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吉冬回頭就見海藍渾身是血倒在地上,用力叫了一聲,“曉藍。”
海藍虛弱地回應,“小舅。”
杜吉冬目眥盡裂,用力將海大富踹倒在地,“海大富,你他媽的還是個人嗎?居然動一個孩子。要是海藍有個三長兩短,我宰了你全家還有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給曉藍陪葬。”
杜吉冬脫下褂子,掩住海藍額頭上的傷口,用力纏了纏,他雖然不知道如何急救,但卻知道血流多了不好,杜吉冬聲音暗啞,帶著哭腔,“曉藍,你一定要挺住,小舅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說著抱起海藍,抄起包裹就往飯店外沖,他記得離飯店不遠就有一個醫院。
海藍出了事,海大富頓時懵了。他雖然不喜歡杜吉秋,但對海藍還是有感情的,這些年離的遠與孩子感情也淡了,即使如此,看到海藍額上冒出的血,海大富心虛中帶著害怕,千萬不要出事啊,“美玲,你先帶著明珠回去,我去看看。”海大富緊跟著杜吉冬往外跑。
留在飯店的劉美玲頭發散亂,妝容凄慘,哪里還有剛進飯店時的優雅矜持。錢明珠的辮子散了,裙子上散落著大片的油漬,母女倆尷尬地面對店內的顧客和服務員,付了賠款后灰溜溜地走了。
杜吉冬狂奔進醫院,大叫著,“大夫,大夫。”
醫院的幾位值班護士跑過來,“怎么了?”
“大夫,求求你快救救我們家曉藍,她流了好多血。”杜吉冬帶著哭腔道。
護士安撫著,其中一個年齡大些的吩咐道大夫,“你趕緊抱著人跟我到急診室。”
醫院不大,急診室里有一個中年大夫,“把患者放下,家屬出去。”
杜吉冬不放心,哀求道,“我就在旁邊看著不出聲還不行嗎?”
“不行,出去。”大夫不由分說命令道。
護士也勸著,“出去吧,這里有大夫呢,您在門口等著就好。”
杜吉冬無法,只能看著緊閉的房門,懊悔地錘頭,都怪他,沒保護好海藍。
“冬子,怎么樣了?”匆忙趕來的海大富氣喘吁吁問道。
杜吉冬心中的憤怒正無處發泄,見他過來哪里還人忍的住,一拳加一腳,將海大富踹倒,“你個畜生,滾。”
海大富爬起來還要向前湊,杜吉冬拽著他的衣服領子將他拖出門外,“滾蛋。”
海大富無法,只好站在院里等著。他打不過杜吉冬,卻又想知道情況。
杜吉秋匆忙趕到醫院時,看到的是病床上沒有生息、臉色蒼白的女兒。
杜吉秋瘋了一樣捶打著海大富,“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你還是個人嗎?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
海大富一邊躲閃,一邊辯解道,“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與杜吉秋同來的是海父海母以及海美鳳,杜吉秋對著海大富一陣捶打,將海大富趕出了病房,“你給我滾。”
海家眾人將將看過一眼海藍也跟著海大富出了病房。
握著海藍冰冷的小手,杜吉秋痛哭失聲。
病房外,海大富神情懊惱,心下后悔,剛剛怎么那么不小心?現在海藍出了事,他的離婚還不知道要拖多久?
劉美玲帶著錢明珠匆匆結賬后提著包遮遮掩掩地跑回家。回到家,倆人很快洗了澡,并換了新衣服,之前衣服上都是油漬、菜汁等污穢,劉美玲拎著衣服即心疼又嫌棄,這件裙子還是上個月新買的,很貴的,她還沒穿過幾次呢,可上面的污穢非常多,要想洗出來幾乎是不可能。
錢明珠洗好后出來找母親,委委屈屈道,“媽,對不起,我今天是不是說錯話了?”
劉美玲嘆了口氣,她哪里舍得說女兒,“沒事,別多想了。總歸,我和你海叔叔將來是要在一起的。”不過現在正是海大富提出離婚的緊要關頭,讓海藍知道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劉美玲心下忐忑。
“海叔叔不會生氣吧?”
劉美玲遲疑地搖頭,“應該不會的。不過以后你要聽海叔叔的話,他將來可是你的新爸爸。”
錢明珠點頭,“我知道了媽。”錢明珠對于這個新爸爸還是比較滿意的,海大富經常給她吃的穿的,對她很是大方,不像家里的舅舅舅媽。
“等我和你海叔叔結了婚,媽就把接回來。”劉美玲承諾道。
錢明珠眼睛亮了,“真的嗎?”她也不愿意在姥姥家生活,雖然能住的下,但舅媽總是明里暗里說她是吃白飯的,讓她心里不舒服。
劉美玲點頭,“這還有假。”
“太好了媽媽,我也想早點跟你住在一起,我不想去姥姥家,小舅媽不樂意我在那。”
“媽知道,這些年委屈你了。”劉美玲也心疼女兒,可這些年她居無定所,又要賺錢養女兒,只好把她放在娘家,好在母親是個好的,對女兒一直不錯。
錢明珠挽著劉美玲的胳膊,“那你和海叔叔快些結婚吧,我們就有自己的家了。”也省的天天看小舅媽的臉色,不過這話錢明珠沒敢說出口。
“好,你放心吧。”劉美玲保證著。
“媽,我餓了,剛剛都沒吃飽。”錢明珠抱怨著。
“我煮點面條,咱倆將就著吃點吧。”
錢明珠撅著嘴,有些不樂意,本以為跟母親出來能吃頓好的,卻沒想到遇到海藍他們,將好好的午飯破壞了,可惜了今天點的肘子和鍋包肉。
劉美玲安慰她,“咱們先簡單吃些,等你海叔叔回來后咱們再出去吃點好的。”
“哼!就怪那個什么海藍,要不是她我們現在還好好地在飯店吃飯呢。”
“行了,你別抱怨了,下次還有機會的,總歸以后媽媽和海叔叔是要在一起的,你海叔叔虧待不了你。”劉美玲燒水下面條。
劉美玲又想了想,還是仔細叮囑女兒,“明珠,以后說話還是注意些。我和你海叔叔的事還沒有最后辦好,我們還是低調些。海藍今天打我也是事出有因,要不是你張口說出那話,能打起來嗎?你海叔叔正在想辦法離婚呢,海藍媽媽還不知道我和你海叔叔的事呢,要不然海藍怎么會生氣?”
說起來這事也是錢明珠說話不當引起的,雖然她和海大富總歸要結婚,但不能現在就讓海藍和杜吉秋知道。
錢明珠語帶不屑,“媽,你不也說了,和海叔叔的事早晚都得讓他們知道嘛,我也是實話實說啊,再說早點晚點又有什么關系呢?海藍知道就知道唄,沒準海藍媽還能快點離婚呢。”
“話雖這樣說,但你海叔叔畢竟沒離婚呢,我們名不正言不順的,還是少讓人知道的好。”今天飯店人看她的眼光現在回想起來還讓人無地自容,唉!從小到大都沒丟過這么大的臉。
“行了,我知道了,以后不說還不行。”錢明珠不耐煩道。
“你知道就行了,下次可得注意,別再漏了什么口風。”
錢明珠撇嘴,“我知道了。”
病房門口,杜吉冬如門神般立在門口,海大富透過病房的窗戶看了看病床上的海藍,海藍依舊沒有醒。
海大富有些焦灼,在走廊里來回踱著步。
海美鳳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拉了拉海母的衣服,“媽,我餓了。”他們聽到信后,匆匆忙忙從家里趕過來,午飯都沒顧得上吃。
海父也餓了,喊過海大富,“大富,大夫不是說了海藍一時半會也醒不了,你媽和美鳳都餓了,你去弄點吃的吧。”
海大富看了一眼病房,想了想,“要不咱們先回我租的房子吧。那里啥都有,正好你和我媽也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