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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章:不安

  “你少給我揣著明白裝糊涂,”林氏嗔笑著說道,“娘的意思,你真不明白嗎?娘是說你這個時辰去安笙那里,不合時宜,若真被人知道了,定要說安笙的閑話,往后可不許再這樣了,你也不小了,不能凡事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要多替安笙考慮。”

  “兒子明白了,多謝娘教誨。”陸錚應得倒是聽痛快。

  林氏見他答應了,也不再多說。

  陸錚一向有分寸,其實這些話林氏本也沒打算說太多,因為明白兒子跟安笙都不是胡來的性子,所以她并不擔心什么。

  只是,話趕話說到這里了,也就多嘴提點了幾句。

  林氏這么晚叫陸錚過來,自然不可能只是為了提醒陸錚這件事,她要跟陸錚說的,是陸銘。

  “晚上你走之后,陸銘就派宛筠出去了,娘叫人跟著了,宛筠是被陸銘派出去,到德郡王府送信的。”一說到這事,林氏的表情便難看了起來。

  從前有懷疑是一回事,但是真知道了大房有心害陸錚,林氏心里還是不好過。

  總歸是一家人,何至于就到了這個地步呢?

  難道,權勢名利真的比至親家人,更加重要嗎?

  聽林氏提起陸銘,陸錚的神情也嚴肅了起來。

  他略沉吟了一下,頷首答說:“我知道了,娘,這件事,太子一定會出手,若太子要對付陸銘,兒子不會多管。”

  陸錚指的是陸銘聯合蕭良,企圖構陷他的事情。

  若陸銘做的事情只是單純的構陷陸錚,太子也許不會多加干預,但是,陸銘的手伸的太長了,長到關乎了國家機密,和太子的個人利益,所以,這件事,太子定不會輕輕揭過。

  今日一早,陸錚已經就此事跟太子表過態了。

  陸銘的事情,他不會干預,無論太子要做什么,他都不會替陸銘說話。

  一個時刻琢磨著想要自己命的堂兄,陸錚寧愿不要。

  他沒那么偽善,也沒那么愚蠢,這世上能讓他毫無原則退讓的人,不多,陸銘并不能算其中之一。

  林氏輕輕嘆了口氣,點了點頭,說了句“那就這樣吧”,算是應和了陸錚的話。

  如果不是被逼無奈,她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跟自家人反目。

  可是,現在情勢逼人,事關陸錚的安危,林氏絕對不能手軟,更加不能心軟。

  次日早,陸銘一早醒了,便問宛筠,德郡王府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宛筠搖頭答說沒有,陸銘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大抵是夜里沒睡好的緣故,他整張臉泛著一股奇異的青灰色,配著他此刻陰沉的表情,十分的駭人。

  宛筠候在床邊,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生怕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惹怒了陸銘。

  好半晌過后,才聽陸銘又道:“扶我起來。”

  宛筠聞言,趕緊將陸銘扶了起來。

  陸銘將腿拿到床下,示意宛筠穿鞋。

  宛筠趕緊蹲下身去,將鞋子給陸銘穿好。

  鞋一穿好,陸銘也顧不得更衣換裝,便直接朝小書房里走去。

  宛筠見狀,趕緊拿著陸銘的外裳追了過去,在陸銘坐下之后,將外裳披到了陸銘的肩頭。

  陸銘沒管宛筠的動作,自顧拿過一張紙,準備寫信。

  宛筠見了,也不待陸銘吩咐,忙替他磨墨。

  很快,陸銘便寫好了一封信,他小心吹干墨跡,裝好之后,遞給宛筠,吩咐道:“送去德郡王府。”

  宛筠聞言,忙雙手接過那封信,不過,卻沒立即動。

  等了一會兒,她小心翼翼地問說:“大少爺,您早膳還沒用呢?若是待會兒夫人過來”

  鄭氏看重兒子,每日必得來看過兒子才能放心。

  若待會兒鄭氏來了,見陸銘衣衫不整,早膳也沒用,還不扒了她的皮!

  “你走你的,不必管這里,我娘若來了,我自有法子打發她,不會讓她責罰你的,你換身衣服,趕緊出門。”

  一個日夜過去了,陸銘心里愈發地不踏實,恨不得現在馬上就得到德郡王府的回音,最好,是得到蕭良的回音。

  當然,更好的是能與蕭良見一面,但是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怕是不太可能了。

  他聽說德郡王一向嚴厲,蕭良昨日丟了那么大的人,德郡王肯定不會允許蕭良出門。

  這個當口上,讓蕭良偷偷出來見他,顯然也不現實。

  所以,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消息了。

  可是,等待真是太磨人了。

  他與蕭良斷了聯系,就等同于跟大皇子斷了聯系,陸文走了有些日子了,現在說不定到了哪里了,最怕是馬上要回來了!

  若陸文回來,那他所籌劃的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

  所以,他著急,他急于得到大皇子準確的回音,急于知道大皇子有能力對付得了陸錚。

  只要陸錚倒了,就再沒有人能阻擋他了。

  三房雖然也有男丁,但是,護國公府絕對不會沒落到,讓一個庶子執掌家門。

  他想要改變現狀,改變曾經的“苦”,唯有這一條路可走。

  他必須,成為護國公府唯一的當家人。

  只有這樣,他才能打破那種種的“噩夢”,走出曾經的藩籬。

  宛筠換了身衣服,從偏門出門去了。

  她走后,陸銘叫來其他的丫鬟,讓她們伺候著自己梳洗更衣,正準備用早膳呢,鄭氏來了。

  鄭氏一進門,先好好看了看自己的寶貝兒子,見兒子臉色似乎有些不好,當即就要發火。

  陸銘一看鄭氏眉毛揚起來了,就知道鄭氏要訓人,于是忙說:“娘您可用過早膳了?若還未用,能否陪兒子用些?”

  聽見兒子說話,鄭氏的氣陡然便散了,對著兒子那叫一個和顏悅色,“難得銘兒要娘陪著用早膳,娘就是吃過了,也能再吃一些呢。”

  說著,鄭氏便笑呵呵地坐到了陸銘的身邊,打算陪兒子用早膳。

  眼前這關暫時搪塞過去了,鄭氏樂得照顧兒子,自己倒是沒吃多少,幾乎凈顧著陸銘了。

  陸銘也樂于配合,好借此轉移鄭氏的注意力。

  母子倆和樂融融地用完了早膳。

  不過很快,鄭氏就發現宛筠不在陸銘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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