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了下來,安妮卻一直沒有出現。
見此情況,凌子默長長吐出一口氣。
不過,他還是擔心,根本不敢一個人睡。
黃長茂雖然詫異于自家總裁的怪異要求,卻還是安排了兩個保鏢,在總裁臥室值夜班。
老和尚見凌子默心緒不寧、草木皆兵的樣子有些不忍,便拿出了自己使用多年的一串佛珠,親手掛在了凌子默的手腕上。
凌子默激動壞了,這可是高僧貼身佩戴的佛珠啊,多年佛法蘊養,已然生出了靈氣。
戴著它,定能安氣寧神、鬼神不近!
凌子默是霸總,習慣用錢來表達善意,他直接吩咐黃長茂,“明天就給靈山寺捐贈100萬的功德錢!”
老和尚自身早已踏出紅塵,但他的徒子徒孫卻還食人間煙火,就是供奉的佛像,也是有錢才能給它塑金身,保證香火不絕啊。
“阿彌陀佛,多謝凌施主!”老和尚風淡云輕的道了謝。
老道士:…
他沒有含糊,直接拿出了一大把的符箓,什么安神符、驅鬼符,什么辟邪符、平安符,黃色的符紙貼滿了別墅。
另外,他還拿出了自己蘊養多年的一枚玉符,慎之又慎的交給了凌子默,“有了這枚玉符,就算是世間最厲害的厲鬼,也不敢靠近!”
凌子默大喜過望。
作為擁有物理學博士學位的學霸,過去的三十多年里,他一直篤信科學,可最近幾天的遭遇,他實在無法用科學來解釋。
所以,凌子默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開始瘋狂的迷信那些玄之又玄的東西。
那些在房間各個角落飄揚的符紙,他雖然不懂是什么,但看著,就莫名的覺得心安。
“黃助理,你安排一下,明天也給凈塵觀捐一百萬的功德錢!”
凌子默真的不缺錢,只要有辦法能對付“安妮娜”那個瘋女人,別說一百萬了,就是一個億,他也舍得。
其他的高人們,見凌子默這般大方,紛紛拿出自己的絕活、法寶,又是布陣,又是驅邪,弄得整個別墅里都非常熱鬧。
安妮根據天網監控找到了這間別墅,悄無聲息的走進大門,隔著窗子,就看到了這樣一個群魔亂舞的畫面。
哦不,不能叫群魔亂舞,而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嗯?”安妮挑眉,還別說,在一群人中,還真有幾位高人。
他們都有一定的修為,在這個世界,應該算得上頂尖人物。
只是,跟安妮這樣修過仙、精通符箓的千年老鳥比起來,還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她給自己畫了一道隱身符,堂而皇之的從大門走進別墅。
她甚至在幾個胡亂揮舞的高人之間穿行,都沒有被人察覺。
“好了,凌總,都安排好了!”
黃長茂已經不想吐槽了,今晚經歷的一切,真是讓他的三觀碎裂成渣兒。
他心目中英明神武的凌總,更是變成了有些神經兮兮的迷信狂徒。
只希望,凌總盡快度過這一劫,然后恢復往日的模樣。
雖然過去的凌總自大狂妄的近乎欠揍,可至少頭腦清楚啊。
跟著一個有頭腦的領導,和跟著一個被封建迷信洗腦的領導,絕對是兩種體驗!
“好,很好!”凌子默看了眼熱鬧的客廳,貼滿符紙的臥室,以及兩個身強體壯的保鏢,頓時覺得安心不少。
他跟老和尚等人道了晚安,便回臥室休息了。
客廳里的熱鬧也漸漸平息下來,很快,整棟別墅就陷入了安靜之中。
燈光卻沒有被關閉,因為凌子默不許。
就是他的臥室里,也在角落里放了一盞暖光的落地燈。
昏黃的燈光,不刺眼,卻莫名的讓人安心。
凌子默再次看了眼窗邊小露臺上危襟正坐的兩個保鏢,這才緩緩閉上了眼睛。
夜色漸濃,別墅里的其他人也相繼睡去。
唯有老和尚和老道士,一個在一樓客廳,一個在二樓走廊,席地打坐。
他們閉著眼睛,耳朵卻時不時的動一下,顯然根本沒有入睡。
只是,他們卻沒有發現,一個透明的身影,正悠然的穿過客廳,然后一步步踏上臺階,通過走廊,最終來到了凌子默的臥室前。
安妮又畫了一道穿墻符,輕松的穿過門板,進入到了臥室之中。
凌子默已然睡著,而兩個保鏢倒是非常盡職的睜著眼睛,戒備的看著四周。
安妮知道,凌子默聘請的保鏢,很多都是退役特種兵,甚至是在境外做過殺手的高手。
這些人,別說一夜不睡了,就是熬個三天三夜也沒有問題。
安妮手指微動,直接畫了一個小結界,將自己和凌子默包裹起來。
凌子默一手戴著佛珠,一手握著玉符,枕頭下面還塞了一堆的符紙,但他睡得并不安穩。
他做了一個噩夢,夢中,他在幽深的森林奔跑,后面有老虎、豹子等野獸狂追。
他拼命的跑,跑啊跑,忽然腳下出現了一個深坑,他直接摔了下去,下面就是萬丈深淵…
“啊”凌子默身體劇烈的一個顫抖,他猛然驚醒,直接坐了起來。
他驚恐的左右看了看,發現還是自己的臥室,這才舒了一口氣,“原來是做夢啊——”
只是,還不等他說完,他就聽到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聲音:“做夢?子默,你做了什么夢?有沒有夢到我?”
凌子默頭皮發麻,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他僵硬的轉動腦袋,發現,床前正站在一個纖細的身影。
他的目光往上移,果然看到了一張讓他畏懼的臉。
“安、安、安——”驚懼之下,他直接結巴了。
“子默,我每天都會夢到你,你可曾夢到過我?”
安妮卻仿佛沒有看到凌子默的驚懼,她緩緩靠近,緩緩彎下腰,視線與凌子默的平行。
“你、你別過來。”
凌子默仿佛心臟驟停,想跑,身體被嚇得動彈不得,又怕眼前還在跟自己訴衷情的“安妮娜”下一秒就會暴起打他,他只得低低的哀求著,“妮娜,求你了,別打我,別在折磨我了!”
“子默,我愛你啊。我也不想打你、折磨你,可誰讓你不乖!”
安妮說話的速度很慢,配上那偏執的表情,赫然就是個蛇精病。
凌子默許是說出了一句完整的句子,心里雖然懼怕,可他卻能挪動四肢了。
就在安妮一點點的逼近,凌子默本能的舉起雙手,他不是反抗,而是想護住自己的臉。
但,他的手一動,就覺察到自己手心握著東西。
玉符?
對,他還有玉符,還有佛珠,門外更是有一堆的高人。
于是,凌子默扯開嗓子,“來人啊,快來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