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稚嫩的哭喊,讓有些迷茫的聶仁,霎時間驚醒了過來,慌忙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懷抱著聶楓的嚴盈被兩個人槍手押著,一步步的朝這邊走了過來。
“楓兒,盈盈”
見此,聶仁也顧不上體內翻滾紊亂的氣血了,強撐著站起身來,就要朝二人沖去。
此時,卻見一片陰影罩下,伊萬那龐大無比的身軀,猶若一座肉山般橫攔在了聶仁的面前,冷笑說道“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話語之間,伊萬縱步踏出,一拳猶若流星飛隕,攜著無匹抵擋的恐怖力量傾貫而至。
“砰”
隨后,只聽一聲巨響炸裂,鮮血爆散,慌忙向聶楓母子趕去的聶仁,根本躲不開這猶若隕星墜落的一拳,當場就被轟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后方的小院木墻之上,連帶著墻面也坍塌了下來,形成了一片廢墟。
如此恐怖的力量,不僅驚住了直播間里的觀眾,也震撼了在場的眾人,注視著場中那猶若金剛巨獸一般的身影,眾人眼中除卻了震驚,便是化不開的駭然與恐懼,只有那幾個早已習慣的俄國人能保持平靜,露出了幾分不屑,幾分優越的冷笑。
“人王”
見此,嚴盈再也顧不上其他,驚叫一聲掙開了身后的兩人,抱著聶楓就朝聶仁倒下的方向沖去。
“砰”
就在此時,一聲槍響驚起,凄厲的血光飛濺,奔跑當中的嚴盈猛地倒在了地上,肩膀上一片鮮紅滲出,轉眼便浸透了衣裳,隨即灑落在了積雪之中,血色與雪色紅白相迎,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娘”
同樣摔了出去的小聶楓,哭泣著爬了起來,跑到嚴盈面前,慌亂無助的哭喊道“血,好多的血,爹你快來,娘流了好多的血。”
“楓,楓兒”
嚴盈掙扎著爬起,連聲向手足無措的聶楓說道“不哭,快,快跑去你爹那兒啊”
話語未完,便化作了一聲痛呼,陳軍一腳踐踏在嚴盈的肩上,將她整個人踩入了雪地當中,隨即冷笑著望向了聶仁倒下的方向,喊道“多么感人的畫面啊,聶人王你看到了么,看到了就給個反應啊”
“草你媽”
“這個畜生連女人孩子都不放過”
“這種人連最基本的江湖道義都不將,真該把他千刀萬剮。”
“狗屁的江湖道義,真以為這些黑幫和電視小說里邊的一樣,個個都是豪氣干云,忠義無雙的漢子,狗屁,他們就是垃圾,殘渣,社會的蛀蟲,只會欺軟怕硬的敗類,去他媽的黑道,去他媽的江湖”
“主播呢,為什么到現在都還不來”
陳軍的舉動,讓直播間里的觀眾出離憤怒了起來,各種謾罵的話語瞬間蓋滿了屏幕。
然而,這一句句怒罵之后,卻是深深的無力與絕望,因為眾人發現,無論是在這網絡直播當中,還是在現實世界,面對這樣的遭遇,他們都無能為力,甚至連為之發聲都不敢,只能在這虛幻的世界,厲聲的謾罵著。
但這改變不了什么,無論他們如何義憤填膺,如何慷慨激昂,離開這虛幻的網絡之后,他們都會沉默下來,猶若圈子里的一只只羔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同伴被惡狼吞噬,無力阻止不說,甚至連厲喝一聲都不敢,直到自己受難之時,方才會凄厲的尖叫,但那還有作用么事情發生在他人身上,也許還能做一做鍵盤俠,但如果有一天,遭遇到這種事情的是自己,受辱的是自己的妻兒呢那個時候,除了憤怒,咆哮,無力的掙扎之外,自己還能做些什么什么也做不了,做了也是無用,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弱小既是原罪 這一刻,眾人多么希望自己,擁有如同鐘離一般的力量,阻止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可惜,他們卻沒有,只能將希望寄予在鐘離的身上,苦苦的等待著,期盼著,祈求著。
等待是熬人的,尤其是在這種時候,直播間內的觀眾怒罵不斷,但鐘離卻始終不見現身,反倒是陳軍,眼見聶仁沒有回應,越發的變本加厲了起來。
“聶人王,聶大哥,看在你和我大哥有過八拜之交的份上,我今天就做一回好人,送你一家到地下團聚。”
陳軍冷冷一笑,將槍口對準了腳下的嚴盈,就要扣動扳機。
“不要欺負我娘,壞人,你走開,走開啊”
此時,小聶楓卻哭喊了撲了上來,對這陳軍一陣推打,想要將陳軍推開,只是以他那點力氣,如何推得動人高馬大的陳軍,反倒激怒了他。
“小雜種”
陳軍怒罵了一聲,一腳踢開了聶楓,隨即轉過了槍口,冷笑道“既然你這么想死,那我就先送你下去”
“陳軍”
話語未完,便聽一聲咆哮驚起,那一片坍塌的木墻廢墟,轟然炸裂了開來,木屑與雪花飛濺之中,一人持刀而出,周身氣流涌動,雙眼如血殷紅,透斥著令人膽寒的瘋狂與殺意。
“嗯”
見此,伊萬先是一怔,隨即冷笑了起來,喃喃說道“總算是有點意思了。”
說罷,他也不理會陳軍等人如何,直接便沖向聶仁,沉重的腳步踐踏得大地震顫不斷,僅是聲勢就讓人驚駭不已。
見此,聶仁卻絲毫無懼,或者說此刻的他,早已摒棄了恐懼這一情感,面對猶若一輛坦克般沖擊而來的伊萬,不知何時恢復的左手又一次握住了刀柄,雙手持握一斬而出。
“嗡”
隨后,顛覆眾人認知的事情發生了,只見聶仁傾力一斬,長刀鳴嘯之間,一道血色的光芒自從刀鋒之上綻放,猶若驚雷撕裂長空一般,瞬間便將這漫天的風雪斬開,悍然轟向了急奔而來的伊萬。
“這是”
“砰”
眾人驚呼方才響起,便被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所掩蓋,狂奔而來的伊萬猶若一輛失去控制的坦克一般,不閃不避的撞上了那一道血色刀氣,一道無形的氣浪隨之卷起,將他周身的積雪震得漫天紛灑,瞬間清出了一片空地。
隨后,只見滴滴鮮血噴涌而出,隨著漫天的飛雪紛落而下,伊萬一雙手臂交叉成架,擋在了自己的頭顱之前,鮮血正是從此處噴涌。
定睛望去,只見一道深深的刀痕,斬入了那花崗巖一般的肌肉,殷紅的血液不斷涌出,隱隱可見有些許森白。
“這”
見此一幕,眾人無比駭然,驚于那一道刀氣的絢麗威勢,更驚于伊萬這強悍無匹的身體力量,即便是那勢若雷霆的一刀,也不過只堪堪斬出了一道刀痕,連骨頭都未能斬斷。
這樣的身體,還是血肉之軀嘛,只怕就是巖石,鋼鐵,都未必有這樣的強度吧。
眾人驚駭,伊萬卻是冷笑,放下雙手,注視著臂上的刀痕,再望向雙眼猩紅,似泛著血光的聶仁,喃喃說道“我早就聽說過,發起狂來的人王,才是真正的人王,如今總算是見識到了,再來”
說罷,伊萬不顧臂上的傷勢,雙手一甩,落到了身后,回返之時手上已是多了一對黑色的指虎。
以伊萬的身材,這指虎也是特制的,但不知道用的什么材料,漆黑的表面上泛著幽冷的光芒,雖不似刀劍那般鋒芒凌厲,但卻將金屬的堅硬感展現得淋漓盡致,再加上他那恐怖無比的身形與力量,這一指虎重擊而出,只怕一塊鋼鐵都能打擊變形。
見此,已然發狂的聶仁卻是毫不例外,提著刀便沖了上來,又是一道血色的刀氣斬出,迎面直劈伊萬。
“這不是真的吧”
“刀氣,刀罡,這不科學啊”
“什么科學,那毛熊長這樣他就科學了”
“這人眼里真的透著血光啊,難道他練的是什么魔功”
注視著雙眼血紅,刀氣縱橫的聶仁,眾人一時間也忘了憤怒,疑問起眼前的狀況來。
雖說人的想象無限,在各種小說或者影視作品當中,刀氣之類的東西屢見不鮮,甚至還有些低檔。
但問題是,這些都是虛幻的,真實世界里根本沒有這些東西,此時突然出現在了面前,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你在現實里邊突然見到了一個活著的動漫人物一般,所帶來的沖擊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表達的。
直播間里的觀眾不說,就連跟在沈劍詩身邊的李湘君,也是驚住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問道“師父,這個”
“有形刀氣”
沈劍詩喃喃了一聲,注視著直播畫面中的聶仁,說道“他進入了一種十分特殊的狀態,以犧牲自身的生命力作為代價,大幅度提升了體內真氣的數量與質量,從而施展出了這形體凝練,威力驚人的有形刀氣。”
聽此,李湘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問道“那師父這刀氣比尋常的刀氣厲害多少啊,你施得出來么”
“厲害多少”
沈劍詩一笑,道“想要施展出有形刀氣,必須得修成真元,一旦成就真元,那就是陸地真仙,道家金丹的修為了,不過這人的有形刀氣也不完整,只能算是個半分真元,和我差不多吧。”
“什么”
李湘君一驚,說道“和師父你差不多,都拿不下這個大塊頭,他究竟是什么怪物。”
沈劍詩搖了搖頭,道“天下無奇不有,并不一定是武道獨尊,就算真的是武道獨尊,我也不是天下第一啊,比我強有什么奇怪的”
“這樣啊”
李湘君有些失落,隨即又想到了什么,連忙問道“師父,這個大塊頭要是比你還厲害,那壞家伙趕過去不是自尋死路么”
“這可不一定”
沈劍詩一笑,注視著那絲毫不打算關閉的直播間,喃喃說道“難道你忘了上一次輸的那個人是誰了么”
與此同時,趕往龍江的私人飛機上,同樣在觀看直播的聶海龍,注視著雙目猩紅,姿態瘋狂的聶仁,頭也不抬的說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根據資料庫當中的記載,聶人王混跡龍江之時,曾有過一個傳說,說他有瘋魔之血,一旦發起狂來就會狀若瘋魔一般,將所有出現在面前的人斬殺,但這一直得不到證實,因為傳言說所有見過他發狂的人都死了,如今看來確實不假。”
“瘋魔之血”
聶海龍喃喃了一聲,隨后又搖了搖頭,嘆息道“亂七八糟的東西越來越多了,再這么下去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會變成什么模樣”
龍江,乾城集團,董事長辦公室里,已然自從暴怒中恢復過來的陳乾,一邊注視著手中的電腦,一邊向電話說道“到了么”
“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怕是來不及了,電話也一直沒有辦法接通。”
電話里傳來的聲音,讓陳乾的臉色瞬時間陰冷了下來,沉默了片刻,道“那就將這件事情坐實成幫會之間的仇殺,告訴老二,讓他把給我好好擔著,等風頭過去了,我自然會拉他出來,還有那個主播,如果他不插手那最好,如果他非要插上一手,那就想辦法把他也給拉下水,總之就是把事情攪亂,攪渾,你明白么”
“明白了,我現在就準備”
“那就好”
掛下電話,再看直播中的畫面,陳乾神色陰冷,喃喃說道“主播,沈劍詩你這把戲確實很有意思,但憑這就想要扳倒陳家,那你未免太小看我陳乾了,最后還是得正的手段。”
四方云動,各懷心思,身處漩渦之中的一干人等卻是毫不知情,面對狀若瘋魔的聶仁,戰意洶洶的伊萬絲毫不見退避,一場激戰就此展開。
見此,陳軍咬了咬牙,命令幾個槍手來到了自己身邊,直接將槍口對準了哭喊著的聶楓與嚴盈,隨即自己悄悄的退到了眾人身后。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小樹林中,也出現了一道急奔而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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