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玄功必須學到!
陸川的眸光深處,猛地閃過一抹決色。
縱然玉鼎真人有道法萬千,但要說最有價值的,還要屬八九玄功。
這世上有很多妖怪,也會一些變化之道,但他們的變化之法大多還是用妖法施展出來的幻術。
幻術雖然能夠蒙蔽一些肉眼凡胎的常人,卻騙不過得道之士的法眼。
道門有法眼,佛門有慧眼!
這皆是修行之人多年苦修才有的成果,可以識破妖怪們的幻術妖法。
可八九玄功不同!
八九玄功,號稱有無限騰挪變化,變成世間萬物不在話下,且仙人的法眼、慧眼都看不出來。
楊戩正是依仗八九玄功,才可在截教一眾得道仙人的眼皮子底下,來去自如。
正如玉鼎真人所言:修得八九玄中妙,任爾縱橫在世間!
夜已深。
夜空中,一輪明月高懸,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屋里來。
陸川來到屋外修煉,不過一出門,他便看到前方山崖前的一塊大石頭上坐在一個人,石頭下還蹲著一條狗。
抬頭,以四十五度角方向,靜靜望著夜空中的那輪,皎皎明月。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陸川隨口吟了一句既應情又應景的詩。
這個時代已經有詩了,不過卻不是唐詩那種,而是詩經這一類的詩。
詩經據傳是由孔子整理的西周詩集,這時候的詩和他背的那些唐詩還有著很大的區別。
所以,想以唐詩宋詞什么的,來混口飯吃是不可能了。
可惜了我這滿腹經綸啊!
陸川心中嘆息一聲,朝著那道人影走了過去。
大黑狗瞬間緊張的戒備起來。
楊戩只是向后看了一眼,并沒有說話。
“楊師兄,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睡?”
陸川沒話找話,并走到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也抬頭看著月亮道。
“睡不著!”楊戩說道。
“想家人了?”陸川笑問。
楊戩的過去,他也算比較清楚的了。
說起他也是一個可憐人。
親爹被親舅舅派人殺掉了,親娘被親舅舅用桃山鎮壓了,大哥為了救他們兄妹,死了…
雖然說,這就一他們家的家庭倫理劇,但開頭是喜劇,到了最后卻成了一場悲劇。
“你剛才吟的是誰的詩?”
楊戩答非所問,反過來問起了他。
“李白的。”陸川笑著說道。
以前的歷史上詩人無數,但他最喜歡的一位詩人非李白莫屬。
楊戩微微怔了一下,蹙眉道:“李白是誰?”
陸川嘴角一抽,無言以對。
這叫他怎么答,難道說:楊師兄,你再等個幾千年就可以見到他了?
那萬一到時楊戩又問一句:幾千年后的人,你怎么知道的…
“他啊,是我一位好朋友,文采極好,可惜啊,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陸川信口胡說,一句‘英年早逝’徹底堵了楊戩的嘴 楊戩默然,又靜靜的抬頭看月亮。
陸川也看月亮。
接著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過了半晌,楊戩忽然扭頭道:“陸師弟,你家中還有什么人?”
陸川笑道:“老爹一位。”
“你娘呢?”
陸川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他的神色有些復雜,說不清其中是悲傷還是遺憾。
“死了!”
陸川說道:“我爹說生完我不久,我娘就病死了,遺憾的是她長什么模樣我都不知道,甚至連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他再世為人后,這一世的身體骨血都來于他們,那他當然也希望看到那給予他生命的兩個人。
但是,陸良身邊沒有關于他娘的東西,他努力的搜尋過去那個弱智、白癡自己的記憶,卻什么也看不到。
這一世他是個沒媽的孩子了。
楊戩靜靜聽著,聽著陸川訴說自己的的悲傷和遺憾,保持著安靜沉默。
然后,他那帶有距離感的眼神,也慢慢的,似乎受到了什么觸動。
不過他還是沒有說話。
“楊師兄的事,我也從師父那里聽說了。”
沉默片刻,陸川又把目光一轉,落在了楊戩的身上。
至于怎么知道楊戩過去的,想來想去,發現只能讓申公豹來背鍋了。
“那些人無情而冷酷,登門殺了我爹和我兄長,抓走了我娘鎮壓在桃山之下,日夜受苦受難。”
“幾乎所有的人,都說當年是我娘做錯了,她不應該偷下凡間不該私配凡人,更不該生下我們這幾個…孽種!”
楊戩輕聲說道,說這些的時候,他的英俊臉龐上的表情非常平靜淡定,仿佛在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可是陸川也發現在說話的時候,楊戩的手一點點的攥了起來。
到了最后兩個字時,筋肉畢現。
“我娘真的錯了嗎?”
楊戩低頭有些痛苦道:“我問師父,師父卻讓我自己想,說答案在我心中,可我想了五年卻也怎么也想不明白。”
此時的楊戩就像是個迷路的孩子一般,迷茫而無助。
陸川很無語。
本來憂桑的是他好吧,怎么下一秒畫風突轉,這一位也悲傷起來了,不,是悲痛,比他悲傷更甚。
不過能看到以后那個高冷英武,戰無不勝的天庭戰神在他面前這樣真情流露,這一幕他是再也忘不掉了。
至于為什么想不明白,或許是楊戩有些當局者迷了吧!
一個人說你做錯了一件事,你會不信付之一笑。
可是三個人,十個人說你錯了時,或許你的信念就會開始動搖了。
如果當整個世界都說你錯了,那任誰都會覺得自己錯了。
楊戩現在正是因此而迷茫。
陸川說道:“這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覺得你娘是對的還是錯了?”
楊戩沉默片刻,說道:“天上所有的神都說是我娘錯了。”
“他們不是你,所以他們的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這個兒子的想法。”陸川指了指楊戩。
楊戩一怔,呆住了。
“我跟你講道理啊,如果換做是我,那我娘肯定是沒錯的,不然沒有她,又哪兒來的我,對吧?”
陸川開始講道理,說道:“既然我娘是對的,她沒有錯,那她為什么要受罪,要受罰,對吧?
神仙、天下認為我們錯了又如何,那是因為不是他們的親人,大不了我們與天庭天下為敵,對吧?”
他在說和天庭、天下為敵的時候,說的非常的輕松和簡單,這不是他的問題,所以跟他關系不大,也不會輪到他做,對吧?
當然,他說的也是他心里的想法,沒有故意騙楊戩什么的。
“對!”
楊戩聽完他的三個對吧,猛地抬起頭堅定的說道:“我娘沒有錯,為什么要受那么多罪受那么多罰,我要去破開桃山,救她出來。”
說完跳下石頭轉身就要走。
“誒?”
陸川登時傻眼,這這這…
這不是現在就要去劈山救母了吧?
我們只是隨便聊兩句,你就要去反抗你舅劈山救母,那他豈不成了教唆犯?
以后天庭不會追究他的教唆之罪吧?
“楊師兄,我覺得我們還是需要冷靜的計劃一下。”
陸川大義凜然的說道:“我們千萬不能沖動,不然救不了伯母不說,還會打草驚蛇壞了大事…”
“誰說我現在要去,我現在這點修為去了又干得了什么?”
楊戩的詫異的回頭,問道:“我只是看天不早了,所以回去睡覺而已,養足精神,練成本事了再救我娘。”
陸川臉色一僵。
臭小子,嚇死我了你,信不信人家用小拳拳捶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