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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章:遮掩

  安笙聽青葙說的湊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哪里學的油腔滑調,竟都用到我身上來了,真是不老實!”

  青葙見安笙笑了,想來心情是好了,便也笑嘻嘻地道:“奴婢說得都是實話,小姐怎么不信呢。”

  安笙笑了笑,嗔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

  她知道青葙這樣做,多是故意要逗她開心,而究其原因么,自然是因為她方才心情不好的緣故。

  原本她也覺得自己方才有些矯情,無緣無故地,竟為了那些事那些人心情低落起來,如今看來,倒也不是她故意這樣,應該是月事來了的緣故。

  她前世不知保養自己,以致體寒身弱,后來更被斷言不能生養,當時心里雖也難過,但絕對不是因為生不了梁家的孩子而難過,而單純的只是覺得,身為一名女子,沒有了做母親的權利而難過。

  后來有了機會研讀醫書,她便用心看過關于女子體寒之癥的醫書,從而知道了,女子體寒,大致分為兩種,一是先天不足,娘胎里帶來的寒癥,二則是后天未加保養,尤其是在月事期間,受了寒,后來她給自己診過脈,判斷她應該屬于后者。

  而這一切的主要根源,便在她初潮時被方氏罰的那一場跪。

  雖說只是一個時辰,但當日天寒,她又初初來潮,什么都不懂,身邊更沒有一個能精心照顧提點她的人,方氏罰跪,她便老實實地跪了,甚至,方氏說未免她下次還犯同樣錯誤,叫她不鋪軟墊,直接跪在地上,她也照做了。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從此之后,她便沾了體寒身弱的毛病,后來的月事也再沒有準過,再后來,她嫁入梁家,便被診斷不好生養,梁家人便更是不喜她了......

  這一世,倒跟前世不盡相同,不過,方才她在松鶴堂為了做戲,在地上躺了那么久,又正趕上來潮,所以可是不能大意。

  青葙聽鄭媽媽的吩咐,去灌了兩個湯婆子來,一個方才安笙腳下,給她暖腳,一個放在手邊,讓安笙自己攏在腹部放著。

  “小姐,這下可還覺得冷?要不要奴婢再添個炭盆來?還是叫她們將地龍再燒熱一些?”

  因為安笙身子不好的緣故,擔心天冷她會畏寒,護國公夫人林氏特地叫人送來許多上好的銀霜碳,所以,玉笙居里是最不缺好炭的。

  再加上徐氏為了彰顯自己作為祖母的慈心,特許了安笙燒地龍,所以,現如今永寧侯府中最暖和的地方,反倒要屬玉笙居了。

  安笙聽見青葙又要加炭盆又要燒熱地龍的,忙笑著阻了,“這屋里已是夠熱了,不必再添了,再添下去,我反倒要受不住了,你額上都有些出汗了,不如撤去一個炭盆吧。”

  “那怎么行呢,”青葙一聽安笙說要撤去一個炭盆,立即就不依了,“鄭媽媽可是特地說了,小姐這個時候,萬不能著寒,方才在松鶴堂,小姐在地上躺了那么久,說不定就有寒氣侵體,這回可不能大意了。”

  安笙見青葙實在不肯撤去炭盆,便說:“那你若是熱得慌,便去外面坐著吧,不必特地陪著我,拿兩本書來,我自己看一會兒就是。”

  這回青葙倒是沒反駁。

  安笙向來喜靜,在房里待著的時候,多喜歡自己看書,而且這屋里也確實熱得很,就這么一會兒,她額上就已經沁出汗來了,也確實待不住,于是便聽安笙的,拿了幾本書來給安笙,自己則先退到外面去了。

  安笙看了會兒書,鄭媽媽端著紅糖雞蛋水進來了,青葙服侍安笙喝下,鄭媽媽又囑咐了幾句,方才退出去。

  安笙喝了紅糖水,總覺得有些困乏,便躺下又睡了一會兒。

  這一覺倒是睡得極好,醒來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鄭媽媽聽說她醒了,又端來一份紅糖水,并叫青葙端了清水過來,服侍安笙喝了一些,便問,是否要傳晚膳。

  安笙看了看桌上的沙鐘,便點頭叫傳了晚膳。

  待晚膳用罷,鄭媽媽帶人扯下飯食后,復又回到安笙的房間,與安笙匯報起松鶴堂的事情。

  雖說徐氏關了院門,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里頭的事情,可這世上哪有真正不透風的墻,若真心想要知道的事情,總歸還是能知道一點兒的。

  何況,外頭那些風言風語又已經傳出,稍稍一打聽,大家就能知道松鶴堂里在密謀何事。

  安笙聽鄭媽媽說,徐氏說方氏忽然得了急病,不能見人,便知道,徐氏這還是打算幫方氏遮掩。

  至于方氏出門到底去做什么,就不知道徐氏和顧麟到底問沒問出來了。

  不過,他們到底問沒問出來,于安笙來說都沒什么要緊,因為她早就看透了徐氏顧麟等的為人。

  在這對母子眼中,沒有什么比永寧侯府的臉面更重要的了,所以,即便他們逼迫方氏說出真相,也不會替自己出頭。

  當然,她也從來沒指望過,這些人替自己出頭。

  她要報仇,唯有靠自己才行!

  用過晚膳,天便黑了下來。

  如今已近臘月,天黑的早,不過才申時末,天就擦黑了,待到酉時過半,天色便已經黑透了。

  天一擦黑,鄭媽媽便叫人掌了燈,見安笙還在看書,便勸道:“燈下看書傷眼睛,小姐如今又是這個時候,還是注意些為好,最好多多休息,對您的身子才有好處啊。”

  安笙聽鄭媽媽說,連這也要注意,不由失笑,“媽媽這是拿我當月子里的女人看待不成,我哪有那么嬌貴,我讓青葙將燭火撥亮一些,這總行了吧。”

  其實安笙也知道,鄭媽媽這么說,都是好意,只是,她今兒白日里睡得實在多,這會兒哪有睡意,這大晚上的又不能出門,鄭媽媽更是連床也不讓她下,難道她就這么干躺著不成。

  鄭媽媽也看出安笙精神頭正好,怕是沒有睡意,因而,想了想,便沒有再勸,只叫青葙再點一盞燭火過來,放到安笙床邊,看屋里又亮堂了不少,這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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