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
安妮差點脫口喊出風澈的名字,但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人,不是她的風澈。
雖然長得一樣,聲音也一樣,但眼神卻不對。
而且,在不同的世界里,風澈的相貌都不盡相同。
他們做了幾輩子的夫妻,對彼此的了解,早已突破了外貌的限制。
除了眼神不對,安妮也沒有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任何的熟悉。
怎么回事?
怎么會忽然冒出一個跟曾經的某個風澈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是巧合,還是、陰謀?
安妮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心里亂成了一團。
“你、你沒事吧?”
冷烈看著眼前的漂亮女孩兒忽然變了臉色,身體都有些搖晃,頓時嚇了一跳,趕忙急聲問道。
“我,沒事!”
安妮回過神兒來,對上冷烈那張不能再熟悉的臉,她剛剛穩定的心緒又有些凌亂。
深深吸了口氣,安妮強壓下心底的慌亂,輕聲道,“我是黨安妮。你找我?”
冷烈雖然有些擔心,但看安妮已經恢復了表面的平靜,這才輕聲道:“我叫冷烈,有件事想找你談談。”
安妮想了想,說道,“不遠處有個咖啡館,我們去那兒談吧。”
正好安妮也想探探冷烈的底,看看他跟風澈有沒有關系。
“好!”
冷烈答應一聲,抬手示意安妮先走。
安妮沒有謙讓,率先走出了培訓中心。
冷烈在安妮身后兩三步的位置跟著,他身姿挺拔,邁出的步子很規整。
所以,雖然他穿著休閑服,安妮一眼就能認出,這人是個當兵的,或者曾經當過兵。
來到咖啡館,冷烈點了一杯咖啡,安妮則要了一杯白開水。
看著安妮面前的白開水,又想到自己調查到的情況,冷烈的眸光閃爍了一下。
“冷先生,我并不認識你,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
安妮喝了一口溫開水,情緒徹底平復下來,她已經能夠很坦然的面對那張曾經朝夕相處幾十年的臉。
等她徹底鎮定下來,她這才覺得冷烈這個名字很熟悉。
安妮細細回想了一下,猛然記起,這人不就是原劇情中,那位收養黨小寶的豪門棄少嗎?
原劇情中,黨安妮慘死,黨小寶被送到了福利院。
他在福利院住了兩年,便被一個慘遭家族放逐的豪門公子收養。
那位豪門貴公子雖然被家族放棄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靠著僅剩的些許資源,他在s省也闖蕩出了自己的一份事業。
他忽然收養了黨小寶,絕非外界猜測的那般,是利用黨小寶來刷名望值。
他是真的疼愛這個孩子,也花費了很大的精力來教導他。
可惜黨小寶那時已經九歲了,三觀已經被扭曲,心性很難被掰過來。
不過,因為有了冷烈的關心和細心照顧,黨小寶倒是沒那么孤僻,或許他心里還是扭曲的世界觀,但表面上,已經接近于一個正常的孩子。
然而,沒過幾年,冷烈被人算計,破了產,緊接著又被重型貨車碾成了肉泥。
他的慘死,再一次刺激了黨小寶,最終讓他在變態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當時看原劇情的時候,安妮還有些不解——冷烈為何收養黨小寶?
那時的黨小寶,如同一頭被傷害的幼狼,孤僻又兇狠,一雙原本該天真的眼睛,更是泛著殘忍的光,看得人心里直發慌。
福利院里的孩子,大多數都是有殘疾,或是天生有病,尤其是男孩子,基本上都有缺陷。
但黨小寶雖然是健的孩子,卻因為他的模樣,根本沒人收養。
冷烈忽然收養他,怎么都透著古怪。
他收養黨小寶后,更是把這個孩子當成親骨肉來撫養,更加讓安妮困惑。
現在看來,冷烈日后會收養黨小寶,應該是有原因的!
而冷烈來找她,應該也跟那個“原因”有關系。
“藍調酒吧,5月31日。”
冷烈緊緊的盯著安妮的眼睛,緩緩吐出幾個字。
安妮心里一驚,這、這不是原主被福小雪設計,繼而失身的那一天嗎?
難道這個冷烈就是那個男人?
不對啊,相貌對不上。
原主對那個男人的印象再模糊,也有個大概的模樣。
反正跟眼前的冷烈沒有絲毫相似之處。
“看來,果然是你。”
冷烈舒了口氣,總算找到正主了。
“你到底是誰?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安妮暗自戒備,神情也無比認真。
“我叫冷烈,是個軍人。我有個戰友,五月份因故提前轉業。”
冷烈也沒想賣關子,聽安妮的語氣有些不耐煩,索性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
“他轉業回到J市,5月26日,他唯一的親人,也就是他的奶奶病逝,給老人料理完喪事,他還是不能走出失去至親的痛苦,便一個人去了藍調酒吧。”
安妮恍然,難怪那個男人會一個人喝得爛醉,原來是借酒澆愁哪。
“他喝的很醉,恍惚間好像跟個女孩子發生了關系。”
冷烈提及戰友的私密事,神情有些不自然。
安妮的神情也沒有鎮定到哪兒去,眼神不自覺地飄向了一邊。
“你說這些干什么?是他讓你來找我的?”
片刻后,安妮才又開口,“不過,現在才來找我,是不是有些晚?”
不管對方出于什么目的,隔了好幾個月才找來,并且還不是自己出面,足見其根本沒把那天的艷遇放在心上。
“三天前,東城高新區發生大火,一死九重傷——”
冷烈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忽然說了一件最近J市最大的新聞,即高新區某科技園的一場大火。
火情很嚴重,當場就有一位消防員犧牲,另外還有一些消防員和園區工作人員受傷,其中有九人重傷。
安妮猛的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著冷烈。
他什么意思?
不會是說那位犧牲的消防員就是和黨安妮419的人?!
“我的戰友,也就是趙豫,在救火的過程中,受了重傷,現在還在重癥監護室,醫生說,他快不行了。”
冷烈提及自己的戰友兼好兄弟,眼底浮現痛苦與難過,低聲說道,“趙豫的父親是烈士,他的母親身體不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病逝了,他是跟奶奶相依為命。今年五月,老人家得了重病,趙豫因此而提前轉業,結果還是沒能留住老人家。”
“除了我們幾個戰友,他再也沒有一個親人。他甚至都沒有女朋友——”
人之將死,想得也格外多。
躺在病床上,趙豫想起了幾個月前的那個意外,以及地毯上那幾滴鮮紅。
事后,趙豫找過黨安妮,可那個女孩兒就像蒸發了一般。
又因為是黨安妮提前離開的,趙豫便誤以為是她故意在躲自己。
趙豫猜想對方可能是一時沖動,事后就后悔了。
他也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人,有怎樣的身份,不好貿然去打擾人家的生活。
再加上他忙著新工作,暫時將這事放到了一邊。
想著以后有時間了,他再去藍調酒吧,沒準兒還能碰到她。
只可惜,他沒等到那一天,就受了重傷。
趙豫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消失,當冷烈問他還有什么心愿的時候,他腦海里又浮現出了那個女孩的身影。
冷烈一聽好兄弟還有個一夜情的對象,也顧不得多想,趕忙利用家族的關系進行調查。
冷家是京城的大家族,在s省也頗有些影響力。
不到半天的功夫,冷烈就查到了那天的女孩兒是黨安妮,很快,黨安妮的所有資料,包括她近期去產檢的記錄,都送到了冷烈手上。
一聽黨安妮懷孕了,且對照時間,正好跟那次意外的日期相吻合。
趙豫激動得差點兒昏過去,連聲請求冷烈幫他把黨安妮找來。
作為一個孤兒,一個快要死掉的孤兒,沒有什么比“后繼有人”,更讓他欣喜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