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在陌生的環境里，就沒有跟在家里一樣，“咯咯”笑地到處亂跑，原本活潑愛笑的小姑娘，似乎變成了文靜內向的乖寶寶，她靜靜地偎依在爸爸的懷里，只有靈動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偷偷地望向那個威嚴的老爺爺。
然而，落落偷看的小眼神還是被戴老爺子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眼珠子一轉，看了過來。
小姑娘就好像受驚了的小鹿一樣，慌忙眨了眨眼睛，假裝在看別的地方。
不過，就在落落忐忑地低頭看著自己擱在爸爸大手里的小手掌時候，她終于留意到了正在滔滔不絕說話的爸爸。
小姑娘揚起小腦袋，好奇地看了過去。
“現在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技術已經成了現階段技術領域研究的重點，如果人臉識別的技術還停留在比較原始、比較機械化的程序識別，那勢必是跟不上時代的需要，不管是識別的準確率，還是識別的速度！我的想法是從卷積神經網絡技術入手…”
爸爸在說什么呢？落落聽得一頭霧水。
不過，小姑娘并不在意自己能不能聽得懂爸爸說的話，她就崇拜地望著正說得眉飛色舞的爸爸，爸爸說著自己領域里的技術話題，那個自信的樣子可真帥呢！
但楊言這番話，不僅是落落聽不懂，夏瑜跟戴國勛老爺子也聽不懂，戴老爺子倒是皺著眉頭，很努力地去聽楊言說的每一個字，但楊言嘴里蹦出來的一堆術語“卷積神經網絡”、“深度學習”、“結構化數據篩選”等等，都是老爺子聞所未聞的詞匯…
老爺子自詡也是在不斷的學習，甚至他還自學英語，看國外的書籍，努力地讓自己的刑偵技術跟得上時代的發展，但聽著楊言說的話，他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感——有太多沒有接觸過的詞匯了！
“難道，我真的老了？”戴國勛老爺子竟然開始對自己產生了一絲懷疑。
不過，還好，當楊言談及自己的需求的時候，老爺子還是聽明白了。
“你說需要大量的相片…檔案？”戴國勛皺了皺眉頭。
“是的，因為我這個要做的是一個會進行深度學習的智能系統，它需要在對不同組的照片比對中，進行自我的學習和調整，用我們比較常見的現象來比喻，就好像是高學生在不斷學習、做題，在這過程里，他們的學識會得到進步，像讀音辨析題，他們就會越來越少犯錯。”楊言身體前傾，連忙解釋道。
這個比喻比較形象，戴國勛也聽明白了。不過，老爺子并沒有馬上答復楊言的請求，他眼神微微一凝，似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楊言的臉和眼睛上，聲音緩慢地問道：“小楊，能不能說一下，你做這個系統，是出于什么考慮的？”
戴國勛不愧是一代神探，他銳利的眼神頓時讓楊言有種被看穿了的感覺，心里頭不管有什么秘密，此刻都被打上了聚光燈，無處遁形！
“戴老師，楊言他是真心地想要幫助那些孩子，因為上回的打拐案件，不是還有一批孩子沒有能夠找到他們的父母嗎？我和楊言說了，他就想到要為這些孩子做一些事情。”夏瑜忙著給楊言解釋起來。
楊言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坦誠地說道：“戴老師，不瞞您說，做這個項目，我是有一點私心的！但戴老師您放心，我絕不是為了錢！我小時候，父母遭遇車禍去世，跟那些孩子一樣，有著同樣的和父母分別的痛苦體驗，所以我如果把這個系統做出來，我可以將它免費授權給國家、給公安機關使用，絕不會收一分錢！”
楊言沒有傻到開口說把自己的源代碼上交給國家，供所有人盜用。他只是把使用權授予出去，自己還要保留著知識產權。
戴國勛看得出來，楊言確實是在說真話，夏瑜也一樣，不過她想歪了，以為楊言說的私心是想讓自己開心，她聽著不由地臉蛋微微一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很多時候，我們往往說得容易，做起來卻很難，楊言，你覺得你真得能把這個系統做出來嗎？”戴老爺子知道了楊言誠摯的想法，只是還有些不相信楊言的實力。
如果是幾天前，楊言還有點底氣不足，但現在的他不一樣了…只見他鄭重地點了點頭，跟戴老爺子肯定地回應道：“能！”
“戴老師，他現在跟同學開了一家互聯網公司，就是做訂外賣的，叫‘淘外賣’，不知道老師有沒有了解。”夏瑜在旁邊幫腔。
戴國勛恍然大悟，笑道：“知道！淘外賣嘛，我們局里，那些小伙子都用這個來點外賣，我們經常忙起來顧不上吃飯，以前是叫一個同事去買，現在直接叫人送過來，很方便！”
“那個軟件就是楊言開發的，他是他們公司的技術總監。”夏瑜笑道。
別看夏瑜平時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她其實還是為楊言感到驕傲的，現在她就在賣力地向老師講楊言的厲害之處。
楊言還在謙虛地擺了擺手，但這個時候，他懷里的小姑娘扭了扭，小屁股拱著他的大腿轉過來，接著，一只小手俏生生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雖然落落很喜歡看爸爸“酷酷”的樣子，但爸爸媽媽一直在和那個老爺爺說話，都不搭理自己，小姑娘終于也呆不住了——現在那個老爺爺好像沒有那么嚇人了，落落的小膽子又壯了起來。
為了彰顯自己的存在感，落落嘟著小嘴巴，使勁地向爸爸抬起小手，讓爸爸看看。
她終于成功地吸引了爸爸的注意力！
楊言低頭看去，抽空跟她微微一笑，伸手去輕輕地捏了捏小姑娘嬌嫩的小鼻子。
“嘻…”落落仰著小腦袋，笑瞇瞇地透過爸爸的大手，看著爸爸。
不過，這會兒，小姑娘呆住了，她歪了歪小腦袋，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在想著什么——這個小手勢，落落總覺得有點眼熟，好像記憶深處也有什么東西在遙相呼應一樣。
自己見過嗎？
果然是很厲害的變魔法的打響指呢！
但一直在看著自己小手指的落落沒發現，她剛剛低下頭，爸爸也抬起了頭，都沒有留意她的小動作。
大人們還在談事情呢！
這時候，聽到楊言是“淘外賣”老板的戴國勛想起了一件事情：“淘外賣，等一下，小楊，我記得還有一個訂外賣的公司叫飯了嗎？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