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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四章:橫死

  來人是太子身邊的暗衛,今日之事鬧得陣仗這么大,陸錚知道,太子一定也接到消息了,這會兒派人過來,怕是有什么話喲啊交代他。

  陸錚也沒叫人掌燈,就那么就著窗外淡淡的月光,帶著人走到桌邊坐下了。

  他屋里沒有伺候的丫頭,唯有一個司契,平日里若是沒有他特別吩咐,也不會到他房里來。

  院子里兩個穩妥的媽媽,一個管著內務,一個管著書房,其余的,就都是他的親衛,再沒有其他閑雜人等。

  陸錚將人請到桌邊坐下,便直接問來人用意。

  來的暗衛也不多話,直接交給陸錚一封信,說陸錚看過之后就明白了。

  陸錚接過信,便當著暗衛的面打開了。

  屋內有皎潔的月光,再加上他目力驚人,倒是也將信看完了。

  信不長,是太子的親筆信,信上說的事情,跟陸錚想的差不多,太子也在擔心西北的形勢,讓陸錚通過陸家轉述的傳信渠道,問問西北那邊的動靜。

  惠帝心里安穩,自以為抓住了匈奴的把柄便可以高枕無憂,可太子和陸錚卻從來沒有這樣認為過。

  匈奴的消停只是一時的,他們總要卷土重來,不將他們打怕了,他們總不會真的老實下來。

  陸錚看完了信,又重新裝好,然后,對暗衛道:“回去跟殿下說,我知道了,請殿下等我消息。”

  暗衛頷首應是,然后,向陸錚行了一禮之后,人便一閃身,消失了。

  陸錚這才去掌燈,然后,將那封信放到燭火上燒干凈。

  暈黃的火光照在他年輕俊逸的臉上,目光里一片堅定。

  因為有了陸錚先前那番話,他走后,安笙并沒有受到顧麟跟徐氏太過嚴厲的盤問,但是,想要一點兒都不問,那顯然也是不可能的,就算顧麟做得到,徐氏也做不到。

  徐氏大概是在府里說一不二習慣了,所以,什么事情都想掌握在自己手里,好像這樣,她在這個家里至高無上的尊嚴就能得意保持住似的。

  不過,顧麟大概跟徐氏說了什么,所以,徐氏也不算太過分,只追著問了些具體的細節,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打聽法會的事情。

  得知安笙也是忽然遇到普云大師,“隨口”那么一體福哥兒的事情,徐氏便沒有再問什么了。

  不過,就是這樣,也一直拉著安笙閑話了小半個時辰,才放安笙回玉笙居去。

  也不知道是白日里真吹了風還是太過著急費神什么的,安笙這日夜里竟然一直沒有睡踏實。

  半夜的時候,還醒了一次。

  夜里醒來,又是半夢半醒之間,實在不是個好的體驗。

  安笙醒了以后,覺得喉間干癢,渴得厲害,又不想折騰青葙起來,便自己撩開帳子,穿上鞋子,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屋里的圓月桌上有涼茶,安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

  若是夏日酷暑里,這涼茶自然喝的痛快,可這寒冬臘月的,涼茶下了肚,喉間的癢意倒是沒有了,肚子里卻來涼涼的。

  安笙不由有些后悔,心知自己身子底子不怎樣,平日里都是時常注意的,今兒若因為一杯涼茶惹了病,倒是還不如這會讓將青葙折騰起來了呢。

  否則的話,她若真病了,還不是青葙受累。

  安笙有點兒后悔,目光轉了轉,停在了不遠處的炭盆前頭。

  炭盆已經燒得差不多了,但余溫猶在,仍能感覺到一股熱意。

  安笙走過去,將手伸到了談盆子上頭,暖了一會兒,那杯涼茶帶來的寒意,倒是小消去了不少。

  寒意消退,安笙又開始發起呆來。

  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忽然之間就沒了睡意,可人分明是困的,她自己是鞥感覺到眼皮間的澀意的。

  至于為何困還睡不著?安笙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想來想去,便只能歸結于,今兒白日里發生的事情太多,她憂思過重,所以,夜里才睡不踏實了。

  安笙一個人坐了好一陣子,才又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窗外是北風嗚咽作響,臨睡前,安笙忍不住想,明日的天氣,一定非常冷。

  次日早,安笙因為昨夜沒睡好,早上醒的便有些晚了。

  一看時辰,怕是來不及用了早膳再去松鶴堂請安,因而只得叫青葙替她梳妝,讓鄭媽媽和紫竹將早膳熱著,待會兒她從松鶴堂請安回來再用。

  一早去了松鶴堂,安笙又得到了許多注目,昨日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眼下闔府都知道了,只不過,昨日徐氏問話的時候,身邊一個旁人都沒有,所以,其他人也不知道更多的內情罷了,這會兒見了安笙,自然是要多打聽打聽的。

  安笙耐著性子跟一群女人周旋,正說著呢,忽然就見一個丫頭匆匆跑了進來,跟徐氏說,管家顧新海求見。

  這大早晨的,顧新海跑到內院里來,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徐氏忙叫人將顧新海叫過來。

  片刻后,顧新海隨著丫鬟一道進了內堂,朝眾主子行了禮之后,便慌忙對徐氏道:“老夫人,出大事了,德郡王世子死了!”

  顧新海此言一出,在座眾人皆是一驚。

  連徐氏都驚訝地忙問:“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這人怎么會死了呢?得了急病不成?”

  “哎呦,那是哎,”顧新海臉色十分難看,“要真是這樣,奴才也不至于急成這樣了啊,奴才得到的消息是,這位德郡王世子,是被人殺了的,聽說,昨夜里就遇害了,可是昨夜里又是刮風又是下雪的,街上也沒什么人,也就沒人發現,直到今兒一早,街上的商家打開門做生意,那店里的小伙計才發現人死了的,聽說都凍僵了!”

  在座的都是女眷,還有未出閣的小姐,一聽顧新海的話,紛紛變了臉色,顧菱更是嚇得直接鉆到三夫人宋氏懷里去了。

  徐氏登時厲聲喝道:“該打,在小姐們面前亂說什么呢!”

  顧新海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聞言忙跪地求饒:“老夫人恕罪,奴才也是太著急了,這才在小姐們面前失言了,老夫人容稟,奴才這樣,也是實在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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