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四十一章 不見

  對啊,謝柔嘉呢?

  還以為安哥俾背上來的是謝柔嘉,怎么竟然是最先跳進去的謝柔清?

  “嘉嘉呢?”謝老夫人和謝大夫人也同時問道。

  安哥俾撐起身子,抬頭看向山腰。

  “她,她在后邊。”他說道。

  她在后邊?

  所有人都向后看去,還有人要爬出來?

  那豁口出空蕩蕩一片,連篝火都已經在混亂中被踏滅。

  “是,她在后邊,她在后邊。”安哥俾再次說道,聲音堅定,似乎在說服眾人也在說服自己。

  她說過的,她在后邊!她說過的,她在后邊!

  邵銘清看看他,又看看已經被大夫們圍起來的謝柔清,抬腳向山腰上跑去。

  看著邵銘清向山腰上跑去,謝老夫人和謝大夫人也忙向上跑去。

  “不許去!”安哥俾嘶聲喊道,“她說過了,不許去!你們過去,會把山壓塌的!”

  邵銘清咬著牙只恨自己為什么生著耳朵,若不然就可以聽不到這些話。

  安哥俾追過去踉蹌幾步又跌跪在地上。

  “不許去!她說話算話的!她不說假話的!你們不許去!”他嘶聲喊道,狠狠的捶地,“她說在后邊,她說會上來的!你們不要去害了她!不要去給她添亂!”

  邵銘清只覺得眼火辣辣的疼,不眠不休熬干的眼只有疼沒有眼淚,他低吼一聲轉過身向后跑來,伸手攔住謝老夫人和謝大夫人。

  “不許去!”他啞聲說道。

  “可是,可是嘉嘉她替代了啊,她替代了啊。她出不來了啊。”謝老夫人哭道。

  把原本山神的祭品拿了出來,那只有自己做祭品了啊!

  天啊,她是丹女啊,她是真正的丹女啊!

  邵銘清將她們向后推去。

  “嘉嘉她,說的話,算話。”他顫聲說道。

  邵銘清,你等著。我一定會救她!我一定會救她!

  她救出她了。那她說會出來,就一定也能出來的!一定的!

  謝柔嘉!謝柔嘉!

  謝柔嘉,是個傻瓜!

  邵銘清跪倒在地上捶地嗚咽。

  丫頭們在臨時搭起的幔帳里進進出出。隨著進出可以看到其內忙碌的大夫們,以及坐在地上的邵銘清。

  謝柔清的衣衫已經被剪開換掉,與其說換衣衫,還不如說全身被傷布裹起來。不止傷布,還有夾板。從腳到頭都打著夾板。

  邵銘清抬手按住口鼻,用力的揉了揉,發出吸氣聲。

  傷的這么重,那她也是傷的這么重嗎?

  “大夫。”他放下手啞聲問道。“她怎么樣?”

  “三小姐傷的很重,但所幸救起的及時,性命倒是無礙。”一個大夫說道。說到這里停頓下,“只是。她的腿和胳膊….”

  邵銘清看著他。

  “怎么樣?”他問道。

  “只怕是要廢了。”大夫說道。

  邵銘清抬手捂住臉低下頭。

  “表哥,你三月三沒有看我打鼓呢,我打鼓可以厲害了。”

  “好啊,那改日你單獨打鼓給我看。”

  “好啊好啊。”

  耳邊女孩子并不好聽的笑聲回蕩著,邵銘清用力的搖搖頭驅散。

  門外有腳步聲以及說話聲,那是又有人來勸謝老夫人和謝大夫人離開礦山了。

  邵銘清深吸幾口氣抬腳走出去,看到謝老夫人和謝大夫人坐在地上垂淚。

  “老夫人,二小姐已經去陪山神了,您看,這山也穩住了,您回去吧。”

  “大夫人,您別哭了,您也勸勸老夫人啊。”

  在她們身邊圍著幾個管事苦苦哀求。

  越過她們,不遠處則是安哥俾。

  他直直的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看著山腰處。

  “給我拿最長的繩子來。”邵銘清轉頭說道。

  身邊的仆從遲疑一下應聲是。

  礦上的東西準備的很齊全,尤其是繩索,很快就給邵銘清拿過來。

  “這是最長的。”仆從說道,遞過來一個盤了好幾圈的粗繩。

  邵銘清伸手接過挎在肩頭大步向山上走去。

  “不許去!不許過去!”聽到腳步聲,安哥俾頭也不回的說道。

  邵銘清不理會他繼續邁步,安哥俾嘶吼一聲撲過去抱住他的腿。

  “不許去!你們踩踏了,會砸傷她的!不許去!”他喊道。

  邵銘清用力的甩開他。

  “我不是去跳下去的,我是把繩子扔下去,她奔波了兩天,又下去救了人,一定沒有多少力氣了,她會爬不動的,我把繩子扔下去,她上來的時候抓住繩子綁在身上,我把她拉上來。”他說道,看著安哥俾,“我們,去把她拉上來。”

  安哥俾看著他,猛地從地上跳起來,奪過邵銘清肩上的繩子就向山腰上跑去。

  “不要跑,慢慢走,別把這里震塌了。”邵銘清說道,抬腳穩穩的跟上去。

  而此時在彭水碼頭,一艘船靠岸,看著擁擠的碼頭,一個管事高聲要吆喝驅趕。

  “讓開,謝大…”他張口喊道,話音未落就被身后的人一巴掌拍開。

  “喊什么喊!”謝文興低聲喝道。

  管事轉過頭嚇了一跳。

  謝文興帶著斗笠,穿著最普通的衣衫,乍一看還以為是個普通客商。

  “老爺,您這是…”他怔怔問道。

  “不許聲張!”謝文興瞪眼喝道,將帽子再次拉低幾分,看著熱鬧的碼頭心里也很郁悶。

  他難道想這樣嗎?

  這跟他想象的回家時的榮光場面天上地下之差。

  可是又能怎么樣?一個大礦都要坍塌,拼命的要掩蓋瞞著消息,難道他們還要再熱鬧一番,引人注意不可?

  什么敲鑼打鼓潑金撒銀的慶賀都不要,只能跟做賊一樣偷偷的進城,不,進礦山。

  謝文興剛要抬腳邁步,身后有腳步響,他回過頭看到帶著帷帽的謝柔惠。

  謝文興只覺得怒火從腳直沖頭頂。

  因為這兩日邵銘清那狗東西一直在屋子里脅迫著他,倒沒有機會跟謝柔惠碰面,此時一見,兩天前的事又浮現。

  這個狼心狗肺的女兒!這個白眼狼!竟然想要他去死!

  謝柔惠也透過帷帽看向他。

  “父親,我們快去礦山吧。”她說道,聲音神態帶著幾分忐忑,但卻沒有不安。

  就好像看不到謝文興視線的憤怒,她更從來沒有做過想要置父親于死地的事。

  謝文興心里冷笑一聲。

  他怎么就養了這么個黑心肝的東西?

  原本還想留你到郁山好吃好喝的,然后再尋個名門豪貴結好親,現在看來,這就是個連生身父母都能下手害命的畜生,絕對不能讓她有好日子過。

  “好啊。”他微微一笑說道,“走吧。”

  父女兩個一前一后乘坐各自乘坐一輛馬車,僅在十個護衛的擁簇下,不聲不響的穿過熱鬧的碼頭向青山大礦而去。

  青山礦距離碼頭不遠,一個時辰的疾行就看到山腳下聚集在一起的人。

  謝文興下了馬車,一眼就看到那些穿著新衣的礦工們。

  他知道穿上這身衣裳就是被作為祭品的,只是這個時候祭祀應該結束了吧?怎么這些人祭還在這里?

  難道邵銘清這狗東西竟然能阻止祭祀?怎么可能!

  “老爺,老爺回來了!”

  有管事看到了,忙大聲的喊道,同時人也急急的跑過來,因為激動聲音都變調了。

  “老爺,二小姐獻祭了。”

  什么?二小姐,獻祭?

  二小姐?

  謝文興剛拿下來在手里的斗笠啪嗒掉在地上。

  謝柔惠也猛地掀起帽紗,眼睛瞪圓。

  二小姐,獻祭了?

  二小姐,獻祭了?

  謝柔惠伸手掩嘴無聲的大笑起來。

  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啊!

  為7月28日曦巒的靈獸蛋加更。

  明早見(__)嘻嘻…(

大熊貓文學    誅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