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船的名字在粵語里邊聽來很不好,但現在到底是二十一世紀,除了些食古不化的老頭子,很少有人會在意這一點,眾人紛紛登船,準備開啟這一趟不知是羅曼蒂克還是泰坦尼克的旅行。
鐘離也是一樣,連同聶海龍在內,總共三十五名調查局人員,浩浩蕩蕩的組成了一票,向登船口走去,看得旁人既有些錯愕,又有些好笑,暗地里紛紛議論了起來。
“這大陸仔真是土包!”
“他以為這池澤丸是什么,還想帶這么多保鏢上去?”
“有咩也奇怪,大陸來的有錢佬大多都是這模樣,整個一副暴發戶的德行。”
這議論雖說是暗地里,但實際上卻沒有多少掩飾,不說鐘離了,就是聶海龍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只不過沒有理會罷了。
來到登船口,便遭遇到了阻攔,一個穿著海軍制服的西方男子向鐘離做了一個抱歉的微笑,說道:“先生,不好意思,一張登船卡僅能容許兩人登船,如果您對自己的安全有所擔憂,那大可放心,這一次全球首航,我們不僅聘請了專業的海上安保團隊,美國與英國海軍還分別派遣了兩艘護衛艦隨行保護,絕對能夠確保乘客的人身安全。”
“哦?”
聽此,鐘離也是來了興趣,問道:“兩國海軍合作護航一艘民營郵輪,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意思,在哪呢?”
面對鐘離這若有所指的話語,男子神色不變,用純屬的漢語說道:“因為沒有得到華國方面的許可,現在兩艘護衛艦還停靠在公海,但先生你可以放心,這是我們世界巡航的最后一站,此前沒有出過任何的意外,現在也是一樣,您不必為自己的安全做任何擔憂。”
“希望真的如此!”
鐘離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在旁的聶海龍也做了個眼神,隨行的寧寧上前,將一疊登船卡交給了男子。
“這…”
看著這一疊登船卡,男子也是有些錯愕,這一次池澤公司發出的船票數量并不多,三萬張船票世界巡航,分散到每個國家地區,也就是三千張左右,可說是極為搶手,能弄到三四張就已經是神通廣大了,這整整一疊…
好吧,數量不是問題,問題是這一票明顯不是一般人的人上了船,會造成什么后果,其他乘客都沒有帶幾個保鏢,他卻帶了一大票,這不是擺明了甩其他乘客的臉么?
看他這一臉為難的模樣,鐘離笑了笑,問道:“有什么問題么?”
“這…”
男子話語一滯,正要解釋,卻不想后方忽然傳來了一聲…
“沒有問題!”
一個身形略矮,留著方塊胡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向鐘離點了點頭,道:“鐘先生,歡迎你搭乘池澤丸,我是這一次世界巡航的總負責人,池澤五郎!”
“嗯!”
鐘離眉頭一挑,問道:“你認識我?”
池澤五郎淡淡一笑,道:“先生的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池澤家仰慕先生武道已久,怎么能不認識呢,臨行之前,家主還囑咐過我,若有機會前往華國,一定要親自去拜會先生,沒想到如今竟在這遇到了,真是五郎的榮幸,請先生上船,讓我們池澤家一盡地主之誼。”
“哦?”
聽此,鐘離也是來了興趣,笑道:“沒想到我現在這么出名,既然池澤先生盛情相邀,那就卻之不恭了,請!”
“請!”
兩人客套了一番,在眾人那還有些呆滯的目光之中,談笑著登上了郵輪,漸行漸遠。
沉默了一陣,眾人回過神來,寧寧用手肘碰了碰聶海龍,壓著聲音問道:“局長,我們不管管么?”
聶海龍面無表情,反問道:“管什么?”
“管什么?”
這般態度,讓寧寧有些焦急,連聲道:“這小本子擺明了是要挖我們的墻角啊,要真給他挖過去…!”
“那就好了!”
聶海龍捂著額頭,有些心力交瘁的說道:“跟他呆在一起,我最起碼得減壽十年,要真能把這燙手山芋送出去禍害別人,我一定好好謝謝他!”
飽受折磨,心力交瘁的聶大局長暫且不說,池澤五郎領著鐘離登上郵輪,介紹說道:“鐘先生,你對這一艘池澤丸有什么看法。”
“嗯!”
鐘離四下望了一眼,隨即說道:“除了名字,其他都不錯。”
“先生真是幽默。”
池澤五郎一笑,忽略掉那并不重要的問題,繼續道:“這池澤丸是我們池澤集團耗費了整整五年時間,嘔心瀝血制造出來的巨型豪華郵輪,是我們池澤船業的巔峰之作,也是目前世界上最大,最豪華的巨型郵輪,它的船身總長有三百九十五米,寬四十八米,高六十米,擁有餐廳,舞廳,賭場,室內泳池,人工溫泉等設施,最高可供五千名游客入住,這一次世界巡航,僅船費一項,我們就獲得了數億美元的創收。”
池澤五郎話語之中滿是自豪之意,顯然對自己家族企業的杰作萬分驕傲。
只可惜,他并不知曉,這艘世界第一的豪華郵輪,接下來將會遭遇到怎樣的命運,甚至連這一趟航行的真正任務他都不清楚,完全對不起他那總負責人的身份。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亞特蘭蒂斯不是誰都能接觸到的,整個池澤家族之中,怕是只有池澤家的掌舵人池澤一郎,才能夠有一些了解,其他人,能接觸到美國軍方就不錯了。
池澤五郎也是一樣,他雖然知道此行有美國軍方的參與,但卻不清楚他們的目的是什么,只當是池澤家與美國軍方的又一次合作。
有這個世界上最為強大的海軍作為靠山,再加上池澤家那雄厚的財力與政治資本,池澤五郎豪氣萬千,一番介紹過后,就轉向了鐘離,道:“先生,那四篇武道概述,我翻閱了近百遍,每一次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難以想象,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將武道的本質理解得如此透徹,再用如此簡單易懂的語言將之表現出來,超凡入圣,恐怕也不過如此了。”
聽此,鐘離一笑,道:“看來池澤先生對于武學與華國的文化都有很深的了解啊。”
面對鐘離若有所指的話語,池澤五郎神色平靜,淡笑說道:“東瀛與華國古來便有淵源,甚至可以說是亦師亦友,只不過上個世紀,兩國之間發生了些不好的事情,才讓這一關系中斷,但我想像是先生這般,立志要武布天下,有教無類的人物,是不會因此就另有偏見的,對么?”
“哈!”
鐘離一笑,不置可否,只是說道:“池澤先生的口才很不錯。”
池澤五郎微微低下了頭,做出一副謙遜模樣,輕笑道:“多謝先生夸獎!”
鐘離搖了搖頭,說道:“只可惜,我沒有多少時間欣賞了,所以還是請池澤先生簡單明了一些,大家坦誠布公,如何?”
“嗯!”
池澤五郎眼神一凝,隨即恢復如常,笑道:“先生果真是性情中人,既然如此,我也不做作了,池澤家希望能與先生合作。”
“合作?”
鐘離眉頭一挑,饒有興趣的望著池澤五郎,問道:“怎么個合作法?”
池澤五郎面露淡笑,神色自信的說道:“鐘先生應該知道,我們池澤家在東瀛擁有著怎樣的實力,如果先生愿意,池澤家可以在東瀛任何一座城市甚至任何一個地方,為先生建立道場,供先生修煉,教導弟子。”
“哦?”
望著自信滿滿的池澤五郎,鐘離不由得笑了,問道:“皇宮也可以?”
“可以!”
池澤五郎神色認真,道:“柳生家是皇室的守護者,在皇宮內就有一座劍道道場,我們池澤家雖略遜柳生家,但如果先生您需要,我可以保證,您也會有一座同樣的道場,您的地位就是我們池澤家的地位,即便是陛下見到您,也要以禮相待。”
鐘離一笑,道:“很有誠意,只不過,你們認為我需要這些么?”
“需要!”
池澤五郎神色不變,鄭重說道:“以先生的智慧,應當看得很明白,華國雖大,但卻難讓先生立足,更別說凌駕于萬人之上了,新興崛起的國家,根深蒂固的世家,都會成為先生您的阻礙,現在或許他們和先生的利益一致,可以后呢,當分歧出現,雙方沖突,先生能保證自己還會如現在這樣一帆風順,無往不利么。”
字字誅心,鐘離卻是輕笑依舊,反問道:“你覺得我到東瀛,就不會遭遇到這樣的情況?”
“會!”
池澤五郎沉喝一聲,神情陡然變得有些激動,道:“但我們可以改變,先生撼動不了華國,卻可以撼動東瀛,池澤家可以與先生合作,讓先生您成為東瀛的武道主宰,屆時,先生可以做一切想做的事情。”
鐘離搖了搖頭,道:“既然你知道我可以撼動東瀛,那憑什么認為我需要與你們合作。”
這話讓池澤五郎頓時笑了,道:“因為與我們合作,先生才真正有撼動東瀛武道的力量。”
“哦?”
聽此,鐘離來了興趣:“你覺得我現在沒有?”
“沒有!”
池澤五郎面色不變,沉聲說道:“先生確實很強,但天外有天,先生現在還不是最強的,依照那四篇武道概述的境界,先生您如今應當只是宗師或大宗師的修為吧,據我所知,在華國中有一部分已經超越了人階的武者,他們被稱之為武道真仙,同樣,在東瀛也有這樣的存在,柳生家的劍圣大人,就是其中之一,先生可有自信將之擊敗?”
“劍圣?”
鐘離一笑,不置可否,只是說道:“你們池澤家難道能幫助我擊敗這一境界的強者?”
“可以!”
池澤五郎神情嚴肅,道:“這是我們池澤家的不傳之秘,只要先生愿意與我們合作,就可以得到這一份力量,擊敗柳生宗一郎,奪下他的劍圣稱號,主宰東瀛武道!”
“不傳之秘?”
鐘離喃喃一聲,隨即輕笑,道:“這就不用了,不過我有別的項目,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合作?”
“嗯!”
聽此,池澤五郎緊皺起了眉頭,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先生請講!”
鐘離搖了搖頭,道:“現在不是時候,等這一次航行結束,你還活著,我們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