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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架起火堆燃起碳,誰是盤中餐(上)

大熊貓文學    我本港島電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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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沙咀。

  晚高峰的港島人流如織,人潮涌動。

  街道上車流擁堵,喇叭聲叫喊聲連綿不絕。

  一下班,港島就像是被激活了開關的大賣場,人聲鼎沸,陷入喧囂。

  花雞站在十字路口,笑瞇瞇的從旁邊水果攤撈起一個蘋果,在長臉馬仔衣服上蹭了蹭。

  “幾多錢?”花雞咬著蘋果,眼睛看著面前的車水馬龍。

  “大佬你拿去吃好了…”

  小攤販膽顫心驚的咽了咽口水,不敢去看眼前幾十號古惑仔。

  “咔嚓咔嚓…”

  花雞轉過頭盯著小攤販忽如一笑,“當我什么?乞丐嗎?”說著拍了拍對方的臉,囂張冷笑,“撲街,我現在問你要交給我多少衛生費!”

  他討厭被人當乞丐。正如當時項勝留下錢打發他一樣。

  他不知,項勝沒當他是乞丐!

  錄播室內。

  周慧慜戴著耳麥,對著面前的話筒娓娓道來著一些最新趣聞和心靈雞湯,時不時還很熟練的插播兩首音樂。

  不時就有聽眾用傳呼臺或者電話來進行互動。80年代的廣播電臺互動很頻繁。一點都不比后世電臺差。

  “最近港島上映了一部一…一個字頭的誕生。這部電影正在德寶戲院與安泰戲院上檔,影片口碑很高,鏡頭也非常酷。今天薇薇安就請到了導演吳孝祖來做做客…”

  吳孝祖看著面前聲音柔軟的周慧慜,特有看后世網絡主播的既視感。他很怕周慧慜突然就表演個蹦冰箱,然后來一句“皇冠啤酒走一走…”

  想一想周慧慜喊麥…吳孝祖差點放飛自我。

  “吳導演你和大家打個招呼吧…”

  周慧慜雙眸瞇成彎月牙。好像她的眼睛一直就是月牙,有時朦朧有時俏。直到遇到人渣,月牙再也不彎了,徹底迷離了。

  吳孝祖抿嘴一笑,指了指周慧慜的麥,見對方不在意,把麥拽到自己跟前,丹田運氣,聲音低沉。

  “青石幾行名姓,

  北邙無數荒丘,

  前人播種后人收,

  說甚龍爭——”

  吳孝祖啪的一啪桌子,通過麥克風傳的很響亮,“虎斗!”然后不去看錄播室目瞪口呆的眾人,氣定神閑的繼續,“初次見面,我是導演吳孝祖!”

  淺水灣。

  某個文藝女趴在書桌上,翹著蜜瓜腚,仔仔細細地描著字帖。收音機里的聲音傳出來的時候,兩瓣蜜瓜腚一緊,筆刷的一歪,字帖一下就毀了。

  “對于電臺前聆聽的你們來說,我或只是你們人生中匆匆過客,但你們卻恰恰是我人生此刻的定格。也許我們萍水相逢,素昧平生,但在我說這段話的十秒鐘內,你,是屬于我的——”

  林清霞聽著聽著就笑了,一笑顴骨升高,特招牌。

  萍水相逢?

  素味平生?

  好像是!又貌似不是。

  有些人明明擦肩而過,卻記憶深刻。

  望著寫歪了的字,她笑。

  看著收音機,她也笑。

  翹著豐腴的腿,她還笑。

  天空笑,白云笑,每一根睫毛也在笑。

  三十歲的人,為何就不能發十八歲的春?

  這無關情與愛,只是覺得生命里有一個很有趣的人,不斷在你最憂慮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跳出來,不經意的逗你笑。你也不知道為什么要笑,就是覺得好好笑。

  笑著笑著,淚也就不那么苦了。

  文藝女青年的情感,總是用一種很吊詭的狀態來作釋腳。

  不知為何,她感覺自己這一刻的記憶特別好。

  提起筆,很自然的就把吳孝祖剛剛那段話謄寫在紙上。

  字寫的都很美,因為開心。

  別問為什么!你對三十歲的女人講為什么,只能證明一個道理,你太小!咳咳…

  電臺錄播室,吳導演還在繼續吹牛逼。

  “電臺是我們彼此間的對話,那么電影就一定是關于成年人的童話。正所謂,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咳,我們現在談一談我這部《一個字頭的誕生》!”

  吳孝祖微笑著抓著麥,滔滔不絕夸夸其談。錄播間內全都在回蕩著他的聲音。有一種開個人巡演的趕腳。

  “你們這一刻聆聽的饋贈,宛如這秋夜的流星,在我生命深處點燃了光明。這朵光明回報給諸位的就是《一個字頭的誕生》這部電影!”

  “剛剛有朋友來電說喜歡去旅行,沒時間看電影。我要告訴你,人不是向外奔走才是旅行,靜靜的去看一場電影同樣是旅行。

  什么是旅行?旅行就是經歷,思維的探索、追尋以及觸及那些不知情的未知,這些皆屬于旅行!我勸這位沒時間看電影的朋友,一定要去看《一個字頭的誕生》,你會發現,這未嘗不是你人生中的旅行!”

  “失戀了?很多時候,愛的開始只是一個眼色,愛的最后往往是無盡的蒼穹。這位聽眾,你不如去聽一首喜歡的歌,或者看一場精彩的電影。我推薦你去看《一個字頭的誕生》。”

  周慧慜呆呆的看著吳孝祖,感覺在看傳奇。如果不是制作人插播進廣告的話,周慧慜都忘記自己才是音樂騎師,對方只是嘉賓。

  吳孝祖也不知道,某個有著蜜瓜腚的文藝女青年已經把自己每一句話全謄寫在了紙上,比自己記得還清楚。

  自家的老王大姐沒記,她喜歡聽吳孝祖當面給她講。

  你看看,人長的又帥又高,170的女孩子都朝你撒嬌。吳孝祖用臉來生存。

  尖沙咀戲院。

  “哈,別怪大佬我不給你機會讓你出位!”

  花雞讓開身子,指了指不遠處人潮擁擠的戲院,嘴角一翹,“機會擺在你眼前,怎么選,你自己拿主意。”

  戲院門前海報上“前一腳花開富貴,后一腳冚家富貴!”的大字格外顯眼。

  那名長臉馬仔雙眼冒光的盯著戲院,沖著身后一招手,頓時間呼啦啦的一群古惑仔朝著戲院走去,他相信自己踏出這一步是花開富貴!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有冇命?”

  花雞冷冷一笑,轉頭離開。離去的馬仔沒看到他的冷笑,因為他堅信自己一定有命享福。上一個這么想的古惑仔墳頭草一人高了。抱歉,這話有瑕疵,因為從始至終,墳都沒找到!

  “咔嚓——”

  離去的花雞也沒看到,在街對面不遠處,一臺銀色平治內,黑西服司機端著相機拍下這一幕。

  恰好在街角,一個胖子也拍下這場景,隨手甩了甩相機,笑的很燦爛。

  花開富貴?冚家富貴?好深奧,好像所有人一輩子都讀不懂!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誰又真懂?

  時間推回幾天前。(第九十八章,那是兩段式中的第一段。這是第二段!)

  “你發癲?”

  蔣志強咬著雪茄,盯著吳孝祖,“你這樣搞,小心搞到自己懷孕!上次你搞林清霞,這次你還想搞飛機…”說著斜了梁鎵輝與江嘉華一眼,附耳過去,低聲勸解。

  “你現在是瓷器,對方是瓦片,沒道理你瓷器碰瓦片?”

  “青花瓷嘅??呵呵呵…”

  吳孝祖身子往后一仰,瞇笑看著蔣志強,笑到對方一臉不自在,這才開口,“瓷片也好,瓦片也罷。我終歸還是一個盛水的瓦罐。對方想讓我井上破,我沒道理坐以待斃,難道,蔣生你真想看我這位將軍陣上亡?”

  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

  “賭不賭的贏?”蔣志強好笑的道。

  “不知,試試看咯。”吳孝祖聳聳肩,笑的很輕松。

  “幾賠幾?”

  “一賠五,得唔得?”吳孝祖眨眼。

  “一賠五這么犀利,當然得啊!”蔣志強身子前傾,一臉期待,“點搞?”

  “你們兩只…”梁鎵輝無語。

  雙人齊齊送上微笑,梁小摳扭捏的也湊上去聽。

  福記酒樓。兩男對坐。

  項勝西裝革履,斯斯文文的坐在靠窗戶的老地方。手里依舊端著一張報紙。

  “《一個字頭的誕生》口碑票房雙豐收。新浪潮新旗手持大旗,港島電影何去何從?”——《東方日報》。

  他很少讀《東方日報》,這一次破例選擇了這張報紙。他以前一直覺得這種娛樂報很無聊,今天卻讀的津津有味。

  “閑情逸致邀我來這邊干坐?茶都不倒一杯?”項鏹面冷的拉下項勝手中的報紙,直視項十三,“你講我聽,不然我就真走了。”

  “十哥,這部戲第二日票房就累計300多萬了。”

  項勝答非所問,點了點桌上的報紙,“我看了這部戲,很精彩。”

  “?”項鏹不解。

  “這部電影票房過千萬很輕松。如果我沒記錯,如今中國城每個月的盈利大約在三千萬左右。不過三部戲而已!如果這部戲兩千萬,兩部戲就超過了中國城,你講厲不厲害?”項勝笑著問。

  項鏹看著報紙上的名字,抬起頭,目光閃爍。

  “電影這行大有作為呀,十哥!”項勝笑容中充滿了自信。

  項鏹僵硬的臉也試著擠出一點笑,他也看出來,自己這個幺弟所圖不小。下意識,他目光瞄了眼報紙。

  長臉馬仔揉了揉自己的臉。

  他跟著花雞身邊,也見識過風風雨雨。恰巧,那晚在火鳳凰酒吧的事情他也見識過。他沒見過吳孝祖當年的風姿,但他看到了那一晚吳孝祖的風采。

  一句話,不管是白頭佬還是他的大佬,全都不敢吱聲。

  他大佬對那個差佬講的話,他連標點符號都不信。

  跟在花雞身邊,這些天自然對“吳孝祖”這三個字有了新的了解。

  這部《一個字頭的誕生》就是吳孝祖導演的電影。

  他弄不明白,一個社團大佬干嘛發瘟的金盆洗手來拍電影?看看項家,隨便一個場子就幾千萬!

  今天,他大佬給他機會?

  他覺得這是自己搏來的機會!他大佬膽怯!這個江湖總是一代新人換舊人。

  他這樣威,沒道理永遠做馬仔嘅!?看請瀏覽m.shu花ngge.org/wapbook/30770.html,更優質的用戶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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