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父這次出差,一去就是一個星期。
他不在的這幾天里,安家格外的溫馨與快樂。
安妮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安母是發自內心的輕松。
是的,輕松。
她就像一個整天繃緊神經,時時刻刻都處在高度戒備當中的人,忽然被卸去了全身的枷鎖,渾身輕松!
眉宇間那抹陰郁,也似乎變淡了。
安妮不是真的三歲半,她親眼目睹了安父的所作所為,也知道安母為什么會容忍的原因,她格外心疼這個可憐的女子。
“媽媽,我們不要爸爸了,好不好?”
安妮故作孩子氣的試探,“爸爸總是惹媽媽哭。我不喜歡他!”
安母正在廚房里給兒子做點心,打蛋器打發蛋清的聲音中,她依稀聽到了兒子的話。
她的心頓時就是一驚,她顧不得關上手里的打蛋器,下意識的左右環顧。
再次確定屋子里只有他們母子兩個,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看她草木皆兵的模樣,安妮就知道,安母怕安父已經怕到了骨子里。
似她這樣的情況,除非安父主動放手,否則安母絕對不敢自己離開。
可,安父會放手嗎?
以后或許會,但現在,安妮敢保證,安父對安母正在興頭上,他絕不會輕易放手。
而且吧,像安父這樣的BT,就算玩膩了,也不會好好的把人給放了。
他還不定做出什么殘忍的事情來。
所以,想要徹底把安母解救出來,安父必須“消失”。
“寶寶,不、不許胡說!怎么能不要爸爸呢?”
安母雖然恨安父,卻也不會在背地里說他的壞話。哪怕是當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不是她不想宣泄,而是不得不這么做。
因為,某次安父暴打她的原因,就是她曾無意識的跟同學打電話的時候抱怨了他一句,結果被他知道了。
當然,事后安母就意識到,她會被打,不是因為她說錯了話,而是安父想打他。
就像后來,安父就懶得找借口了,安母不說話會挨打,說了話也會挨打,不出門會挨打,出了門照樣會被打!
不管她做得對還是不對,安父總是會打他。
這、根本與她無關,而是取決于安父的心情。
即便如此,安母也變得愈發謹慎,盡量減少自己惹火安父的可能!
“還有,爸爸沒有惹哭媽媽,媽媽、媽媽是跟爸爸鬧著玩兒呢。”
安母忍著委屈與痛苦,故作輕松的說道。
她一個人在地獄就可以了,她決不能把兒子也拖進來。
他那么小,又如此的無辜,他應該像其他的小孩子那般,在父母的疼愛中,快快樂樂的長大!
“鬧著玩兒?”安妮歪了歪小腦袋,小臉上寫滿疑惑、不確定。
仿佛不能理解,明明自己覺得媽媽是在傷心,可她為什么還說自己是“鬧著玩兒”!
安母看到兒子這幅模樣,心又是咯噔一下。
她還記得丈夫出差前說的那些話:兒子是個天才。
安母天天跟兒子在一起,很少接觸其他人,所以她并不十分清楚同齡的孩子是什么狀況。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兒子很正常,或許聰明些,卻也沒有達到逆天的程度。
可此刻,安母有些遲疑了。
難道兒子真的是天才,且格外的早慧?
那、那,他會不會發現她和丈夫的秘密?
安母的臉頓時變得煞白,她不想讓兒子知道那些,更不想讓兒子因為過分的聰明而太早的陷入痛苦之中。
“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安母心事重重的做好點心,看著兒子大口大口的吃完,又哄著去小睡了一會兒。
坐著床邊,望著小床上熟睡的兒子,安母終于控制不住,捂著嘴哭了起來。
她原以為,只要自己足夠能忍,多撐幾年,兒子就不至于有個不幸福的童年。
待他長大些,定了性,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至于長歪。
她一直想著,自己能多拖一年是一年。
但,剛剛兒子的那番話,卻驚醒了安母。
她的兒子太聰明了,也非常敏銳,他已經發現了自己和丈夫間的異常。
安母不敢想象,這么聰明的兒子,一旦有了童年陰影,那他——
“我到底該怎么辦啊。嗚嗚,離婚離不了,逃也逃不掉,難道只能去死?”
“可我舍不得兒子,我不能丟下他一個人啊!”
安母許是壓抑的太久了,又被安父隔離了原有的社交圈,她身邊連個傾訴的對象都沒有。
滿滿的負面情緒無處宣泄,她只能在兒子睡熟后,一個人偷偷躲著哭。
安妮閉著眼睛,佯做熟睡的模樣,心里卻在嘆息。
以前她很不理解,為什么有些被家暴的妻子,被逼得殺掉丈夫,卻也沒有提前離婚。
做多了任務,接觸了形形色色的極品,安妮才慢慢明白,那些受夠了家暴、憤而殺掉丈夫的妻子,之所以做這樣極端的事,主要還是源自于內心的恐懼。
她們太怕丈夫了,害怕到唯一能想到逃離丈夫的辦法就是死亡。不是她們死,就是丈夫亡。
至于所謂的合法途徑,呵呵,她們被打得頭破血流、骨折內臟損傷的時候,法律沒能保護她們。
在她們被折磨的有些不正常的心里,已經有了一個認知:誰都救不了自己,包括法律!
而安母目前的狀態,就是瀕臨崩潰。
安妮可以預想,如果任由安父肆虐下去,他們夫妻的結局,要么是他在一次次暴力中最終將安母打死,要么就是安母絕望反抗失手殺死安父!
這對夫妻,注定會有一個人死亡。
嗯,安妮覺得,就算真的有人要死,也該是安父這樣的BT。
安母已經夠可憐了,不該遭受更加悲慘的結局!
另外,安妮也沒有忘了她那個沒有明確任務的任務。
穿越到這具身體已經有幾天了,安妮有了諸多猜測,也驗證了其中的一些。
她對于原主的性格有了些許推測,任務什么的,她也有了大致的攻略。
不管是為了什么,安妮都覺得,安父該“消失”了!
“媽媽,爸爸什么時候回來啊?”
安妮暗自數著日子,安父出差已經六天了。
按照計劃,他應該這兩天回來。
“明天!剛剛爸爸打了電話,說是明天下午的飛機!”安母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雖然極力掩飾,可眼底還是帶著本能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