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容在秋千上坐好后,到底還有些害怕,所以抓緊了繩子囑咐安笙說:“你先慢些推,我可害怕呢。”
安笙笑呵呵地應說:“知道了,你放心就是,保管不叫你害怕。”
得了安笙的承諾,謝婉容這才放下心來,叫安笙推她。
別看安笙人長得瘦瘦弱弱的,但其實力氣并不小,她到底有些粗淺的武功底子,雖看著瘦弱,但其實力氣比一般的千金小姐可大多了。
可謝婉容卻不知道這些,她還只當安笙沒多少力氣呢,所以肯定推不動她,便也就放心了。
哪成想,安笙推起她來根本不費力呢。
不過安笙也確實沒有使大力去推謝婉容。
蕩秋千這種事情,總要循序漸進,不可一上來就叫人直接蕩到最高處,這樣就是膽子再大的姑娘家,怕也要害怕,一定要循序漸進,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增加力氣,讓秋千逐漸升高才好。
不過,可不是所有的姑娘都喜歡讓秋千蕩的老高的,起碼謝婉容就不喜歡,安笙也不喜歡,她總覺得蕩得太高了人會頭暈,有些不舒服,所以便也不下死力氣去推謝婉容。
謝婉容蕩了一會兒,見安笙推的高度十分適合,這才展開笑顏。
不過她只玩了一會兒,便不肯再玩,一定要換安笙上去坐坐。
安笙這次倒沒推辭,等謝婉容下來之后,自己便也上去了。
謝婉容才從秋千上下來,心跳的還有些快,人不免有些喘,安笙聽出來了,便不叫她來推,先叫青葙來推。
謝婉容不肯,安笙便說:“不是不叫你推我,只你先把氣喘勻了再來換青葙不就行了,你才從上面下來,又笑又叫的,仔細嗆了風呢,險些歇會兒不遲。”
安笙既這么說,謝婉容便也不再堅持了,將位置讓給青葙,使青葙先來推安笙,待她喘勻了氣再來換青葙。
這樣一來一回的,二人都玩的十分盡興,等到她們倆有些乏了,便叫青葙、惠珠、紫竹和另外幾個小丫鬟過來玩。
幾個小丫頭起先還不敢,見青葙和惠珠上去玩過了之后,這才敢上去。
方才看安笙和謝婉容玩的時候,她們其實早就眼饞了呢。
只不過她們是斷斷不敢叫安笙和謝婉容給她們推的,便互相推著,玩的倒也十分和樂。
安笙和謝婉容放幾個丫頭在這邊玩,自己則回去坐著了。
沒一會兒,青葙和惠珠還是回來伺候,倒是幾個小丫鬟留在那邊玩的熱鬧。
一直到日升正空,文韜來接謝婉容去京郊獵場那邊用午膳,她們這里才算是消停下來。
文韜如今再見安笙已經十分自然了,有些事放下了其實也沒有他當初想的那么難,二人相識一場,文韜跟陸錚又是那樣的關系,而安笙又是陸錚的未婚妻,所以,文韜待安笙也只能客氣,而不好如從前那樣親近了。
時日久了,二人相處起來反倒自然許多,只做尋常朋友相處便是。
原本安笙并沒有說要去獵場那邊,所以,陸錚并未跟著文韜一道過來,文韜聽說安笙也要去獵場,便叫自己的隨從聽風先回去給陸錚報個信兒,叫陸錚待會兒有個準備,別同那些人一道用午膳,陪著安笙才是正經。
謝婉容見文韜先安排了人去通知陸錚,便也再沒提這事,只問文韜:“你們忙樂一個上午,下晌再要比賽會不會累?”
按說文韜他們一早要早起掃墓人,應該是會很累的,但是每年這個時候的下晌都有蹴鞠比賽,幾年下來他們也都習慣了,所以到是覺得還好。
于是便說:“我還好,倒也不覺得累,年年這樣也都習慣了,倒是你今日未曾午睡,想是要累的,待會兒去了獵場那頭,若是累的話便叫人收拾間房出來,你們都去歇一歇。”
這個你們自然是包括了安笙的。
他不好直呼安笙姓名,但叫顧二小姐又實在覺得不舒服,所以便盡量避免叫安笙的名字或者稱謂,很多時候跟謝婉容說話時便將安笙帶著了,多是用“你們”來相稱。
謝婉容最知道文韜體貼,也最愛他這樣,聞言心里自然甜蜜,只顧著安笙還在,怕安笙見了又要打趣她,便竭力做正常之狀,只應話的時候稍稍帶出了一些羞澀來。
安笙雖見了,卻也沒有真的當著文韜的面打謝婉容,。
她可還沒有那么沒有眼力見兒呢!
他們這邊說話的時候,另一邊仆婦丫鬟們便已經將東西收拾了差不多了,只等她們全都收拾干凈,眾人便一道轉去皇家獵場。
來的時候安笙是跟謝婉容共乘一輛馬車,但這會兒文韜也在,安笙便跟他二人說了一下,帶著青葙和紫竹去了自己的馬車,謝婉容阻攔不及,只得忍著羞怯自上了自己的馬車,文韜則駕馬跟在謝婉容的車子旁邊,謝婉容只要一推開車窗就能看到他,也方便說話。
卻說他們這里動身離開的時候,另一面,聽風已經見到了陸錚,正將安笙也要來獵場這邊的消息報告給陸錚呢。
陸錚一聽安笙也要來,心中不免一喜,隨即也顧不上跟同僚朋友們閑聊了,跟他們說了一聲,便同聽風一道離開獵場,去外面迎安笙去了。
他們二人騎馬,自然比安笙他們腳程要快,所以,安笙他們這里剛走了一半路程的時候,陸錚便已經迎到他們跟前兒了。
安笙坐在馬車里,聽到外面有駿馬嘶鳴之聲,心念便是一動。
待到推開車窗一看,正見到陸錚騎著高頭大馬朝她這里疾馳而來。
她不由地朝陸錚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春風熏暖,桃林芳菲,陸錚一身黑色勁裝,疾馳而來,看似高眉冷目其實眼底暗藏溫情,這一抹溫情,只安笙一個人看得見。
但這邊足夠了。
轉眼間,陸錚已經在安笙的馬車旁邊停下,他微微俯下身子,與安笙平視,“你來了。”
安笙聞言,笑意綻開在眼底,點頭應說:“我來了。”
陸錚微微一怔,耳尖似乎有些薄紅,直起身子道:“那我們走吧。”
安笙笑著頷首應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