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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八章:賭命

  秦氏冒昧,性子溫柔和順,當年初見,顧麟便驚為天人,否則也不能力排眾議,非要納秦氏為妾。

  彼時他已經承襲永寧侯爵位,就算顧家家道衰落,門庭不必以往,但身為侯爺,也不能什么身份的女子都納為妾室。

  秦氏孤苦,身份不明,遇見他的時候只有主仆二人,因秦氏貌美,被京中地痞流氓糾纏,他恰巧路過,救下秦氏,當即被秦氏美貌所吸引,這才說服母親,將秦氏納為妾室。

  秦氏入府后,他便專寵秦氏一人,二人也是真過一段蜜里調油的恩愛日子的。

  秦氏性情和順,又通詩書,彼時紅袖添香,恩愛繾綣,他對秦氏,是當真付出過真心的。

  可是,越是看重,當初知道秦氏背叛的時候,他便越生氣。

  當初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可奈何秦氏被捉奸在床,又有她的心腹張媽媽證言,再加上方氏一挑撥,他一怒之下,便同意將秦氏沉了塘。

  事后再去后悔,卻也沒用了。

  而秦氏剛死,顧林的父母就被發現自殺了,他彼時又是生氣又是傷心,哪有什么心思去管那夫妻倆死的是否又蹊蹺。

  后來他也想著念著往日的情分,放顧林一條生路,卻不想這個孩子就此消失,再也沒有出現過。

  一別十數載,卻不想再見是這般情形。

  顧林與方氏各執一詞,仔細想來卻好像都有道理,事情過去了這么多年,證據難尋,他真是不知道應該相信誰才好。

  可理智上來說,他更想相信方氏,若是相信方氏,那今日便不過一場鬧劇,顧家臉面也能得意保全。

可是,方氏真的可信嗎  顧麟視線一轉,看向方氏,二人夫妻近二十年,他卻第一次覺得,這個發妻,他似乎從來沒有真的看透過。

秦氏當年那樣受寵,與自己恩愛繾綣,又生了女兒,如何會突然背叛自己而且,還是跟自己的屬下  當年沒有細想過得問題,今日想來,竟覺得處處都是破綻。

會不會,真的是方氏騙了自己  顧麟心中起伏不定,難以抉擇,方氏正在喊冤,話里話外無外乎指責安笙陷害她。

  正這時,卻聽顧林道“夫人不必忙著喊冤,我既敢前來,必然是有著十足的把握的,夫人只怕不會想到吧,我手上,可是握有能證明當年之事的證據的”

  方氏一聽顧林這話,登時駭得停了口。

怎么可能  她在心里暗叫一聲。

當年哪里還有什么證據留下來呢,不會是顧林這小子故意詐自己的吧對,一定是她們商量好了,故意來詐自己的  “你休得胡言,什么證據,那件事都過去多少年了,你現在才來說,分明是居心不良”方氏自覺有底氣,辯駁的話也說的大聲。

  卻見顧林不慌不忙地從懷里拿出個布包,然后,當著眾人的面將那布包展開來。

  眾人便見,那布包中赫然放著一枚玉佩,那碧玉玉佩通體瑩潤,倒是快好玉,可惜玉身上沾著血跡,大概經年久遠,血跡已經滲入玉佩中,好好地一塊玉,算是毀了。

  方氏一看到那塊玉佩,瞳孔便是一縮,藏在袖子里的雙手也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不可能,她想,這怎么可能呢,這塊玉佩怎么會在顧林的手上,難道,真是從顧新海那里得到的  顧林沒去管方氏什么反應,而是將玉佩舉到顧麟眼前,問說“后也能,這塊玉佩您可覺得眼熟”

  顧麟自然是眼熟的。

  這塊玉佩,當年是他賞給顧新海的。

  顧新海與顧林的父親顧忠旺一樣,與他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情誼,他看重這二人,當年從曾分別賞過二人雙魚佩,為了區分,每塊玉佩上面還特地刻了他二人的名字,顧忠旺的那個刻了個旺字,而顧新海那個,則刻了個海字。

  這兩塊玉佩乃他少年時候名人特地打造的,印象十分深刻,哪里會認不出來。

他忽然想起,好像是自從秦氏與顧忠旺夫妻死后,顧新海便再也沒有戴過這塊玉佩,他好似還曾問過為何,當時顧新海是如何回答他的  顧新海說,未免他見到這塊玉佩心中想起不高興的事情,便不再佩戴了,而是收在了匣子里。

  他當時自是信了顧新海這話,還贊顧新海忠心不二,從此愈發重用顧新海。

難道,自己重用的人,竟是個殺人犯么  思及此,顧麟眉眼陡然轉厲,指著顧新海,道“你的那塊玉佩呢,拿出來于本侯瞧瞧。”

  顧新海聞言,眼中便閃過一抹慌亂,但隨即便又被他掩下了,他略鎮定了些,正要說話,卻見顧林拿著玉佩朝他走了過來。

  顧新海駭了一跳,立即后退了幾步。

  顧林站到他面前,面露嘲諷,將那玉佩舉到他面前,問說“顧大管家,你可曾認得此物”

  顧新海眼中殺意一閃而過,低聲喝道“小子,休得一派胡言”、

  話音剛落,就見顧林忽然又靠近了他許多,竟是湊近他耳邊,低沉的,帶著些許陰冷的說著,“顧大管家,我若是你,便老老實實應下自己做過什么,又是受了誰的指使,否則的話,我可不能保證,我會心慈手軟,放過你家中妻小。”

  “你說什么”顧新海一聽顧林這話,再鎮定不下來,當即失聲問道。

  顧林繼續用那種讓人渾身不自在的陰冷語調道“你當你那如何殺我父母,總不想我照著對待你的妻小吧,嗯”

  人都有弱點,顧新海自然也有。

  他老來得子,最看重的便是自己的兒子,要是兒子真在顧林手里,他便是真沒有說勝算了。

  “你大可以不信,要不,咱們就賭一賭,我這個人,最喜歡賭命了”顧林的威脅再次響在耳邊,顧新海卻是不敢賭了。

  那可是賭命,顧林身后了無牽掛,只身一人,自然不害怕,可是,他害怕啊,他這個兒子來的多不容易,自己是知道的。

顧林的威脅,真是打到了他的關鍵處,讓他再沒有選擇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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