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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三章 派人

  出乎所有人意料,鄒閣老并沒有讓兵部的人回來,而是讓他們暫且養傷,已經另行遣派官員到宣府來了。

  霍輕舟聽說以后,笑得前仰后合,展懷若是知道鄒閣老這般執拗,當日會不會直接把兵部的人宰了,而不是重傷?

  但是這樣一來,一時半刻,霍輕舟也不能離開宣府,他必須要等著兵部的人到了以后繼續調查。

  他把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霍柔風,沒有想到,妹妹眉開眼笑,霍輕舟瞬間明白過來,被困在宣府的人不是妹妹,而是他!

  妹妹會先他一步回到京城,而等到他回京的時候,展懷已經走了。

  一想到展懷對妹妹大獻殷勤,而自己遠在宣府無能為力,霍輕舟氣得仰面朝天倒在床上。

  這次宣府之行,霍柔風帶的人當中并沒有永豐號的,包括小夜在內,全部都是護衛。

  狀元樓的肖掌柜雖然經驗豐富,可是對馬市一竅不通,霍柔風也只是讓他幫忙找人找地方,其余事情一概沒有讓他去管。

  初時,霍輕舟每天都會來四時堂,妹妹嬌生慣養,獨自住在外面,他不放心,可是他來了幾次,卻連霍柔風的面都沒有見到。

  要么是霍柔風出城還沒有回來,要么就是剛剛走,他沒有遇到,霍輕舟問過,可是霍柔風的這些手下個個嘴巴嚴實,他什么也沒有問出來。

  又過了幾日,鄒閣老派的人到了,這次來的三個人當中,有一個是霍江的學生,名叫孫壽光,去年剛剛調到兵部升任右侍郎,正三品。另外兩個雖然只是從五品的員外郎,但是其中一個名叫劉輝的,是次輔趙旭的女婿,而另一個叫袁方的,是武狀元入仕,其長兄袁為,如今就在展懷麾下。

  霍輕舟雖然早就猜到這一次鄒閣老在派來的人選上會更加慎重,可是也沒有想到,會派了孫壽光這個堂堂兵部侍郎前來。

  展懷擅自出兵宣府的事,就連皇帝也裝聾作啞,朝中更是無人敢提,偏偏鄒閣老不肯罷休。

  用過晚飯,霍輕舟去看望五軍都督府的兩個人。這兩人只是輕傷,早就痊愈,可卻還躲在屋子里裝病,到達宣府半個月了,他們甚至沒有走出過官驛的大門。

  聽說鄒閣老派來了孫壽光、劉輝和袁方,兩個人均是倒吸一口涼氣,鄒閣老是要和展懷死嗑到底了。

  “可這關我們五軍都督府什么事?展懷離開京城,就不受五軍都督府管轄,他出兵與否,都是兵部的事,我這一身傷,也是拜兵部所賜!”這位說著便要擼袖子,展示胳膊上的那塊青紫,可是擼到一半才想起來早就痊愈了,便又把擼起的袖子放了下去。

  霍輕舟連連點頭,他道:“我更是冤枉,我剛剛入仕,資歷全無,就把我派到這里來了,再說,整個京城誰人不知,展懷與我素來不睦。”

  說到最后一句時,他故意壓低了聲音,當年他被展懷綁架的事,五軍都督府的兩個人自是全都知曉,二人眼中俱都同情,論起慘來還是霍炎最慘,當初展懷把他綁架了,這件事鬧到皇帝和太后面前,依然不了了之,展懷不但掌了兵權,而且步步高升,霍炎卻被派來調查展懷,若是查不出來倒也罷了,可若是查出來,一個打擊報復的罪名是少不了的。

  “小霍大人,你是堂堂狀元郎,又是霍大人的嫡長子,你都這樣了,何況我等?”說話的人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他們太慘了,真的太慘了,他們雖然是在五軍都督府,可也是文官,哪里見過這等場面,那日“土匪”們的兇狠冷酷,依然歷歷在目。

  霍輕舟哭喪著臉,在這兩人的屋子里坐了足足一個時辰,也不知道他又對他們說了些什么,總之,他前腳離開,這兩人后腳便給安平伯寫信,字字血聲聲淚,訴說他們在宣府的不幸,又把兵部再次派員,大有將此定成鐵案之勢。

  霍輕舟回到自己屋子里,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如霧便跑來告訴他,五軍都督府的人已經讓官驛六百里加急,把書信送去京城了。

  霍輕舟微微松了一口氣,他可不想在宣府再耽擱了。

  展懷升任榆林總兵,兼陜西總兵,只要他能肅清榮王余部,在西北便一手遮天,他手握重兵,即使鄒閣老把這次的案子定下來,鐵案如山,朝廷也不敢擅自處罰展懷。

  如今的展懷,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被錦衣衛追得東躲西藏的半大孩子,他是決勝千里的大將軍。

  去年為了兵部堂官之爭,內閣的幾個人幾乎大打出手,鄒閣老便是那個時候進入內閣的,他能入閣,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一直以來保持中立,既不站太后,也不站皇帝,這也是兩撥人爭斗無果后,各自退了一步,最后把這個位置給了鄒閣老。

  可是現在看來,鄒閣老膽敢以一人之力對抗展懷,他背后一定有人。

  霍輕舟冷笑,站在鄒閣老背后的人,不會是太后,一定就是皇帝。

  要調可展懷的人不是鄒閣老,而是皇帝。

  因此,展懷就是再扮成土匪,把兵部派來的人全都殺光,也是無濟于事,皇帝不會心疼這幾條人命。

  于是,次日霍輕舟又去四時堂找霍柔風,和前面幾次一樣,同樣是被告知九娘子出城了。

  霍輕舟索性坐下,他和把宣府的事情分析給妹妹聽,他雖然討厭展懷,可是展懷若有個三長兩短,妹妹一定會傷心的。

  霍輕舟覺得自己有責任借著妹妹之口提醒展懷,免得展懷死了,妹妹會怨他。

  可是等了一個時辰,還沒見霍柔風回來,霍輕舟覺得無趣,便到前面店鋪里,去看四時堂賣藥。

  四時堂客似盈來,霍輕舟不禁奇怪,宣府生病的人,似乎比京城的還要多些。

  他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坐下,剛好聽到兩個人的聲音。

  “老毛病了,一年四季都要咳,用過很多藥都無濟于事。”

  “也不指望能去根,只是這兩天咳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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