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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釣大魚”

  太子殿下那頭,瞧著時半會兒,是消停不下來了。

  大皇子不想再留在這里,看太子春風得意的樣子,于是,甩著袖子滿臉不忿地走了。

  汪德蒲為了避嫌,既沒跟大皇子道,也沒跟自己的心腹道,而是,揪著兒子走的。

  當然,眾目睽睽之下,要說真揪著汪昌平這個大活人,那也是不可能的,汪德蒲也丟不起這個臉,他只是用目光狠狠地瞪向兒子,示意他跟自己走。

  汪昌平常日里行事雖然放縱,但卻極為懼怕自己老子,因而收到汪德蒲的目光示意后,當即便老老實實地跟著走了。

  太子抬眸,看著汪家父子漸漸遠走,目光微微閃了閃,但隨即又斂去無蹤。

  皇上的差事交代下來了,太子自然得著手準備去辦。

  不過,這件事顯然也不太好查,至少,在大部分眼,是這樣的。

  就算現在有陸錚的奏章,但是所謂的人證,還沒有到達鄴京,所以,切都還不太好說。

  按律,陸錚無權審問王延,需得將王延押送回京,交由有關部門審訊之后,再讓皇上定罪,所以,陸錚交給太子的那份證詞,現在還沒有辦法拿出來。

  太子在等王延跟楊業進京。

  他知道,汪德蒲也在等這二人進京。

  以汪德蒲的老辣,在接到死士報信之后,必然將身后切都安排妥當,將自己摘除干凈,又找好了替罪羊。

  當初出面聯系王延跟楊業的那位“大人”,必然是死罪難逃了。

  可是,他背后的人呢?

  那王延跟楊業口的“大人”,放在朝堂之上,品級根本就沒法看。

  當初這個人“策反”王延跟楊業的時候,曾說過,他背后之人,權勢滔天。

  可惜,王延跟楊業只知道這些,再多的,卻是問不出來了。

  陸錚不確定是自己的審問手段不夠,還是這二人當真再沒有知道的了,所以,在密信,將這情況與太子說過。

  如今王延跟楊業就快抵達京師,今日這事出,汪德蒲必然不敢輕舉妄動。

  這也是太子為何安排這出的原因。

  他要等周應安全將王延跟楊業,押送進京,才能演接下來的戲。

  這次動靜鬧得這樣大,若只抓了兵部個小官員,又有何意義?

  太子是想,等著“釣大魚”。

  且讓汪德蒲惴惴不安地折騰去吧,只要他敢動手阻攔周應,他必要讓汪德蒲扒層皮下來。

  不過,這個念頭,怕是實現不了了。

  以汪德蒲的精明,今日鬧這出之后,他心定然起疑,肯定不會再輕易動作。

  看汪德蒲方才那副恨不得生吞活剝了自己兒子的模樣,倒也有趣。

  思及此,太子唇角輕輕勾起,與不遠處的右相和國公,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他們已然決定,這次,即使不能將汪德蒲拉下馬,也要讓他斷條手臂,才行!

  汪德蒲下朝之后,還要去兵部辦公,所以,不能立即商議事情,便叫兒子老老實實回家呆著,哪里也不許去。

  汪昌平只是個虛職,平日里也不需要點卯辦差,除了大朝會,也不必上朝,自是多的是時間飲酒作樂,恣意放縱。

  不過,今日見汪德蒲臉色實在難看,他也是不敢不從。

  盡管,他心有些不以為然,覺得他父親有些小題大做,但面上,還是不敢直接違逆汪德蒲的意思的。

  汪德蒲看著兒子上了轎,仍覺不放心,又囑咐了轎夫幾句,才放他們離開。

  汪昌平坐在轎子里,晃晃悠悠地想著,他爹真是歲數越大,膽子越小。

  這次的事情,雖說是他們失利,沒有辦成,但是從頭到尾,他們都沒有出過面,底下辦事的,也都不是他們家人,再說早就安排好了,替罪羊也找好了,真不知道他爹還擔心個什么勁兒?

  他還約了德郡王出去喝酒呢,這下是去不成了,德郡王必然又要取笑他!

  兵部。

  汪德蒲送走了兒子,便直接去了兵部。

  他知道,有個人,定忍不住要問他些事情。

  果不其然,剛回了兵部,兵部右侍郎何鑫,便跟了過來。

  不過,二人都沒說話,直到進了汪德蒲辦公的地方,關緊了房門,何鑫才忍不住開了口。

  “恩師,這下可如何是好啊?”

  “慌什么,”汪德蒲坐下,沉聲道,“王延跟楊業不是還沒審過么,什么也沒交代,僅憑陸錚封模棱兩可的奏章,能說明什么?若是他二人真交代了,皇上早就下令拿你了,還能像今日這樣,只是發發脾氣。”

  何鑫聽了汪德蒲的話,略鎮定了些。

  恩師說的也對,他們手,握著王延和楊業家人的性命,這二人必然不敢胡說道。

  要是他們真交代了什么,如今陸錚的折子上,怎么能什么也沒說。

  不過,現在不說,卻不代表,他們以后也定不說。

  思及此,何鑫又是忍不住擔心,“恩師,可他們現在沒有交代,不代表往后,也直不交代啊?若是回京之后,他們為求自保,不顧家人死活,什么都交代了,可如何是好呢?”

  “那就讓他們回不來!”汪德蒲冷冷地道。

  何鑫聞言,頓時愣。

回不來?回  “恩師的意思是”何鑫說著,停下話來,用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汪德蒲點點頭,陰狠地說:“你也知道,這世上,唯有死人,嘴巴才是最牢靠的,如今陸錚派人押送王延跟楊業進京受審,不日便要到了,你自己也說了,若這二人為求自保,不顧家人死活,臨時反水,那么,你可危矣啊。”

  “恩師,恩師,望求恩師指條明路與學生,學生當初之所以收買他二人,為的也是大皇子的大業啊!”何鑫激動,什么都喊出來了。

  “胡說!”汪德蒲壓低聲音斥道,“這是什么地方,容你如此胡說道,這話傳出去,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恩師恕罪,恩師恕罪,學生失言了,失言了。”何鑫被汪德蒲怒斥,也察覺自己失言,忙躬身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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