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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2章 反派才三歲半(十八)

  安父的案子,雖然不是命案,卻也鬧得滿城風雨。

  一來,他的身份特殊。他可是海歸精英啊,當年他回國的時候,被多家報紙采訪過,妥妥的當代標志性人物。

  且他歸國后,教學的同時,還不忘繼續研究項目。

  他的某項科研還獲得了一個國外的獎項,在急需提升民族自信心的九零年代,著實起到了不小的正面積極作用。

  或許他在全國范圍內沒有太大的名氣,可在省城,絕對算得上一號人物。

  他出事的地點,又在A大的教工宿舍,而這里住的基本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在社會上的影響力都不低。

  而在那些官方機構,同學、故交什么的,更是遍地都是。

  安父剛剛被救護車拉走,就有人開始給相關部門打招呼——就在自己身邊發生這樣的事,誰心里都要忍不住犯嘀咕。

  警方遭受了來自許多方面的壓力,逼得他們,哪怕這個案子沒有死亡受害者,也專門成立了一個專案組。

  二來,他的案子太過詭異。

  沒有外傷,卻導致了全身癱瘓。

  警方根據蛛絲馬跡,以為找到了嫌疑人,結果卻沒有任何證據。

  安母被安父家暴的事,警方已經得到了證實,她確實有作案動機。

  可問題是,作案工具是什么?

  雖然事后,醫生在安父的后背脊柱的位置,發現了一個小米粒大小的針孔。

  但,警方搜遍了安家,卻沒有發現任何一個符合要求的作案工具——長針、亦或其他尖狀物體!

  找不到作案工具,警方這邊反復問詢了安母,安母數次的回答,基本上都是大同小異,可以排除說謊的可能。

  另外,還有一個小小的當事人,也在“無意間”給安母做了證人。

  三歲半大的孩子,按照法律程序,他的話,是不能取作證據的。

  但,有的時候,似這個年齡段的孩子的話,反而更有可信度。

  因為大家都知道,三四歲的孩子,還沒有學會說謊。

  他們又有了一定的語言、觀察等能力,反倒能夠比大人更為真實的說出“真相”。

  “…爸爸給我帶了禮物,嗯,就是好多工具。”

  “媽媽做飯飯,我和爸爸一起玩工具。”

  “爸爸忽然就摔倒了,我也跟著躺在地上,嘻嘻,好好玩兒!”

  老民警、張勇,以及隨后的專案組刑警,都想方設法的詢問安妮。

  安妮頂著三歲半大的稚嫩小臉,嘻嘻笑著說起當日的種種。

  每次回答的內容,在細節上不盡相同,但重點卻一致。

  那就是,在案發時候,安母確實在廚房,而書房里只有安父和一個小屁孩兒。

  警方:…

  案子又沒了頭緒。

  而隨著他們一次次重點對安母的問詢,外頭也開始有了猜測。

  他們或許不知道案子的具體情況,但大家都有腦子,已經覺察到了不對勁。

  “咦?這些警察怎么總是把小曲叫去派出所啊。”

  “難道安教授的事,跟她有關?”

  “不會吧,小曲多善良的一個人啊,跟人說話也都是和聲細氣的。和她做了好幾年的鄰居,我就沒有看到她跟人紅過臉、吵過架。”

  “對啊對啊,而且安師母看起來嬌嬌怯怯的,安教授瞧著文弱,可也是個一八幾的大男人,怎么可能被個女人給害了?”

  “最關鍵的是,小曲為什么要害安教授?他們小兩口可是咱們A大有名的恩愛夫妻,兩個人你儂我儂,簡直比那些談戀愛的學生們還要甜蜜呢。”

  “哎呀,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有個學生就是警察,他無意間透漏了一句話,說是安、安教授看著斯斯文文,其實是個斯文敗類,他、他打老婆!”

  “什么?打老婆?這、這不可能吧!”

  打老婆什么的,擱在哪兒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尤其是在A大教工宿舍這樣的文化圈,人們講究文明、講究規矩,更加看不上這樣的事。

  而一旦有這樣的例子,不只是女人唾棄,就是男人們也很是不齒——只有沒本事的男人,在外面拼不過別的男人,只能跑回家打老婆出氣!

  安父結婚后,四五年間都在暴力虐待妻子,還不止一次的把人打成重傷。

  這個消息一經傳開,他的完美形象瞬間碎裂。

  當然,也有人不相信,畢竟安父素日的偽裝太成功了。

  可警方一次又一次的傳喚安母,而安父受傷的案子又沒有發現其他嫌疑人…安父家暴安母的事,反倒顯得更為可信。

  就是學校領導,也漸漸信了外頭的流言。

  所以,當他們來探望安父的時候,嘴上雖然沒說,可眼里多少帶了一些異樣的神情。

  安父經過醫院的治療,還做了一次手術,病情有了些許好轉。

  即胸部以下還是沒有知覺,但雙手和頭卻能有小幅度的動作。

  如果拼盡全力,他還能艱難的吐出一兩個字。

  這已經是最好的治療效果了。

  至于恢復?

  整個省城的專家大夫都搖頭,表示不樂觀!

  經過半個多月的治療、休養,安父始終無法面對自己癱瘓的事實。

  不過,他也沒有了當日的憤怒和暴躁。

  因為他知道,不管他內心再狂躁,再想揭穿那個小畜生的真面目,他也做不到。

  與其像個瘋子般胡亂嘶吼,還不如積蓄力量,努力配合大夫的診治,今早康復。

  哪怕不能站起來,好歹也要能重新說話啊。

  嗓子能夠再發出聲音,多少給了安父一些鼓勵。

  他覺得,自己既然能開口說一個字,那徹底恢復語言能力,應該也不是不可能。

  不得不說,安父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是挺強大的。

  面對如此劇變,他還能在最短時間內恢復理智,而不是一味的憤怒、自暴自棄,足以表明他的能力。

  即便是這樣,安父還是有著病人特有的敏感、脆弱。

  校方領導的異樣,他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了。

  瑪德,他們是什么眼神兒,在無聲的唾棄他是斯文敗類?

  還有他們一臉憐憫、同情的看向曲清淺,又特么是幾個意思?

  難道——

  “沒錯,所有人都知道你一直都在打我媽媽!”

  “你的很多學生、仰慕者,過去對你有多傾慕,現在就有多不齒,他們都說你是衣冠禽獸呢。”

  安妮趴在安父的枕邊,臉上滿都是天真爛漫的模樣,嘴里卻說著讓安父氣吐血的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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