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安琪沒有做戲,她是真的要瘋了。
電話那端,安琪嗚嗚的哭著,“安妮,求求你了,你幫我跟我爸媽求求情吧,讓他們放我出來,嗚嗚,我想考大學,我想讀書啊。”
安妮愣住了,“什么意思?你、你被你爸媽關起來了?”
“嗯,”安琪聽到安妮終于肯回應她,眼里頓時有了光華,激動的說道:“媽媽說,弟弟過兩年就要上高中了,他們也要上奧拓中學。咱們學校的收費你也知道,高的嚇人,這幾年,若不是叔爺和你幫襯,我根本就讀不起…”
只可惜,安琪“得罪”了安妮,被安妮漸漸疏遠了。
安琪再也得不到安妮的資助。
雖然她靠著閃屏接了幾個小廣告,掙了幾萬塊錢,但那些錢,也剛夠她日常的花銷。
畢竟想要繼續做網紅,她還需要投資。
另外,同學之間的人情往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除了這些,還有平日的吃穿、化妝、首飾、包包等,哪怕安琪悄悄的去二手店淘貨,也花去了她大半的錢。
幾番折騰下來,安琪手頭上就沒有多少錢了,至少她根本就拿不出大學第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
而安永明夫婦都是重男輕女的人,他們當初肯咬牙讓安琪上私立高中,根本原因是為了借女兒拉近跟安長康的關系。
結果,安琪“不爭氣”,竟惹惱了安妮,直接被安妮拉黑了。
安永明夫婦察覺這件事后,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唯恐自己受到女兒的連累。
在公司提心吊膽了幾天,發現安長康并沒有遷怒的意思,這才松了口氣。
但對安琪,卻沒了往日的好臉色。
若不是高中的學費早就交過了,安永明兩口子差點兒想讓安琪轉學。
至于考大學?
呵呵,現在的大學學費多貴啊,加上住宿費、生活費等亂七八糟的費用,一年都要幾萬塊錢。
而這些錢存起來,四年下來,都夠給兒子湊個首付了。
反正安琪已經被安妮厭棄,對家里沒有任何用處。
安永明就想著,等安琪高中畢業,直接動用關系讓她去公司做個文員。
掙上幾年錢,待她夠了結婚年齡就直接回老家嫁人。
如此,又能賺上一大筆彩禮錢。
安永明兩口子算盤扒拉得叮當響,對安琪的人生也做好了安排,只等到了高考,安永明直接讓老婆把安琪鎖在了家里,手機沒收、掐斷WIFI。
待錯過了第一天,安永明就故作遺憾的對鄰居、親戚和同事說:唉,真是不巧,琪琪居然生病了,錯過了高考!
他們夫妻既不用承擔“重男輕女”的罵名,還能圓滿達成自己的目標。
安永明唯一漏算的就是安琪居然還有一部手機。
或者,這、并不是漏算,而是他們一家在做最后的試探。
“小姑,當初您要辟谷的時候,我該攔住您的,可我卻擔心說得太多會惹您不高興,便沒有多說。嗚嗚,我知道,您因為這件事而討厭我,我、我確實沒有照顧好您,您怪我,我也沒有怨言。”
安琪還在哭著,但哭嚎間,卻硬是將所有的話都說得清清楚楚。
“小姑,高考是人生的大事,我、我求您看在咱們多年的情分上,救救我吧。嗚嗚,我不想高中畢業就去打工,更不想被爸媽送回老家換彩禮。”
“小姑——”
安妮到底是個不滿十八歲的小姑娘,心軟,而且最聽不得別人哭求。
而且說到底,安琪或許對原主使了些小心思,卻也沒有真正的傷害原主。
安妮疏離了安琪,卻也不能否認原主跟安琪十幾年的情分。
唉,想想安琪也確實可憐,有一對重男輕女的父母,居然連大學都不讓她念。
不知怎的,安妮竟忽然想到了自己:她本身又何嘗有對真正疼愛她的父母?!
罷罷,與自己而言,不過是一句話的事,而對于安琪,卻是關乎一輩子。
無聲的嘆了口氣,安妮說道:“我這就請我爸給你爸打電話。”
“…小姑,謝謝你,真是太謝謝你了。”
安琪聽出安妮話語中的軟化,懸了幾個月的大石終于落下,嘴角更是勾勒出一抹得意的弧度:她就知道,她總有辦法哄住安妮!
車子緩緩停在了路邊。
“老爸——”
安妮將電話遞給了安長康。
安長康笑得有些疼惜,“你這孩子啊,就是太善良了。”
倪雅也是滿臉心疼。
“老爸,媽,到底是一輩子的大事,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安妮露出坦蕩的笑容,淡淡的說道,“她說得也沒錯,不管怎么樣,她都陪了我十多年,這次,權當是我對她最后的回報吧。”
不管安琪這次的“求救”是真有其事,還是苦肉計,安妮都不會再跟她有什么瓜葛。
按下這個小插曲,安長康穩穩的將車停到了考點外,兩口子親自將安妮送到門口,眼巴巴的看著女兒進了考場。
進了考場,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安妮將準考證、文具等物整齊的擺放好,深深吸了口氣,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
今天第一門考的是語文。
安妮是個典型的文科生,語文、英語都是強項。
這幾個月她拼命刷題,家里還有倪雅高薪請來的家教補課,成績又提升了不少。
二模的時候,安妮的語文直接拿到了145的高分,除了作文扣了3分,就只錯了一個選擇題。
當時語文老師說,只要安妮保持這個狀態,高考的時候一定沒問題。
“對,我一定沒問題。”
安妮給自己打氣,緊張的情緒漸漸得到了平復。
話說這個世界帶給安妮的,除了渴望已久的父愛母愛,那就是因被愛而讓她生出的自信與勇敢。
時間到了,安妮拿到試卷,用松弛的心態開始答題。
語文、數學、文綜、英語…兩天時間匆匆而過,最后一門英語考完,安妮跟著大部隊一起走出了考場。
考場外,安長康和倪雅翹首站著,兩人四只眼睛死死盯著門口,唯恐漏掉自家寶貝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