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便在鐘離與沈劍詩言語的時候,后方忽然探出了一個小小的腦袋來,怯生生的說道:“那兩個大和尚又來了。”
“告訴他們這里沒人!”
“大和尚?”
對此,沈劍詩不想理會,鐘離卻被引起了注意,問道:“是誰?”
“你管他是誰!”
沈劍詩白了鐘離一眼,看來有些不開心,但最終還是做出了回答,沒好氣的說道:“上次金剛密宗的人,除了原本領頭那個,還有一個不知道什么情況的紅衣喇嘛,幾天前來這兒說有事想要見你,我看了看就隨便打發他們住下,沒想到現在一聽動靜就來了。”
“紅衣喇嘛?”
鐘離眉頭一挑,隨后拍了拍沈劍詩的身子示意她松手,再向后方一臉驚怕的李湘君說道:“請他們進來吧。”
聽此,李湘君卻沒有立即動作,卻是先望了望沈劍詩,見她的笑容還算“和善”之后,方才點下頭說道:“好,好的!”
說罷,便一溜煙的跑開了。
“哼!”
沈劍詩冷哼一聲,沒有理會這屢次壞事情的小家伙,但也沒有松開攬在鐘離身上的手,只說道:“密宗不是什么好東西,幾十年前收回高原的時候,官方清理了一次,打壓一批又拉攏一批,才讓他們安分了一段時間,現在怕是又要作妖了。”
鐘離點了點頭,笑道:“那這一次他們來就是想要從我這里打開口子咯?”
“不然呢?”
沈劍詩松開手,一邊理著那因觸碰而略顯凌亂的衣衫,一邊說道:“當初雖說是打壓一批,拉攏一批,但這拉攏的限度也只是讓他們維持密宗不滅罷了,其他是不要想了,如果他們要再度興起,官方便是一個繞不開的坎,思來想去,自然就找到你身上了。”
說著,沈劍詩也是有些好奇,繼續道:“不過我很奇怪,他們到底哪里來的自信,能讓你給他們說話,甚至放松官方對于密宗的限制?”
鐘離一笑,道:“這不奇怪,那造化仙門不也來找我了么?”
“嗯?”
沈劍詩若有所思的望了鐘離一眼,問道:“你是說…?”
鐘離點了點頭,說道:“算算時間,他們的靠山也該回來了,有了足夠的底氣,自然按耐不住,要動些小心思了。”
“原來如此!”
聽此,沈劍詩雖然訝異,但卻沒有多問,只道:“那你打算怎么處理?”
鐘離一笑,說道:“先看看再說吧,現在是非常時期,只要他們做的不太過分,有些事情讓也就讓了。”
“嗯!”
沈劍詩點了點頭,說道:“那你來處理吧,我去宋書妤那看看,順便把她娘家人叫過來,一次性解決了,省得三天兩頭的鬧個不停。”
說罷,也不待鐘離回答,便轉身離開了竹林,一會兒便不見了。
“鐘居士!”
鐘離方才步入客廳,便見伏天相迎而來,笑道:“幾月不見,居士風采更勝以往,修為也越發深不可測了,著實讓伏天汗顏啊。”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伏天如此鐘離也是一笑,回道:“大師說笑了。”
“呵呵!”
這輕描淡寫的話語,聽得伏天眼神微微變幻,隨即又以笑容掩蓋,轉為身旁的紅衣喇嘛介紹道:“這位是八思巴上師,我金剛密宗上院活佛之一,特來拜會居士。”
聽此,在旁的紅衣喇嘛亦是趨步上前,向鐘離行了一禮,笑道:“八思巴見過居士!”
“嗯!”
鐘離望了這紅衣喇嘛一眼,只見他模樣平常,完全不似伏天那般雄壯,修為也是一般,好像才入人階不久,體內氣血只比普通人旺盛些許,根本不見有什么過人之處。
但這只是表面,鐘離目光掃過,便看穿了他的根底,當即說道:“不想這靈童修法,竟還有傳承,難怪要稱活佛了。”
“嗯!”
被鐘離點破根底,八思巴面色頓時一變,但隨即又歸于平常,笑道:“小小靈童修法,怎及得居士大法玄妙?”
“呵!”
鐘離一笑,不置可否,只說道:“坐吧。”
說罷,便上首主位上,目光平靜的注視著二人。
伏天與八思巴相視一眼,隨后也沒有多言,一同落座。
兩人落座之后,鐘離方才說道:“兩位不遠萬里而來,怕不只是來拜會那么簡單吧?”
“嗯!”
見鐘離這般開門見山,伏天眼神變幻,似有遲疑,反而是一旁的八思巴早有預料,當即說道:“居士慧眼,我二人此番前來,除拜會居士,感謝居士送回金剛不壞神功外,還有一事請求。”
“哦?”
鐘離眉頭一挑,道:“什么事?”
八思巴一笑,起身說道:“請居士允我密宗傳教!”
“傳教?”
望著一臉淡笑的八思巴,鐘離搖了搖頭,問道:“只是傳教而已?”
“呵呵!”
八思巴一笑,沒有即刻回答鐘離這一問題,而是說道:“自佛法傳入高原,我密宗立教以來,已千年有余,期間不斷有上師得證大法,升入大天佛域,只是近百年,天地枯竭,佛法難修,才漸沒落,后又有諸多變故,至我教衰落如此!”
說罷,八思巴痛心一嘆,面上卻又露出笑容,繼續道:“所幸,如今天地重開,機緣再現,諸位上師于大天佛域中,見我教門衰落至此,特傳大法入世,欲興密宗佛庭,因而還未居士一開方便之門,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嗯!”
聽此,鐘離亦是一笑,說道:“上師這番話是在威脅我?”
“不敢不敢!”
一聲話語,讓氣氛頓時緊張,伏天面色也是一變,八思巴卻毫不意外,依舊輕笑說道:“居士有天人之姿,大法造化,舉世無雙,八思巴一介小僧,怎敢威脅居士,只是得諸上師法傳,不敢辜負,這才前來懇請居士,一開方便之門。”
“是么?”
聽此,鐘離也不著急發難,只道:“那上師為何不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密宗要的只是傳教而已么?”
“嗯!”
八思巴沉吟一聲,隨即笑道:“自然!”
鐘離搖了搖頭,再問道:“那如何傳法?”
八思巴神色不變,回道:“自有傳統!”
“傳統?”
聽此,鐘離的話語陡然冷了下來,質問道:“若真是如此,那我該考慮的就是滅門了!”
“居士!”
聽這冷然話語,一直沉默的伏天也被驚嚇起身了,連聲說道:“上師并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鐘離冷冷的望了他一眼,說道:“非常時期做非常對待,當年如此,現今也是如此,所以,過往的事情我不去提,也不去追究,誠心誠意的與你們合作,不想你們竟然得寸進尺!”
說罷,鐘離也不再理會伏天反應,望向八思巴,說道:“我不管什么大天佛域,也不管你們有多少上師下界,原則便是原則,不容動搖,更不容妥協,越過這條線前,先考慮考慮后果!”
聽此,伏天面上驚容更甚,唯八思巴面色不變,淡笑問道:“居士這是在威脅么?”
鐘離一笑,說道:“你以為呢?”
“呵呵!”
八思巴搖了搖頭,輕笑說道:“天變在即,大世將啟,居士縱有通天之能,也不過一人獨身,而我大佛天域中,修得佛門大法者,何止千百,居士一人如何攔阻?”
“看來你很有底氣啊!”
聽此,鐘離也不在意,只說道:“那好,等我有了空閑,便上高原去看看你這大佛天域,是不是真的強者如云。”
“既然如此,那八思巴便恭候居士駕臨了!”
八思巴淡淡一笑,渾不在意一旁伏天的暗示,繼續道:“話已至此,再言其他也沒有意義,告辭了!”
“不送!”
“上師!”
鐘離不為所動,伏天卻不能無視,出聲想要挽留,不想八思巴頭也不回,根本不作理會。
見此,伏天也是無奈,轉望向鐘離,苦笑說道:“居士,這實非我意!”
鐘離搖了搖頭,說道:“當年,你們有一次機會,現在,你們也有一次機會,如何選擇,好自為之!”
說罷,便不再多言。
“居士…告辭!”
聽此,伏天也只能一嘆,滿懷著擔憂與無奈,轉身離去了。
“看來他們是鐵了心啊!”
伏天離去后,方才見兩人自屋內走出,不是沈劍詩與宋書妤又是誰。
不同于沈劍詩的調笑,宋書妤的表情有些凝重,望了一眼伏天離去的方向,又轉向鐘離說道:“連密宗都如此張狂,看來那仙佛真要重歸凡間了,這天下也要大亂了。”
“亂不了!”
鐘離神色不變,淡聲說道:“仙也好,佛也罷,都是人修來的,沒有什么大不了,只看他們還是人不是人,是,那就當人來對待,不是,那不當人對待就是了!”
“嗯!”
聽此,宋書妤凝重的神情也稍稍放松了下來,輕笑說道:“說的也是,沒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