然,蒂娜也沒有忽略鐘離的存在,如今望向他,正是想要詢問他的看法與意見,同時也有幾分試探的心思,畢竟那黑暗之潮的核心,也是同一層次的存在。
鐘離雖不知她的心思,但也能猜出個七八分,輕笑道:“既然不是源頭,你這么緊張做什么?”
“你…”
蒂娜給鐘離這話氣得不輕,這都什么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思調笑?
“好了,開個玩笑。”
面對這什么都很認真的精靈騎士,鐘離也收起了那點小小的惡趣味,說道:“接下來的事情我來解決,你保護好其他人就行了,千萬不要再下這么重手了,這些東西我還有用處。”
聽此,蒂娜卻還是皺眉,說道:“那股力量很強大,很危險!”
鐘離一笑,道:“放心!”
說罷,便轉過了身,向那一棟莫名陰森的房屋走去。
“先生…”
“你們留在這里!”
聽此,池澤五郎與土御門長鳴都想說些什么,卻被鐘離一句話蓋了過去,只能站在原地,望著他離開。
“砰砰砰!”
慌亂急促的腳步,踏在東瀛房屋常用的木塑地板上,發出格外清晰的響動,理佳滿目驚恐,慌不擇路的奔跑著,不敢回頭,甚至不敢向走邊張望,因為她害怕,害怕自己一轉眼,就能見到那一張驚悚扭曲的慘白面龐,那一雙怨憎充斥的漆黑眼瞳。
“砰!”
慌亂的腳步,不知絆到了什么,理佳驚叫一聲,跌倒在了地上,但卻顧不上疼痛,又掙扎了起來,因為她已經看到了玄關,看到了那半掩著的門,只要到那里,就能逃出去,離開這個比夢魘還要恐怖千萬倍的地方。
求生的本能,讓理佳艱難支撐起了軟綿無力的身體,傾盡所有的力量,終于沖到了玄關,抓住門把,要開門逃走。
“嘎!”
一陣令人牙酸的響動,門卻沒有拉開,此時理佳方才發現,門上還插著一個金屬防盜鏈,驚顫的雙手慌忙伸出,想要將那金屬鎖鏈結下,但不知為何,就是解不開。
“咯咯咯!”
此時,那最恐怖的聲音又響起了,理佳的身軀一顫,早已被淚水濕潤的眼眸之中,瞬時布滿了絕望,隨后又歇斯底里的爆發了出來,抓著門把瘋狂的拉扯著,想要把門扯開,但那一根鎖鏈就是不斷,將唯一的希望死死的攔在她的面前。
“不,不…!!!”
扯不開的大門,讓淚水絕望的流淌了下來,身后那咯咯聲響的臨近,更是摧毀了這身體的最后一分力量,最后,只能如鴕鳥一般,將頭擠入門縫之中,好像這樣就不用去面對身后的事物,就能離開這恐怖的鬼屋。
然而…
“咯咯!”
如夢魘一般的聲音響起,理佳顫抖的身體,僵硬在了原地,那艱難擠入門縫中的腦袋,不由之主的仰起,向上方看去,恰好,看到一張面龐,一張慘白的女人面龐,披散著鮮血濕潤的長發,以常人根本不可能辦到的角度俯視著她…
本能,讓理佳想要尖叫,當卻發不出聲音,身體也好像失去了控制,只能與那一顆頭顱,那一張面龐對視著,看著她一點點的俯下,一點點的接近,那帶著血腥味的漆黑發絲,垂落在了她滿是淚痕的面龐上。
絕望,窒息,理佳已不知用什么話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情緒,那一張慘白的臉,已經貼到了面前,幾乎沒有間隙,好像要將自己與她揉成一體。
就在此時…
“砰!”
一聲脆響,木屑翻飛,理佳怔怔的望著那一張近在咫尺的慘白面龐,被一只穿透大門的手,自從后方猛然扼住頸脖,好像老鷹抓小雞似的,生生扯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