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鬼?”
“這不是在拍電影么?”
“東瀛人民的生活真是水深火熱啊!”
“假的,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我看這主播是別有用心!”
“弄幾個五毛特效出來,想要抹黑,真是笑話,東京是亞洲最繁華也最安全的城市,怎么可能有什么妖魔鬼怪?”
“說得不錯,前面的盡快移民吧,這破直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就是因為缺少素材,你們移民之后說不定馬上就能貢獻了,到時候你們圓人生夢想,我們也直播看得舒服,豈不美哉?”
“東瀛的處境如此兇險,作為鄰國的我們怎么可以坐視不理,出于國際人道主義精神,我愿意幫助東瀛國民進行避難,要求:性別女(視個人情況可一定限度放寬),年齡十二到三十八周歲,聲優與偶像優先,女團可以打包,男經紀人除外…”
雖然七瀨結衣與土御門長鳴都有中文底子,但都是東瀛人,在旁的鐘離又聽得懂日語,自沒有必要再刻意用中文交談,所以兩人的問答,都是以日語進行。
這一來,直播的進行就出現了障礙,畢竟直播間內的觀眾絕大部分都是華國人,即便在東瀛各類文化的輸入之下,對日語并不是很陌生,但不陌生和聽得懂是兩個概念。
好在,鐘離有心大造聲勢,自不會給觀眾看得云里霧里,所以很快,就有“熱心水友”以“高級彈幕”的方式,對兩人的問答進行了實時翻譯,神武世界也順勢推出了直播的彈幕等級制度,觀眾可對各等級的彈幕進行屏蔽或者開放。
這彈幕等級制度的好處不少,不僅有助于鐘離在其他國家地區的直播,觀眾也能以此進行更好的交流,畢竟現在直播間的人氣太過火爆,即便要求實名注冊才能進行評論交流,直播時的彈幕也是密密麻麻的一片,不屏蔽根本看不了,屏蔽了又不好交流。
彈幕等級制度的推出,就完美解決了這一點,因為想要發送高級彈幕,最低的要求是二級,而二級對應是人階下品的修為,想要提升到這個等級權限,要么充值過萬,要么往神武世界在各個地區建立的測試機構認證,這兩點直接就刷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觀眾,使得彈幕的價值與營養大大豐富,什么眼界非凡的武者或上層人物暫且不說,起碼不會有那么多的沙雕戲精以及別有用心的角色。
如此一來,直播的觀看體驗自是大大提升,即便觀看的武者不愿發表彈幕評論,也有智腦出來充當“熱心水友”的角色,為觀眾進行文字解說或翻譯,最大限度的讓觀眾能夠了解這直播的內容,就好像現在,七瀨結衣與土御門長鳴的問答,眾人就看得明明白白。
只可惜,眾人看明白的只是直播的表面,真正能理解鐘離用心的并不多,因為這對于普通人來說,還是有些遙遠,即便那真實存在,接觸起來也有幾分觸碰不到的虛幻感覺。
但沒有關系,如今鐘離的主要目標,并非華國,而是東瀛,鬼神,對華國的民眾遙遠,對東瀛的國民卻是近在咫尺,即便現今那元氣海眼的力量還處于微弱階段,滋生不出大量高等級的妖魔鬼神,但一些小鬼小怪的卻是不少,在過一段時間,鬧出個“偽·百鬼夜行”都有可能。
所以,這一場直播,在東瀛的作用效果將遠遠勝過華國,以此引發的恐慌與混亂也是如此,而這恐慌與混亂爆發之后,缺少依靠的東瀛民眾,必定會熱烈接納武道在東瀛的傳播,屆時,鐘離就不是開幾間學院那么簡單了,將整個東瀛把握在手中都輕而易舉。
也是知道這一點,東瀛各大勢力對于鐘離的直播,都十分惱怒,卻又阻止不了,無奈,只能從其他方面下手。
“嗡!”
一陣輕微的響動,讓正在埋頭大吃的土御門夢子停住了動作,從口袋里取出手機一看,頓時皺起了眉。
“嗡!”
手機震動的人,除了她還有池澤五郎,并且反應也是一致,望著屏幕里顯示的號碼,池澤五郎微微皺眉,望向鐘離,說道:“先生,是柳生重一!”
“柳生重一?”
聽此,鐘離沒什么反應,反倒是左右的聶海龍與土御門長鳴皺起了眉,剛剛結束采訪的七瀨結衣也是一驚,失聲道:“東京商社的社長柳生重一?”
眾人這般反應,可見這柳生重一絕非一般人物!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作為柳生家的當家人,現今東京商社的社長,東瀛皇室的女婿,柳生重一的名頭,何止是響亮啊,簡直如雷貫耳,跺一跺腳,就可以讓東京各界乃至整個東瀛,都震上三顫。
如此一個人,也難怪七瀨結衣失聲了,就是聶海龍與土御門長鳴,對他都十分重視,只不過這重視也有分別,聶海龍的角度簡單,就是以一位華國安全調查人員的身份,看待鄰國權勢沉重的巨頭人物,土御門就不同了,作為土御門家的大陰陽師,對聲名實力均不遜色,甚至還可能勝過一籌的柳生家,態度本就有些不定,如今鐘離又卷了進來,土御門長鳴實在不知道,該怎么看柳生家,是敵是友,是內是外?
其中糾纏,土御門長鳴根本無法扯清,所以選擇了沉默,身份敏感的聶海龍也是同樣,只有七瀨結衣,不知這水深,還一臉驚異的望著鐘離與池澤五郎,似沒想到兩人竟與那權勢滔天的東京商社社長有所關聯,甚至還讓他親自打來了電話。
小女孩的震驚暫且不說,對于池澤五郎的詢問,鐘離輕笑,道:“柳生家的當家人親自打來電話,想來是與幾日后的約戰有關,接吧。”
“嗯!”
池澤五郎點了點頭,也不起來離開,就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接聽了電話,隨后他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你是什么意思?”
電話里的柳生重一很是直接,開門見山的就道出了自己的來意,而是因此,池澤五郎的臉色才如此難看,當即質問了起來。
對此,柳生重一的態度似乎也十分堅決,根本不與池澤五郎多說,撂下一句話后就掛斷了電話。
“柳生!”
柳生重一這般將電話掛斷,池澤五郎的臉色自然不會好看,不過他還是將這怒火壓了下來,轉向鐘離說道:“先生,對那三場約戰,柳生,田賀,北條三家提出了一個要求。”
“哦?”
雖然將那電話聽得一清二楚,但為了照顧直播間內的觀眾,鐘離還是做了個節目效果,輕咦一聲,隨即問道:“什么要求?”
池澤五郎面色冰冷,沉聲說道:“他們說先生必須先擊敗兩人,作為挑戰的資格,否則,就不給予應戰。”
“這樣么?”
鐘離一笑,再問道:“是哪兩人呢?”
鐘離的反應如此平靜,池澤五郎卻沒有放松,沉聲道:“木村右京與山本一夫!”
“嗯?”
聽此,在旁的土御門長鳴瞬間皺起了眉頭,似乎對這兩人也有認識。
見此,鐘離再一笑,望向土御門長鳴,道:“長鳴先生似認識兩人?”
“認識談不上,只是有過幾分了解罷了。”
土御門長鳴搖了搖頭,說道:“木村右京,是一位天才劍客,十年前他才十六歲,就開始挑戰東瀛各大劍道名家,一連三十四勝,最終才敗在上一代劍圣柳生古二郎的劍下,可以說是東瀛最具潛力的少年劍客,但后來卻因為愛人離世而意志消沉,就此放棄了劍道修行,閉門不出。”
“真的假的?”
“我怎么從沒聽過?”
“這好像有種主角模板的既視感啊?”
“既然他都放棄了劍道修行,為什么還要讓主播去挑戰?”
聽土御門長鳴道出這木村右京的來歷,直播間內又是一陣疑問,只有少數人明白了什么,頓時皺起了眉頭。
對此,鐘離卻不在意,繼續道:“那山本一夫又如何?”
“這…”
聽此,土御門長鳴卻是頓住了話語,神色遲疑的望著鐘離,似有什么難言之隱,不過最終還是說道:“山本一夫也是一位劍道高手,只不過他除了修行劍道之外,還修煉過陰陽術式,雖不知是哪一家,但實力卻極為強悍,如今正在三河神社修行,此外他…”
“先生!”
此時,池澤五郎卻出聲打斷了土御門長鳴的話語,連聲向鐘離問道:“現在是在直播呢?”
“直播?”
聽此,被打斷的土御門長鳴也是愣住了,望著一臉正色的池澤五郎,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直播是個什么東西?
“父親!”
就在土御門長鳴神色詫異的時候,那名叫夢子的少女走了過來,在他耳旁輕聲道:“爺爺的電話。”
說罷,便將一個很有少女風格的粉色手機遞了過來。
見此,土御門長鳴心中雖有不解,但也不敢怠慢,接過手機,再向鐘離說道:“抱歉,失陪一會兒!”
“請。”
對此,鐘離也沒有多問,送過土御門長鳴,隨后轉向池澤五郎,笑道:“是在直播,有什么問題嗎?”
雖然心中早有了猜測,但鐘離的確認還是讓池澤五郎感到一陣無奈,苦笑說道:“先生,那山本一夫的事情,不好在直播里說,能不能…”
“不能!”
“你想干什么?”
“老子等了兩個月,你說關就關?”
“主播別聽他的,這家伙大大滴壞!”
毫無疑問,對于池澤五郎的提議,直播間內的觀眾是全數反對的,而鐘離這一次,也順應了民意,輕笑道:“沒什么不好說的,池澤先生直言就是。”
“這…”
見鐘離沒有關閉直播的打算,池澤五郎更是為難了,再勸道:“先生,這真不好說。”
對此,向來不強人所難的鐘離卻搖頭,輕笑道:“沒事,有什么便說!”
“這…好吧!”
鐘離執意,池澤五郎也不好再堅持,只能說道:“那山本一夫,曾經是一位大佐,數十年前,還參與過對華…”
說到這里,池澤五郎沒有再繼續,但那意思已是不言而喻,不說鐘離,就連直播間的觀眾都明白了過來。
“臥槽!”
“竟然是個老鬼子!”
“他娘的,我說為什么要關直播!”
“大佐,干他姥姥的大佐,主播這一場我們說什么也不能放過了。”
“對,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王八蛋竟然活到現在都沒被雷劈死,真是老天無眼啊!”
山本一夫的身份,讓直播間瞬時沸騰了起來,因為這已觸及到了那一段永遠無法忘卻的歷史,血淚,傷痛,仇恨種種糾纏,最終形成的憤怒多么激烈,可想而知了。
“原來是這樣。”
對此,鐘離的反應卻很平靜,輕聲道:“如此,這一戰就更不可免了。”
話語輕聲,但卻堅決表明了立場與態度,使得直播間內又是一陣沸騰。
見此,池澤五郎卻是苦笑,道:“先生,他們這么做,是想要激發兩國民眾的矛盾,迫使您站在東瀛民眾的對立面上,好阻止兩國武道的交流與傳播。”
“原來如此啊!”
池澤五郎點出三家意圖,鐘離的面色卻不見多少變動,只是淡笑道:“池澤先生,不必擔憂,是非曲直,自在人心!”
聽鐘離的話語,池澤五郎面上苦笑更甚,道:“人心…希望如此吧!”
這話語之中,滿透著無奈,因為柳生重一這一招,也是陽謀,避不開,繞不過的陽謀。
因為那一段歷史,華國與東瀛的矛盾,是無可避免的,這也是鐘離在東瀛建立武道根基的最大阻礙,而柳生重一現在做的,就是將這一點矛盾最大限度的激發出來。
山本一夫,曾經的東瀛大佐,在那一場戰爭中雙手沾滿血腥的屠夫,對這樣的一個對手,鐘離能不戰么,不能,身為一個華國人,這一戰他無法避免,否則他在華國的聲望必定一落千丈,甚至被國人鄙夷與唾棄,之前所有的努力與付出也要付諸東流。
所以,鐘離必須戰,不僅要戰,還要勝,否則,結果也是同樣。
雖然,戰勝一個山本一夫,對于鐘離來說不是難事,但擊敗山本一夫的后果是什么?
華國方面,不用多說,必定是一片歡呼叫好,將他視作為過雪恥雪恨的民族英雄,但東瀛方面呢,國家與民族的情感,再加上柳生家挑動的矛盾,鐘離若是勝了,那必將會激起東瀛民眾的敵視乃至仇恨,屆時,上層世家對立,基層民眾敵視,他還如何在東瀛建立武道根基?
這是一個幾近無解的局面,不戰不行,戰也不行,勝了是輸,敗了也是輸,連平手都會惹得兩面不討好。
所以說,這是一個陽謀,柳生重一甚至都沒想過與鐘離比試,推出一個山本一夫,就能夠達到他的所有目的,到時候不管鐘離是勝是敗,東瀛都不會有他發展的土壤,反觀柳生家,卻可以借此名利雙收,扛起對抗鐘離這“侵略者”的大旗,借助民族與國家的情感,讓柳生劍道流成為東瀛最為強大也最為榮耀的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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