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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沒錯,蕭氏暗暗點頭。

  李壽這人,或許霸道,或許傲慢,但有一點,連她也必須要承認,那就是他恩怨分明。

  只是,如何才能對他“有恩”?

  蕭氏手指在隱囊上輕輕畫著,大腦已經開始飛快的運轉。

  李壽這對夫妻,要權有權、要錢有錢,怎么看都不像是需要人幫忙的啊。

  董宮女卻似想到了什么,手指悄悄指了指益康堂那邊,壓低聲音道:“我聽人說,有族人眼紅東廬書院的種種優待,正挑唆著老祖宗針對十八郎夫婦呢。”

  老祖宗?

  對,就是這個老不死的。

  他身上背負的那件大秘密,對李壽定有吸引力。

  至于李立德算計唐氏藏書什么的,跟那件秘密比起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蕭氏不動聲色,心中卻已經有了盤算。

  反正她和李立德沒有什么交情,誰能讓她的兒女過上好日子,她就幫誰!

  有了唐宓的開解,李壽不再糾結于那樁丑聞,而是重新投入到戶部繁忙的工作當中。

  圣人已經選派了三千精兵,迅速趕往海邊,如果沒有意外,用不了幾日,第一批海鹽便會運抵京城。

  至于怎么推出“平價鹽”,李壽也有了大致的計劃。

  他決定向民間商賈出售“鹽引”。

  對此,剛剛嘗到甜頭的柳佩玖又給李壽出了個點子:舉行公開的招標或是拍賣會。

  柳佩玖仔細跟李壽講解了何為招標、何為拍賣。

  李壽多聰明的人哪,柳佩玖只是提出了一個點子,他便明白了,還根據具體情況選擇了最佳方案。

  這幾日,李壽便開始著手準備。

  在衙門里忙了一天,李壽略略有些疲憊。

  隨著天氣的轉暖,天黑的越來越晚。

  李壽從衙門出來的時候,正是夕陽西下、霞光漫天的時候。

  他看了看日頭,唔,距離宵禁還有一段時間,不如去東市逛逛?

  貓兒的生辰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這是他們成親后貓兒的第一個生日,李壽想送給她一份特別的禮物。

  至于送什么,李壽還沒想好,他倒也光棍,自己想不出好點子,索性就多去東西二市逛逛。

  多看看那些琳瑯滿目的商品,沒準兒他就有了靈感呢。

  雖然大梁明令禁止五品以上的官員進入東西二市,但也不是沒有空子可鉆。

  只要是休沐時間,不穿著官服招搖過市,不仗勢欺人強買強賣,就算是御史發現了,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李壽騎著馬,溜溜達達的來到了東市,準備先從銀樓、布鋪等奢侈品商鋪開始逛。

  他剛走了半條街,便聽到不遠處有吵嚷的聲音。

  李壽不是個愛看熱鬧的人,平時遇到這種事,他都會避開。

  但今天,他卻主動湊了上去,原因無他,因為他似乎聽到了熟人的聲音。

  “…這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佩,你們居然只肯出二十貫錢?真是欺人太甚。”

  略帶娘氣的聲音里滿是憤怒,其中還有絲絲的無奈。

  “這位郎君好不講理,買賣買賣,講究的就是你賣我買,我出了價,你若是覺得不合理,大可不賣啊。”

  說話的是當鋪的管事,他表面恭敬,言語卻甚是奚落。

  “你——”他確實不想賣,可放眼整個東市,近十家當鋪,只有這一家出的價格還算高。

  娘子的病不能再拖了,他心里再不忿,也只能將玉佩賣掉。

  “表哥!”

  李壽看不下去了,趕忙出聲喚道。

  柳三楞了一下,扭過頭,正好看到李壽。

  他臉上閃過窘迫,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呵,他都已經這樣了,還怕被人看到不成?

  “表哥,我剛才不過是一句戲言,沒成想你竟當了真。”

  李壽故作不好意思的說道,“人家當鋪是做生意的,講究的是低進高出,你這玉佩是絕不可能在當鋪賣出原價的。好了好了,這局對賭,算我輸,咱們還是繼續回去吃酒吧!”

  因為柳三和當鋪管事的吵嚷,周圍已經聚攏了不少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柳三長得不錯,看氣色、裝扮也是個富貴人家的郎君。卻跑來當東西,這些吃瓜群眾早就腦補出了好幾段“敗家子敗家”的橋段。

  這會兒聽了李壽的話,頓時恍然:哦,難怪這位郎君拿著極品羊脂白玉佩跑遍了東市的每一家當鋪,原來人家是打賭呢。

  在大梁,賭并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相反,很多名人雅士、乃至圣人權臣都喜歡有事沒事的賭一把。

  雅一點的,賭天氣、賭路過行人的出身。

  俗一點的,擲骰子、賭雙陸。

  而似李壽說的這般,賭能不能把身上穿戴的東西原價賣出去,也是有的。

  如此一想,眾人再看柳三的目光便不再是鄙視和嘲諷,而是帶著善意的調笑。

  柳三臉上的尷尬一掃而光,趕忙笑著接過李壽的話茬,“好,咱們這就回去吃酒。”

  說罷,直接將手里的玉佩重新掛到腰間,然后快步走到李壽跟前,抓住他的胳膊,跟他相攜離去。

  “哎”當鋪的管事有點傻眼,正想叫住柳三,卻又不知說什么好。

  倒是圍觀的人群中有人笑道,“得了,錢串子,你二十貫錢就想收下人家郎君價值幾百貫的東西,但凡是個腦子清楚的,都不會當給你。嘖嘖,你當人家貴人郎君是走投無路啊,明明知道虧本,還要把東西當給你?”

  “哈哈,就是啊。”

  眾人一陣哄笑聲,只把管事氣惱得臉色漲紅,一甩袖子,趕忙跑回了鋪子里。

  “其實,那人說的沒錯,我確實是走投無路了。”

  李壽和柳三并未走遠,將身后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柳三愛惜的摸了摸腰間的玉佩,苦笑的說道。

  “表兄,你怎么會走投無路?”

  李壽很是疑惑。

  柳三一家雖然跟柳家主家不親近,但到底同出一脈,他有了困難,主家應該不會坐視不管啊。

  如果不能守望相助,那么要宗族又有何用。

  聽出李壽話里的未盡之意,柳三陰柔的面龐上滿是氣憤,“還不是主家那些人逼得…”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李家多齷齪,柳家也不是什么清靜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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