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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嬉戲

  謝柔嘉一瞬間有被看穿靈魂的感覺。

  當初她到處嚷著那一世的發生的事,但所有人都讓她當作一場夢。

  現在她知道那不是一場夢了,但也沒什么可說的了。

  惠惠沒有死,她所說的一切就都不成立了。

  謝柔嘉心中一絲悵然,神情恢復如常。

  “才不是呢,是他先罵我的。”她說道,伸手推開他轉過身,“他罵我,我才打他呢。”

  邵銘清伸手抓住她的肩頭,將她轉過來。

  “讓我看看。”他說道。

  “看什么看啊。”謝柔嘉躲開不讓他抓住。

  “看著你的眼回答。”邵銘清說道,伸手再次抓她。

  謝柔嘉呸了聲笑著躲開。

  “不讓看。”她說道。

  “不讓看也得看。”邵銘清說道。

  謝柔嘉見他抓過來,靈巧的矮身躲過笑著向前跑去,踩得水濺起一朵朵花。

  “你跑就是心虛!”邵銘清喊道,抬腳追上去。

  謝柔嘉回頭撩起一捧水,邵銘清被潑了一臉。

  “你這臭丫頭。”他喊道。

  謝柔嘉哈哈笑著,見他更快的追過來,干脆一頭扎進了水里。

  “喂,你以為我不會游水啊。”邵銘清喊道,緊跟著撲進去,三下兩下的滑過去。

  謝柔嘉笑著忙向深處游去,但還是很快就被他揪住了。

  “跑,跑,看你往哪里跑!”邵銘清喊道,抓著謝柔嘉的胳膊。

  謝柔嘉笑著沒躲。

  “別鬧了,別鬧了。”她笑道。

  “誰跟你鬧…”邵銘清說道。水流波動,二人一陣搖晃,謝柔嘉伸手搭在他的肩頭借力,邵銘清也下意識的扶住她的腰,二人就貼在了一起。

  春衫濕透,貼的這樣近,近的能感覺到對方細膩的肌膚。在水里更加的柔滑。

  邵銘清的話戛然而止。看著扶著他的肩頭,又伸出一只手拂去臉上水的謝柔嘉,衣衫貼在身上。隨著抬手站穩露出水面,身前的春光一覽無遺。

  就跟山里的小青桃一樣。他們說很快就會變成熟透的又白又大桃子。

  他的腦子里蹦出這個念頭,自己差點把自己嗆死,猛地鉆進了水里。嘩啦啦的游開了。

  謝柔嘉差點栽倒在水里,站穩身子看過去。邵銘清已經游到岸邊了,正慌手慌腳的上岸。

  “你上來,上來。”他喊道。

  謝柔嘉哦了聲,跟著游了過去。才從水里站出來,就見邵銘清面色一僵,沖她擺手。

  “轉過去。轉過去。”他喊道。

  干什么啊?

  謝柔嘉愣了下,哦了聲轉了過去。

  纖細的腰身。挺翹的臀…

  還不如正面呢。

  邵銘清轉過身。

  “你下去下去。”他又喊道。

  干什么啊!

  謝柔嘉笑著沒理會他,踩著水走出來。

  邵銘清嗨呀兩聲轉過身,一手掩住眼一手沖她指指點點。

  “你已經長大了,你這樣子成何體統。”他說道,“快下去下去。”

  長大了?

  謝柔嘉低頭看自己,衣衫緊緊貼在身上,讓她的身形一覽無遺。

  纖細的腰,修長的手臂,鼓鼓的小胸脯…

  是長大了啊。

  上一世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長大的,突然之間就要成親就要生孩子,所面對的一切,包括自己身體的變化都讓她手足無措恐懼不已,或者她其實一直沒有長大,停在了姐姐死去的那一刻。

  現在,她能夠認真的好好的看著自己長大一次了。

  聽到這邊沒有聲音,邵銘清張開手掌,看著這女孩子竟然興致勃勃的在自己打量自己,她自己看自己也覺得好看嗎?

  啊呸呸!

  邵銘清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袍,沖著謝柔嘉裹了上去。

  雖然他的衣服也是濕的,但裹一層總比不裹強。

  往小紅馬嘴里塞了一塊濕襪子,趕它去找江鈴和水英,邵銘清點起了火,將謝柔嘉按著坐下來。

  “你,你,以后注意點,不是小孩子了,不許再隨意游水。”他說道。

  謝柔嘉看著他只是笑。

  “還有,不許跟安哥俾摟摟抱抱打打鬧鬧。”邵銘清又想到什么接著說道。

  謝柔嘉哈哈大笑,也不說話看著他,只看的邵銘清發毛。

  “看什么看。”他瞪眼說道,“我是男人家不怕被看,你不行!”

  謝柔嘉笑著點頭。

  “我在看,你也長大了。”她說道,“這一次我們能一起長大了。”

  這一次,一起長大?

  邵銘清往火里扔了根柴。

  “在你夢里,我們沒有一起長大?”他說道,又看著她,“我們是什么樣?”

  謝柔嘉吐口氣。

  “我們是陌生人。”她笑著說道,“你不熟悉我,我也不熟悉你。”

  “那鎮北王世子呢?”邵銘清忽的問道。

  他啊。

  “他是我孫子。”謝柔嘉說道。

  邵銘清噗嗤笑了。

  “孫子?安哥俾是你丈夫,現在鎮北王世子是你孫子,那安哥俾在你夢里是王爺啊。”他笑道。

  謝柔嘉也跟著笑了,撿起一根樹枝砸他。

  “我餓了,去弄條魚來吃。”她說道。

  邵銘清哼了聲,但還是抓起一根樹枝去河里扎魚了。

  魚扎好的時候,紅馬馱著水英抱著兩個包袱過來了。

  “少爺少爺,五老爺來了。”她說道。

  五叔!

  謝柔嘉大喜,換了衣裳就要去找謝文俊,被邵銘清攔住。

  “你先別去宅子里。”邵銘清阻止要上馬的謝柔嘉。

  “我還不能去啊?”謝柔嘉說道,“周成貞不是走了嗎?”

  邵銘清看著她伸手點了點。

  “周成貞。”他重復一遍,“還說不認識,他的名字你都知道。”

  “皇帝的使者嘛。我怎么能不知道。”謝柔嘉說道。

  邵銘清哼了聲。

  “皇帝的使者也只是說他們的封號,可沒提著名字到處喊。”他說道,不過并沒有再糾纏,翻身上馬,“他雖然走了,可是卻借口馬蹄子受了傷故意把馬留下來,就是為殺個回馬槍做準備。在他們徹底離開巴蜀前。都不能掉以輕心,我先去看看情況,等安排好了再來叫你。”

  謝柔嘉嗯嗯兩聲。看著邵銘清疾馳而去。

  此時日光漸斜,午睡的謝柔惠聽到外邊的說話,猛地坐起了身子。

  “誰來了?”她問道。

  “東平郡王來了。”丫頭說道,“要見大小姐。”

  謝柔惠臉上綻開驚喜忙起身梳洗更衣。

  “他一個人來的嗎?”她問道。

  “不是。還有鎮北王世子。”丫頭說道。

  謝柔惠知道怎么回事了,對著鏡子笑了。

  他是特意來跟自己道歉的啊。

  當時護著自己。現在還親自上門押人來道歉,他果然是個很好的人。

  可是這好,到底是因為謝柔嘉呢,還是因為自己是謝家大小姐?

  不管是因為哪個。或許都有與自己無關的一天。

  謝柔惠看著鏡子里的女孩子一瞬間沉了臉。

  不能讓這一天發生。

  她伸手拿著胭脂慢慢的涂在臉上。

  要怎么做呢?該怎么做才能讓那些要奪走她一切的人再也不能翻身呢?

  謝柔惠走出來的時候,東平郡王和周成貞已經和謝大夫人謝文興說明了事情原委。

  謝大夫人的臉色的確不好看。

  “世子爺,我不知道在你們那里是怎么樣的民風民俗。”她說道。“但在我們這里,這就是一種羞辱。”

  “是。謝大夫人,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周成貞說道。

  “世子爺能來就是已經知道了。”謝文興笑道。

  “大小姐來了。”丫頭們在外回稟。

  看著謝柔惠走進來,東平郡王站起身,周成貞也跟著站起來。

  “大小姐請上座。”東平郡王說道。

  謝柔惠噗哧笑了,對著東平郡王施禮。

  “殿下既然來了,就已經是給我上座了。”她說道,抿嘴一笑。

  謝文興笑著點頭。

  “是啊是啊。”他也說道,“殿下為了這一句玩笑話,鄭重上門,足可見誠意,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再說下去,大家就生分了。”

  東平郡王含笑點頭。

  “多謝寬宥。”他說道。

  周成貞跟著抬手再次施禮。

  “多謝。”他也說道。

  東平郡王謝絕了謝文興的挽留告辭。

  “殿下是專為你而來,惠惠你去送送。”謝文興說道。

  謝柔惠應聲是,與東平郡王禮讓兩次,一同走了出去。

  看著他們的離去,謝大夫人猶自面色沉沉。

  “說是道歉,他的眼里根本就沒誠意。”她說道。

  “他沒誠意,是因為他從來都沒誠意。”謝文興說道,“那周成貞在京城跋扈,連皇帝的面子都敢駁,此時能低下頭來說道歉,他誠不誠意無關緊要,我們看得是東平郡王的誠意。”

  提到東平郡王謝大夫人面色稍緩。

  “郡王殿下,的確不錯。”她說道,“只和咱們說還不算,還特意等惠惠來。”

  走在路上的謝柔惠扭頭看了東平郡王一眼。

  “殿下是特意來給我道歉的嗎?”她問道。

  “那是自然。”東平郡王說道。

  “是因為我呢,還是因為我姓謝啊?”謝柔惠眼波一轉說道。

  東平郡王笑了。

  “因為你姓謝,我來親自謝家道歉。”他說道,“因為你是你,所以我要親口再給你道歉。”

  謝柔惠掩嘴笑了,再次屈膝施禮。

  “我也是。”她說道,“因為是殿下我出來相見,因為是殿下您,我接受道歉。”

  東平郡王再次笑了。

  “大小姐無須客氣,這是我該做的。”他說道,又停頓一下,“大小姐還有什么需要的,盡管說與我。”

  他這態度分明就是回報。

  也就是說,他是受恩的一方。

  謝柔惠心內轉過念頭,微微一笑。

  “殿下什么時候走?”她問道。

  “大約三月底啟程。”東平郡王說道。

  謝柔惠哦了聲點點頭,在門前停下腳,對著東平郡王再次施禮,沒有說告辭只是眼睛亮亮的目送他上了車。

  周成貞唰啦一下扯住車簾,盯著東平郡王。

  “不至于吧,因為她姓謝,你就這么有耐性哄孩子玩啊。”周成貞說道。

  東平郡王輕抬手掃開他。

  “孩子高興就好。”他說道。

  周成貞倒在車上瞪眼,又跳了起來,喊著停車。

  “我不高興了,我下車。”他說道,跳下來隨手扯過一匹馬。

  “你要去哪里?”東平郡王問道。

  “我該去取回我的馬讓我自己高興高興了。”周成貞說道。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謝柔嘉被江鈴喊醒了。

  “怎么了?”她翻身起來。

  “表少爺來了。”江鈴說道。

  謝柔嘉眼睛一亮忙穿上衣,挽起頭發戴上面罩跑出來。

  “是五叔嗎?五叔來了嗎?”她忙問道,話一出口見邵銘清臉色不太好,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是五老爺。”邵銘清說道,“只是,五老爺受了點傷。”

  受傷了?

  謝柔嘉抬腳就向山下跑去,邵銘清忙跟上。

  “你等等等等。”他喊道。

  “干嗎?難道還不讓我去嗎?”謝柔嘉喊道。

  邵銘清趕上她,指了指自己騎來的馬。

  “騎馬去啊。”他說道,“跑著傻不傻。”

  謝柔嘉扯過韁繩翻身上馬。

  “小姐,魚。”江鈴拎著兩條魚遞過來。

  謝柔嘉想笑又笑不出來,伸手接過。

  “你放心去吧,我讓人在山口守著呢,如果有異常會通知你。”邵銘清說道。

  謝柔嘉點點頭催馬疾馳而去。

  五叔怎么會受傷?

  謝家祖宅門前的護衛顯然已經得到了招呼,看到謝柔嘉來并沒有阻攔,任憑她跑了進去,但剛進院子,就聽的哈的一聲,院門前陡然冒出一個人。

  “守株果然能逮住兔子。”周成貞大笑說道。

  謝柔嘉猛地收住腳,驚駭的看著他。

  邵銘清沒守住,這小子竟然已經摸到這里來了!

  “小蕩婦!”周成貞將雙手握得咯吱響,看著她臉上的面罩,“還挺聰明,竟然遮著臉,倒要看看你是個什么東西。”

  他的話音未落,慢慢踱步的身子如同離弦的箭猛地撲了過來。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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