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記錯啊,就是今天,難道他還沒出車禍?”
農家女,也就是宋半夏,圍著山谷轉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她想要找的人。
“等等,這里有劃痕——”且看草木倒伏的模樣,應該是最近才留下的痕跡。
宋半夏發現一面山坡上有人翻滾、滑行的痕跡,她仔細看了看,果然在草葉上看到了噴濺的血跡。
宋半夏趕忙起身,左右看了看,猜測道:“應該是他自己提前蘇醒了,然后離開了這里。”
宋半夏有些興奮,全然沒去想,既然這里有血跡,那就是表明賀其琛受了傷。
而受傷的賀其琛,又是怎么輕易離開山谷,地上為何沒有滴落的血?!
宋半夏左右看了看,選定了一個目標,小跑著追了過去。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曾經距離她的目標只有半步之遙,她差一點就踩到“賀其琛”的傷腿。
看著宋半夏的背影,安妮的神情有些嚴肅。
看來,這個宋半夏有問題啊,這人不是穿書就是重生。
而且宋半夏對賀其琛帶著極大的恨意,安妮總覺得,如果讓她發現了受傷的“賀其琛”,宋半夏定會動手腳。
荒郊野外的,弄死個人,也不是什么難事。
這么一個偏僻的地方,如果不是有人刻意來找,根本不會發現。
估計“賀其琛”的尸身都腐爛成泥,都未必有人知道。
原劇情中,宋半夏也是為了采一株靈芝,才誤入山林深處,恰巧遇到賀其琛,這才救了他。
若是換做平常,宋半夏根本不會走這條路。
山谷人跡罕至,安妮身負重傷,宋半夏又有些不對勁…這里實在太不安全了!
安妮又畫了幾個隱身符塞進褲子口袋里,然后緊咬嘴唇,用雙手撐著地面,一點點的向山根爬去。
她目前所處的位置是山谷正中,不管是宋半夏再來個回馬槍,還是偶爾有野獸經過,都有可能撞到安妮。
隱身符只是隱藏了安妮的行蹤,并不能真的讓她憑空消失。
所以,安妮必須先挪到角落里。
她艱難的爬行著,費了十多分鐘,才勉強爬到山坡的一塊大石頭旁。
安妮的身體剛靠在大石頭上,還不等喘口氣,就看到宋半夏又跑了回來。
她凌厲的目光掃視四周,甚至還用木棍開始敲打四處的灌木叢和野草堆。
安妮艱難的挪動了一下身體,將自己貼在大石頭后面,堪堪躲過宋半夏揮過來的木棍。
“沒有,怎么會沒有?!”
宋半夏有些氣急敗壞,她小聲嘀咕著,“我剛才明明看到了血跡,怎么會找不見人。”
“那個混蛋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不可能沒有受傷啊。”
“像他那樣一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子弟,根本不可能帶著傷四處亂跑。”
“到底怎么回事?”
“草叢里沒有,小溪里也沒有,該死的,他到底在哪兒?”
宋半夏幾乎把整個山谷都翻了過來,卻怎么都找不到賀其琛。
“有人嗎,是不是有人受傷了啊?”
“哎呀,我看到你了,你就不要再躲了,我不是壞人,我是山那邊的藥農——”
“不好,有、有毒蛇”
宋半夏唱念做打的表演了好一會兒,山谷里依然靜悄悄,她也徹底失望了。
“看來,這屏蔽的關鍵字受的傷并不重,自己先逃走了。”
“唉,真是該死,我只是記得他今天會出事,卻并不清楚他具體是什么時間出的事。”
宋半夏一個人嘀嘀咕咕,嘴上說著放棄,可又折回了好幾趟,再三確定賀其琛不在這里,她才怏怏的離開。
安妮一直躲在大石頭后面,幸好她空間里還有些水和存糧,她悄無聲息的吃了些。
看著日頭偏西,宋半夏最后一次離開也過了半個多小時,安妮這才松口氣。
她從空間里翻了翻,找出一個木箱子,把箱子拆了,拿了兩塊木板,把斷腿固定住。
她又從山坡上找了一根半人多高的樹枝,掰掉多余的枝葉,充當拐杖。
安妮扶著大石頭,不斷吸著氣,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
拿好拐杖,安妮慢慢的挪動腳步。
天馬上要黑了,山林里的夜晚太危險。
另外,丁蓉那邊要出事了,她必須盡快趕回小鎮。
如果再晚兩天,丁蓉或許就會重復原劇情中的命運,那么她的任務也就宣告失敗了。
安妮可不知道賀其琛的真實想法,她只知道,她要想方設法的完成許愿人的心愿。
杵著拐杖,拖著斷腿,安妮慢慢的出了山谷,順著小溪一路往北走。
一路上,為了躲避危險,安妮一直用著隱身符。
每當符箓快要失效了,她就再用布條畫幾個。
安妮做過特種兵,當過大俠,野外生存的本領格外強。
在山林里繞了一夜,她終于走了出來。
快走出山林的時候,安妮撤去了隱身符,她用半截褲管扎了個袋子,袋子里放著她在山林里順便采的藥材和幾本精心炮制出來的“古籍”。
走到路邊,安妮抹了把臉上的血污,開始沖著來往的車輛招手。
這時天光大亮,又是比較靠近縣城的地段,安妮很快就攔住了一輛小貨車。
“哎呀,這位兄弟,你、你這是咋了?”
司機是本地人,家就在不遠處的村子里,每天都跑這條線,所以并不怕有人訛詐。
看到安妮一身狼狽的模樣,他也沒有被嚇跑,反而十分關心的問道。
安妮趕忙陪笑道,“大哥,別提了,我這不是聽說山里有好藥,便想去碰碰運氣,結果剛到地方,還不等停下來,摩托車就撞上了路邊的石牙子,我也從上面摔了下去。”
“哎喲喲,你這命可夠大的啊。”
司機看安妮拄著樹枝、拖著一條腿,顯是這條腿摔斷了。
再想想附近那片山崖的高度,這小伙子從上面摔下去還能留條命,絕對是幸運!
安妮有些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沒說話。
司機關切的問道,“兄弟,你這傷不輕啊,要不我送你去醫院吧。”
“多謝大哥,不過,我住在玫瑰鎮,您要是順路的話,能先把我捎回家嗎?”安妮先道了謝,然后客氣的問道。
不得不說,安妮這話說得很有技巧,至少司機大哥聽得心里很舒服。
他雖然想做好事,可也不想碰到那種“理所當然”的白眼狼。
“哈哈,巧了,我還真往玫瑰鎮那邊去,正好可以稍你一段路。”
司機豪爽的笑了一句,然后又問道:“你真的不去醫院?”
“唉,不滿大哥說,我屏蔽的關鍵字懷了孕,家里卻沒錢,我實在沒辦法才想進山采藥。”
安妮嘆了口氣,有些愧疚的說道,“我出門的時候,怕家里擔心,根本沒敢說實話。我出來這都一天一夜了,手機又沒了電,家里人還不急瘋了啊。”
“也是,唉,男人不容易啊。”
司機仿佛被安妮的話觸動了心事,附和了一句,然后扶安妮坐到副駕駛座,“成,我這就送你回家。”
司機真是個好人,或許還覺得跟安妮同病相憐,不但捎了安妮一路,還貼心的把她送到了家門口。
剛下了車,鄰居石大媽就看到了滿身狼狽的安妮。
“哎呀,小賀,你這是咋了?”
石大媽的嗓門很大,剛喊完這句話,又似想到了什么,急急的說道:“你咋才回來啊,小丁出事了,剛被120拉走,你快去醫院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