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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章:親疏有別

  安笙是辰時過半醒來的,一夜好眠,讓她的氣色看上去比昨夜好了許多。

  昨天夜里,她回來的太晚,青葙又不敢點太亮的燭火,所以,并沒有太過看清楚安笙臉色如何,這會兒服侍安笙梳頭,倒是看出來了。

  見安笙眼下一片青黑,青葙便心疼地蹙緊了眉心,“小姐,待會兒用了早膳,您再去歇歇吧,您瞧,您眼下都有青影了。”

  安笙聞言,便朝鏡中看了看,見自己眼下確有些青色,但也不算很嚴重,便道:“無妨,歇上兩日便沒事了。”

  青葙并不知道昨夜安笙到底是如何救杜奕衡的,昨夜那種情況,她也沒法問,眼下倒是可問了,但又惦記著安笙早膳還未用,便想等安笙先用了早膳再說。

  沒成想,青葙這話,在安笙用了早膳之后,也沒有問上。

  是沒有問上,而不是不想問。

  安笙這邊才用了早膳沒一會兒,方氏身邊的襲香便來了。

  “她怎么來了?”青葙一聽說襲香來了,頓時如臨大敵。

  沒辦法,襲香是方氏的人,方氏對安笙什么樣,青葙是清楚的,所以自然是防備甚深。

  “你先去看看怎么了。”安笙想了想,對青葙道。

  青葙聞言,福身應了聲是,然后便去了外堂。

  “姐姐來了,”青葙一出去,便端起笑臉,沖襲香道,“我說今早喜鵲怎么跑來掛枝呢,原來是姐姐來了啊,姐姐快坐下喝杯茶吧。”

  襲香聞言,忙擺手說不用,爾后也笑盈盈地道:“青葙妹妹太客氣了,茶今日便先不喝了,我過來,是奉了夫人的命令,特來瞧瞧二小姐的,護國公夫人與世子來看二小姐了,現就在前廳呢,夫人差我來問問,二小姐可能見上一見?”

  “護國公夫人和世子來了?”青葙聞言,微微一愣,隨即斂眉道,“姐姐容我去回稟小姐一聲,再來答復,可好?”

  這話問的頗為客氣,襲香自然不會不答應,于是忙說:“該當如此。”

  青葙便又回到了內室。

  “小姐,”青葙一回去,便匆匆走到安笙床邊,然后,俯身低聲道,“護國公夫人和世子來了,說想要見見您,夫人派襲香來問您可方便見見。”

  安笙聞言,略一沉吟,吩咐道:“你去回復襲香,便說我能見。”

  青葙應了聲是,然后轉身又出去了。

  襲香得了青葙的肯定答復,倒也沒多留,轉身便走了。

  送走了襲香,青葙趕緊又返回了內室。

  “小姐,看夫人這意思,怕是也要跟過來,老夫人那頭倒是沒什么動靜,您看,可要奴婢替您再撲些細粉在臉上?”

  安笙聞言便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我裝病,不過是當日權宜之計罷了,病了有幾日了,也該好了,就這么見便可,不必再故意裝假。”

  安笙都這樣說了,青葙自然沒有再多問。

  過了有一刻鐘左右,林氏和陸錚來了,同行的只方氏一人。

  顧麟下了朝,便去兵部上職了,此刻并不在府中。

  按說林氏和陸錚來了,確實需要顧家出個人來陪著,方氏的身份,做這個陪客的主人并不過分,可是,前幾回林氏和陸錚來她都未曾陪著,怎么今日,倒來了?

  還有徐氏,往常這種時候,徐氏都是最積極地,怎么今日卻沒有過來?

  心有疑惑,安笙卻也沒表現出來,只靜靜等著。

  很快,林氏她們便進來了。

  安笙在床上靠著,見到林氏,便要行禮。

  林氏忙快步走到床前,將她按住了,“快別拘禮了,你病還未好呢。”

  說話間,青葙和紫竹已經在床邊放了兩張凳子,一張就在林氏身后,另一張離得不遠,在一旁。

  林氏動作快,所以方氏便被落下了,等她走到床前的時候,林氏已經坐下拉著安笙的手說話了。

  竟是沒管方氏。

  林氏本就不待見方氏,若非不想安笙為難,她是理都不想理會方氏的,更遑論叫方氏帶著來見安笙。

  不過,林氏能不理會方氏,安笙卻不行,所以,她便微微俯身,喚了一聲“母親”。

  方氏聽到安笙叫她,便笑了一聲,然后也坐了下去,道:“快別拘禮了,護國公夫人都體恤你體弱不叫行禮,我這個做母親的,若是再叫你拘禮,豈不是不心疼你?”

  話雖這樣說,但安笙俯身行禮的時候,卻也沒有拒絕,可見這話非是出自真心。

  林氏最不愛聽這種陰不陰陽不陽的語氣,聞言便道:“我是心疼安笙,這可是我未來兒媳婦,我不心疼她,還心疼誰呢,夫人看我這話說的對吧?”

  這話對不對?自然是對的,可方氏就是不愛聽。

  她所期望的,是林氏對安笙毫不在意,甚至是厭惡憤恨,而非如今這樣,還未娶進門呢,就護得緊緊的。

  可她敢拿話刺安笙,卻不敢拿話擠兌林氏,因而,也只好笑著附和說是。

  只是心里到底是不甘愿的,面上雖做的叫人看不出什么錯來,但眼中卻是泄露了不甘的光芒。

  林氏也沒搭理方氏,她今兒來是看安笙的,又不是來看方氏的,只是方氏這人實在不識趣,明明她已經透露了想要單獨來看看安笙的意思,方氏卻還厚著臉皮裝作聽不懂,硬要跟過來,也是實在叫人惱恨。

  因不待見方氏,林氏便只顧著跟安笙說話。

  林氏問,安笙便軟聲回答,二人一來一往,說的十分融洽。

  陸錚站在林氏身后,一堵墻似的,巋然不動,氣勢逼人。

  方氏幾次插話,但是林氏和安笙都只是客客氣氣地應答,雖挑不出什么錯來,卻總給人一種親疏遠近分明的感覺。

  自然,親的是林氏,疏的是方氏。

  方氏見此情形,便在心中暗暗咒罵林氏和安笙,但面上卻還笑得一朵花一樣,好像聊得投入的那個人是她,而非是林氏和安笙一樣。

  當然,面上雖如此,方氏內心卻也憋悶的很,只是不敢表現出來罷了。

  她也不想非跟著林氏過來,若不是徐氏安排,她又豈會來安笙這里自找閑氣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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