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這一手雖說突如其來,防不勝防,都奈何鐘離三人都不是弱者,即便是聶海龍都有武道宗師的修為,且身經百戰,這等下三濫的手段不知見了多少,怎會在這小陰溝里翻船?
不待那煙霧臨身,聶海龍與沈劍詩便齊身后退了一步,唯有站在中央的鐘離不退不讓,反而還挺身而出,一個縱步穿過了那一片粉紅色的迷煙,重拳直取就要逃離的王山。
王山沒想到,鐘離竟然如此兇悍,連自己精心煉制而成的五毒神龍瘴都不放在眼里,頂著毒瘴就殺了過來。
面對如此兇猛的攻勢,王山只能無奈的止住腳步,雙足踏地,雙手橫十,立身成山一般,擋向來勢洶洶的鐘離。
“啪!”
血肉相撞的沉悶重響,王山身軀一震,險些倒退而出,所幸架勢沉穩,雙足一踏受力卸勁,直將腳下的地毯破碎開來,連帶著瓷磚都出現了道道裂痕,如此方才堪堪抵擋住了這勢沉無匹的一擊。
雖然擋下了這逼命攻勢,但王山心中卻沒有半分欣喜,因為這一記重拳讓他望見了自己與對手之間的差距,若天塹一般無法跨越的差距。
“此人…不可力敵!”
雙手之中一股剛勁肆虐,震得血肉麻痹,骨絡酸軟,再也聚不起半分氣力,王山心中驚叫一聲,即刻抽身飛退而出。
對此,鐘離毫不意外,這王山不過武道宗師的修為,還是依靠五毒神龍鼎內的五毒龍丹速成而得,根基不穩,底蘊淺薄,如何可能是他的對手,若不是他還精通些外家武學,知曉幾分卸力轉勁之法,方才那一拳就能結束戰斗。
如今,雖緩了幾分,但結果也是同樣,看著驚退而去的王山,鐘離神色冷漠,一掌雷霆而出,比之先前的重拳更迅更疾,不待王山抵擋,便轟然印上了他的胸膛。
“砰!”
重響聲中,王山身軀倒飛而出,撞在了一張沙發之上,連帶著滑出了數米之外。
“你…噗!”
倒在沙發之上的王山,望著向自己緩步走來的鐘離,艱難的張了張口,欲要說些什么,但不想這話語未出,體內便感一陣翻江倒海似的動亂,一口鮮血不由自主的噴涌而出,濺得滿地朱紅點點,觸目驚心。
噴出這一口鮮血之后,王山便很是干脆的昏死了過去,身軀軟軟的倒在沙發當中,再也不見動彈了。
事實上,王山能夠撐得到現在,已經是超常發揮了,以鐘離那龍象般若兼合橫煉十三太保的力量,再加上神庭天門開啟,虎魄武魂之提升,即便是大宗師,現如今也不敢輕易承接他的拳腳,王山以武道宗師的修為擋下一拳一掌,可見其中不易。
“啊!”
“殺人了,殺人了!”
“你,你,你…救命啊!”
方才那一場戰斗,說來雖有些漫長,但實際不過短短一瞬,從鐘離點破,王山暴起,到最后的激戰結束,完全是電光火石一般,直到現如今,望著沙發上王山的“尸體”,周家眾人方才反應過來,頓時一陣尖叫聲起,弄得場面一片混亂。
好在,聶海龍十分及時的站了出來,高喝說道:“大家不必驚慌,這人是謀害周先生的元兇,如今正是伏法了,來人,帶走!”
“是!”
早已經守衛在外的調查局人員聽此,急忙趕了過來,架起昏迷不醒的王山就要離開。
對此,鐘離并沒有什么異議,轉身回到了聶海龍與沈劍詩的面前,問道:“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沒有,方才我們避開了毒煙,反倒是你…”
聶海龍搖了搖頭,望著一臉平靜的鐘離,想要說些什么,但卻又不知如何形容。
這時,沈劍詩走了上來,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了一面古意盎然的小鏡子,對這鐘離的臉龐一照,接過聶海龍的話說道:“反倒是你,這一臉的胭脂紅,真的沒問題么?”
鐘離伸出手,從自己臉龐上抹下了些許紅色的粉塵,說道:“這是五毒教的五毒神龍瘴,一般人嗅了之后,很快就會出現四肢酸軟,筋骨無力的癥狀,即便是大宗師,也有可能受其影響,真氣紊亂,無法運功。”
“這么厲害呀?”
聽此,沈劍詩卻是渾不在意,一手靠在鐘離的肩上,微笑說道:“好在方才我見勢不對,早早的就避了過去,沒有中招,反倒是你,抓著那人不放,現在弄得滿臉都是,怎么樣,是不是四肢酸軟,筋骨無力,要姐姐抱抱啊?”
面對這妖精充滿誘惑的撩撥,鐘離卻是不為所動,語氣平靜的說道:“這對我不起作用,但對別人就不一定了。”
“是么…”
沈劍詩剛想回話,但言語兩字方才出口,身體便感到了一陣,直接軟倒在了鐘離身上,可即便如此,她還是難以站穩,甚至連抓著鐘離都無法辦到,眼看著這位名動劍界的沈大師,此刻就要毫無形象的倒在地上,鐘離不得不探出手來,攬住了她的腰身。
入手,一片纖柔,臨身,幽香動人,望著懷中的沈劍詩,鐘離面色如常,淡聲說道:“你身中麒麟火毒,真氣難以時刻遍及周身,而這五毒神龍瘴,塵粉迷霧只是表面,真正的毒瘴無色無味,令人防不勝防,即便是大宗師,都有可能一時不察…”
“砰!”
鐘離話語未完,站在一旁的聶海龍就倒在了地上,還是正面著急,那緊貼著地板的臉龐,瞬間就黑成了鍋底,想要掙扎起身,但四肢筋骨卻軟綿無力,不要說站起身來了,連動彈一下都有些困難。
“嗯!”
見此,同樣中招的沈劍詩卻是笑了,望著近在咫尺的鐘離,說道:“還好,我有人抱著,怎么樣,我還是第一次給男人這么抱著呢,有沒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面對根本不抓住重點的沈劍詩,早已習慣的鐘離一臉平靜,道:“我想放手。”
“真是不解風情…”
沈劍詩白了他一眼,不再言語撩撥,免得某人真正放開手,她可不想和聶海龍一樣趴在地上。
想到這里,沈劍詩轉頭望向了周遭,只見周家眾人也受到了這五毒神龍瘴的影響,一個接連一個的軟倒在地,動彈不得,只能滿臉驚恐的望著彼此,張口想要尖叫卻發出半點聲音。
“嗯!”
沈劍詩雙眉一蹙,將視線轉回了鐘離身上,問道:“這什么五毒神龍瘴,不會致人死亡吧?”
聽此一問,倒在地上的聶海龍與周家眾人頓時間緊張了起來,雖然說不出話語,都目光都聚集到了鐘離身上,其中一片忐忑,生怕他回答一個“會”字。
鐘離搖了搖頭,說道:“不會,這五毒神龍瘴只會酸軟筋骨,紊亂真氣,并沒有致人死亡的效果,否則的話,也不可能無色無味。”
“呼!”
聽此,眾人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長舒了一口氣,但此時,又聽一聲…
“不過…”
鐘離話鋒一轉,讓眾人的心又是懸了起來,滿目的緊張與擔憂。
見此,鐘離卻是一笑,繼續道:“不過這樣也好,起碼不會再有人呼喊亂叫的惱人心煩。”
“你…”
周家眾人聽此,心中那是一個惱怒啊,但奈何此刻手足無力,話語艱難,連反駁都不能,只好生生吃下了這個癟。
見此,沈劍詩亦是一笑,贊同道:“說得好!”
“你們…!”
看著這兩個“夫唱婦隨”的“狗男女”,感覺被秀了一臉的周家眾人只能在心中默默流淚。
“局長!”
“這什么情況?”
雖說是五毒教的鎮教之寶,但作用也一樣有限,并未能夠散到大廳之外,因此很快便有人聽見響動的調查局人員趕了過來。
看著神情緊張的一眾調查員,鐘離搖了搖頭,說道:“不必緊張,他們只是用了迷藥,沒有生命危險,把人扶起來等藥效過去了就好。”
說罷,鐘離也不理會他們的反應如何,便一把橫抱起了沈劍詩,將她放到了一張沙發上,隨后就要離開。
此時,稍稍恢復了幾分氣力的沈劍詩,忽然攬住了他的脖子,笑道:“這么難得的機會,不再多抱一會兒么?”
“稍微運行真氣,很快就能消去藥效了!”
鐘離又一次無視了她的挑逗,轉眼望向了被幾個調查員搬到對面沙發上的聶海龍,說道:“五毒教,最初起源于苗疆,后逐步傳入中原,發展興盛,后因教內至寶五毒鼎遺失而逐步走向衰落。”
介紹一番之后,鐘離又是望向了仍在昏迷著的王山,說道:“此人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了五毒教遺失五鼎之一的五毒神龍鼎,并且修煉了其中的毒蠱之法,先前險些致使周明宇死亡的噬心蠱,應該就是出自他的手筆。”
“五毒教,神龍鼎?”
恢復了幾分氣力的聶海龍眉頭一皺,卻也沒有向鐘離詢問他是如何得知這些信息,只是問道:“就算他得了五毒神龍鼎,那也沒有必要毒害周明宇吧?”
鐘離一笑,道:“這就是你們的事情了,我只管負責找出兇手,至于他的動機是什么,那和我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