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人崇尚“隱”,無論是什么東西,都感覺“隱”的比較好,世家更是如此,相比在前臺亮相,他們更喜歡在背后掌控一切,
這有好處,也有壞處,具體如何,暫且不說,總之今晚這一場險些演變成鬧劇的盛會,只在圈子里流傳,并沒有鬧得滿城風雨,對于普通人而言,也就是那少有關注的財經報上多出一則新聞,說什么龍海新城計劃成功招標之類的消息。
一切,看來是那么的風平浪靜,唯有深知這龍海的人,方才能夠看到這平靜之下的暗流洶涌。
身處這漩渦之中,鐘離雖然沒有再鬧出什么大動靜,但也沒有像之前對沈劍詩說的那樣休息下來,而是緊抓著時間,教導尹歌尹月武學。
依照神武世界現在的發展速度,沈家這一張虎皮,很快就會支撐不下去,就是支撐得下去,經過了楚家的事情,沈家高層的態度也必將會發生改變。
到時候,沈劍詩雖然會恪守承諾,為鐘離保護兩人的安全,但沈家卻不可能再像之前一般,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全天二十四小時的守在她們左右。
這一來,安全就很成問題了,畢竟沈劍詩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也不可能時刻都在兩人的身邊,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該怎么辦。
所以,鐘離必須要讓她們掌握保護自己的力量,如此再加上沈劍詩以及聶海龍方面的人手,才能一定程度的確保安全。
這時間也很是湊巧,七月份市三女中已經結束了期末測驗,不僅身為學生的尹歌尹月得到解放,連帶著某個不務正業的聲樂老師也得到了放松,包括鐘離在內的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白云觀客居。
青煙裊裊,琴音悠悠,仍是那一間清幽小筑,仍是那一座竹林古亭,沈劍詩一襲白衣勝雪,面前古琴橫身,點上一爐熏香,十指撥挑弄弦,此情此景,宛若一副水墨畫卷,在人間,也不在人間。
李湘君站在她身旁,如癡如醉的聽著,直到琴音漸止,方才回過魂來,小小的伸了一個懶腰,轉眼望向竹林中仍在行練太極的三人,搖了搖頭,說道:“教來教去都是老一套,也沒有些新意。”
“你知道什么?”
沈劍詩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隨后也將目光轉向了林中,看著鐘離那行云流水一般的動作,喃喃說道:“一人通百家武學,難道真的是什么老怪物奪舍重生,不對,若真是如此,他沒有必要這般顧及兩人…算了,都無所謂,我又不是他那兩個丫頭,是他不是他和我有什么關系?”
聽這喃喃自語,一旁的李湘君忍不住說道:“可是師父,我感覺你好像很在乎啊。”
“是么?”
沈劍詩回過了頭,用手捏住了她那還有些嬰兒肥的小臉,一邊往外扯,一邊微笑著說道:“那下次請不要有這種感覺。”
“嗚嗚嗚!”
這師徒二人暫且不說,落葉紛飛的竹林之中,鐘離注視著精力充沛的尹歌和模樣困倦的尹月,微微皺起了眉頭,道:“單靠教學,進度好像慢了些,要不我們還是…”
“不要!”
不等他把話說完,尹月便舉斷,道:“上次弄了一下,到現在還有些疼呢,再來誰受得了,還是慢慢學好了,尹歌你說是不是。”
“嗯!”
尹歌歪著頭想了想,隨后笑道:“無所謂,怎樣都好,我很喜歡這個,可是比什么空手道跆拳道好多了,哈!”
說罷,她猛然一動,閃電般的沖鐘離擊出了一拳,竟是帶起了一陣風聲,直向鐘離呼嘯而去。
“砰!”
鐘離探手承接,一聲悶響傳來,他腳下的地面隨之一陣沉陷,鋪蓋在表面的落葉大半都被他踩入了泥中。
這是太極的卸力化勁之法,以鐘離現如今的實力,能讓他不以身硬抗,轉而卸力化勁的攻擊,可想而知是多么強悍。
這便是尹歌的天賦了,作為鐘離練武之前,整個家里唯一一個戰斗力爆表的存在,她擁有著極其恐怖的身體力量。
沒有錯,恐怖,這是鐘離的形容,因為在他的記憶里,有一次尹歌不知道怎么生氣了,在他面前一腳踢斷了一根廢棄的木制電線桿子,那場面鐘離到現在還歷歷在目。
除此之外,尹歌身體的各項素質也十分出色,雖然還沒有達到人類的極限范疇,但也極為優秀,在學校里一直都是各項運動的“霸主”,從市三女中入學開始到現在,連續三屆校運動會的獎牌冠軍,運動神經好得不能再好。
這一天賦,在修習武道之上,似乎也得到了很好的發展,只是短短的幾天時間,她就擁有了讓鐘離為之側目的提升。
相比起來,尹月雖然也很優秀,但終歸還是差了一些,因為她的天賦表現在智慧上,她是鐘離認識之中,唯一一個整天睡覺,還能成為學霸的人物,當初她只花了三天的時間進行輔導,就幫尹歌通過了市三女中的入學測驗,讓尹歌到現在還有些佩服。
這一天賦,在武學上的延伸雖然沒有尹歌那么直接,但也不是毫無作用,在武學境界的提升上就極有效果,尹歌還未能夠領會的太極意境,在她身上已經見到了些許端倪,可以說是真正的天才。
所以,兩人的修煉進度還是很快的,只不過鐘離拿有智腦灌頂的自己作為參照,才會顯得慢了些,放到別的地方,早就被視作武學奇才了,別的不說,沈劍詩就十分欣賞,似乎還有幾分收徒的意思。
鐘離思量了一會兒,也放下了再一次向兩人灌輸武學的想法,這并不是他婦人之仁,而是什么事情都要有個循行漸進,尹歌尹月不像他一樣,有著重生前在戰場上無數次生死磨煉的經歷,如果一直進行武學灌輸,極有可能會導致武學根基虛浮,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這里,鐘離又是摸了摸尹月的頭,輕笑說道:“好了,既然還有些疼,那就先放著,等以后再說。”
“說了,不準摸,不!準!摸!”
鐘離的動作,讓尹月像是只炸了毛的小貓似的,直接搖頭甩開了他的手。
見此,鐘離卻是一點反省的意思都沒有,反而說道:“著急什么,現在這里個子最小的人又不是你,你看人家和你一樣在乎么?”
說著,鐘離比了比竹亭里的李湘君,這小丫頭還不知道是個什么狀況,被鐘離的動作弄得一頭霧水。
聽這話,尹月也望了李湘君一眼,隨后更是憤怒了,掐著鐘離說道:“你竟然拿我和小學生比?”
鐘離搖了搖頭,一臉認真的說道:“不不不,再過兩個月開學,她就是初中生了,和你屬于同一個等級。”
聽此,尹月擠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向鐘離說道:“那么親愛的哥哥,你應該也清楚,再過兩月開學,我就是高中生了!”
“是么?”
“去死!”
被啃了幾口之后,鐘離讓仍舊是精力充沛的尹歌抓著尹月對練,自己來到了竹亭中,望了一眼桌上的古琴,再看向有些慵懶模樣的沈劍詩,問道:“怎么不彈了?”
“沒興致自然就不彈了。”
沈劍詩倚靠在座椅之上,若無旁人的展示著那完美的身體曲線,手中還拿著一個小酒罐子,一口一口的抿著其中的八珍寒霜,前幾天在盛天國際,她動了點真氣,導致那麒麟火毒又有發作的趨勢,不得不加多了八珍寒霜的飲用。
美人在前,如此姿態,自是誘惑非常,可鐘離卻不為所動,因為后邊還有兩位在盯著呢。
一本正經的坐下,望著鳳眸微闔,似在細品這佳釀滋味的沈劍詩,鐘離搖了搖頭,道:“也許用不了多久,我便可以為你拔去體內的麒麟火毒了。”
“哦?”
聽此,沈劍詩也不是特別激動,只不過稍稍露出了幾分興趣,問道:“怎么說?”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鐘離沒有與她多做解釋,只是說道:“如果我預料得不錯,過段時間你家里人或者楚家的人就會過來,要你幫他們一個忙,到時候你提醒我一聲,我隨你一同去。”
“嗯!”
聽此,沈劍詩笑了,問道:“你怎么肯定我一定會答應他們?”
鐘離神色平靜,道:“因為你是沈家的家主。”
“也是。”
沈劍詩搖了搖頭,隨后又望向了鐘離,似笑非笑的問道:“你同我一起去是害怕我會出事么?”
鐘離點頭,道:“是!”
“真的?”
“真的!”
鐘離沒有做作的回答,讓沈劍詩真正笑了起來,將手中的那一罐酒向鐘離比了比,問道:“喝么?”
“不用了。”
鐘離搖了搖頭,望了一眼那將近的黃昏,喃喃道:“也不知道這一份寧靜還剩下多少時間?”
“師,師父!”
鐘離話語未完,便見方才離開的李湘君小跑著沖了過來,喊道:“大事不好了,外邊一群大和尚打上門來,非喊著要見你們,青葉師姑那邊快要撐不住了,讓我過來跟你們說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