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義誠這番話,讓梁一飛想到了大話西游里的至尊寶。
也許,每個男人都必須遇到那個給他七顆痣的女人,才會真正的從一個山賊,變成一個英雄。
而在沒有遇到之前呢,當一個愉快的山賊,未必就是錯誤。
那就先當著吧,梁一飛也不指望自己能成為一個完人。
不想當完人,日子就會過的輕松很多,過年幾天各處都放假,梁一飛也給自己難得放了一回假,哪兒都沒怎么去,住在新買的舊別墅里睡覺發呆。
倒是梁義誠和劉萍兩個,年初二就開始上班了,這一上班,幾乎都不著家,晚上有時候干脆就留在快餐店里,搞得偌大一個別墅,梁一飛獨守空房不說,連飯都沒得吃。
年初五上午,左右無事,看外面太陽不錯,就出去瞎晃,這個別墅區里的有錢人,倒是有一多半都是外地的,過年大多也都回老家去了,整個小區很安靜。
轉個彎就到了何云飛家,下意識朝小樓一看,正巧就看見丁靜靜站在二樓的玻璃房陽臺上,披著個大毛的衣服,扶著窗口沖自己笑。
“嫂子。”梁一飛喊了一嗓子。
“這么大個老板,在閑逛什么呢?”丁靜靜抿嘴笑問,剛才梁一飛在樓下晃悠的姿勢可不算雅觀,才搬過來嘛,對周圍得一切還都是比較陌生的,東看看西瞅瞅,搞得就跟做賊似的。
梁一飛哪知道落在她眼里,呵呵一笑,說:“家里沒人,找小飯店呢。”
“上來吃飯。”丁靜靜倒是很干脆,揮了揮手,然后一轉身消失在陽臺上。
沒一會,一樓大門開了,丁靜靜出現在門后,手里拿了雙男士拖鞋丟在地上,說:“云飛的鞋,你穿它。”
梁一飛邊換鞋邊說:“云飛哥不在家?”
“年三十回了一趟,看他臉色不太好,聽說是礦上出了個不大不小的礦難。”丁靜靜語氣很輕松的說。
反倒是梁一飛顯得比丁靜靜還要更關心何云飛似的,意外道:“沒大事吧,傷著人沒?”
“那倒是沒,年久失修,一個礦洞塌了,當時就一輛礦車留在下面,礦上當時都放假,沒人受傷。不過這個礦洞怕是短時間內不能再用了,損失了不少錢。”
難怪丁靜靜沒太緊張,礦上出這種事太稀松平常了,不要說沒出人命,就是出了人命,現在的行情,也就五萬塊錢。
跟著丁靜靜上了二樓,那個原來的超級大陽臺被包上了玻璃,做成一個陽光房,房間里種了兩盆吊籃,中間是個有半張床大小的樹根大茶桌,邊上有幾把藤椅,茶桌上的水渠里的水還在微微冒著熱氣,看起來剛才丁靜靜在上面一個人喝茶。
梁一飛也不客氣,摸了摸紅泥小壺,發現里面還有熱水,拿起一個空的紫砂杯子,倒了一小杯就喝。
“沒吃飯不要喝茶,越喝肚子越寡,等下,我下去把菜熱熱。”
丁靜靜一轉頭又消失了,梁一飛就靠在搖椅上,抱著茶壺暖手,冬日的陽光透過玻璃頂照進來,還挺舒服的。
小露臺收拾的不錯,安安靜靜清清爽爽的,后面還有個超級大的暖機器:不是制暖的空調,而是靠著電流讓導熱管發燙吹熱風的電熱器,雖然是大冬天,可是小露臺里非常暖和,梁一飛靠著的那個藤椅上還鋪著一層毯子,睡起來相當爽。
要不是才睡醒沒多久,估計再上面晃一會都要睡著了。
露臺上有股很淡的香水味,挺好聞。
就在梁一飛發現自己估計快要睡著的時候,丁靜靜又回來了,這次大毛衣服脫了,只穿了一件高領的羊毛衫,下面是一條繃的挺緊的牛仔褲,端著一個超級大的大托盤。
那托盤比丁靜靜上半身都要長一點,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能端的上來的,說不定還靠著胸來托住…梁一飛趕緊起身接過來,放在茶桌邊上的一個小玻璃圓桌上。
一個老雞冬菇湯,一個清炒牛柳,一個紅辣椒超級多的爆炒羊肉,一個西蘭花清炒,還一條也超級大但是肚子上被下過幾筷子的清蒸黃魚,最后是兩碗大米飯。
“正好我也沒吃,一塊吃。”丁靜靜拿起筷子虛虛點了點那條魚,說:“云飛怕水,可偏偏喜歡吃魚,這條魚他吃過幾口,你翻過來吃另外一面。”
說著,沒多虛客氣,自己先用勺子舀了一大勺爆炒羊肉放在她自己的碗里。
梁一飛看得頭皮都有點發麻,那份爆炒羊肉看上去簡直就是紅的,與其說是爆炒羊肉,倒不如說是爆炒紅尖椒里加了點羊肉塊,看著就讓人腦門流汗,丁靜靜舀了那一勺里,有一大半都是紅辣椒。
然后就看她很‘秀氣’的用筷子連飯帶著幾顆紅辣椒扒拉到嘴里,嘴巴一動一動的,吃得若無其事。
梁一飛這次算是注意到她最上邊的那顆小痣了,一點點大。
不過他現在的注意力也不在這上面,十分疑惑的伸出筷子,夾了一顆小一點的紅辣椒,放在嘴里。
就操蛋了!
那辣椒進嘴里一咬,頓時一股辣氣彌漫了口腔,然后火辣辣得順著嘴巴就朝喉嚨里竄,感覺幾乎要爆炸!
不是在自己家里吃飯,梁一飛也不好立刻給它吐掉或者跳腳,只能裝大尾巴狼忍著。
這他媽哪能忍得住,腦門上頓時出了一排汗,想趕緊扒一口飯給這股辣氣壓下去,哪知道一張嘴,剛吸進一點兒氣,就被嗆到了,連連咳嗽,連嘴里那點飯都噴了幾顆出來。
“不好意思,我去,太辣了!”梁一飛辣的眼淚都有點朝外流,紅著眼捂著嘴咳嗽,放下碗擺手致歉。
這年頭沒餐巾紙,丁靜靜拿了個塊手帕遞給梁一飛擦嘴,但是對于梁一飛被辣噴這件事,她完全沒有什么意外,反而抿著嘴笑,看樣子早就料到了這一幕。
“你不辣嘛?”梁一飛覺得很沒面子,擦完了嘴,把噴出來的幾顆飯粒擦了擦,然后紅著眼問她。
“辣嗎?”丁靜靜真大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他,然后又舀了半勺子辣椒放進嘴里很輕松的咀嚼了幾下,眼神十分無辜的望著梁一飛搖頭。
然后,在梁一飛驚詫的眼神里笑了起來,故意用一口濃重的湘音普通話說:“我是浮蘭人…”
難怪了,這么能吃辣,湘妹子、川妹子,全國兩大辣妹子,吃起辣椒來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住的。
一頓飯吃完,梁一飛是再也沒動那盤羊肉,倒是把魚吃了個一干二凈,一盤羊肉連同辣椒全進了丁靜靜的肚子,也不知道她吃這么多辣,年紀也不小了,會不會有什么生理紊亂,長一臉大痘子。
吃完飯,丁靜靜稍稍收拾了一下,然后正兒八經的做在茶桌后面,正兒八經的給梁一飛泡了一次茶,洗杯洗茶分茶一連串動作行云流水,十分的專業。
出于尊敬和禮貌,梁一飛拿著小杯子認認真真的嗅了嗅,然后又認認真真的抿了一小口,認認真真的說了一聲好茶。
丁靜靜笑道:“茶藝這種事,有它沒它,泡出來的茶味道其實沒什么大區別,至少,常人是分辨不出來的,我泡了這么多年茶,自認為對茶還是有一些了解的,可是要我自己說,隨便用水壺一沖,和走這么多復雜的流程出來的茶,除了一點兒心理作用之外,口味上都一樣。”
梁一飛裝模作樣被識破,呵呵一笑,問:“那嫂子你費這么大事泡茶干嘛?”能看得出來,這個茶桌是時常用的東西,說明丁靜靜也不是專門來給自己泡茶,平時大約也會做。
“磨練性子嘛,茶藝,就是把一件簡單的事,復雜化,一個簡單的動作,分解成很多復雜的流程,每一步都要做到最好,研究到最精致,于結果來說沒有不同,可是過程,卻可以磨練泡茶人的性格。”
丁靜靜把茶鑷子朝茶桶中隨手一丟,笑道:“說白了,就是我這種無事可做的人,用來打發時間的,所以你也不要把它看得太怎么樣。你們男人在外面做大事,才是真正的有價值的藝術。”
梁一飛很坦然的接受了這句表揚,然后說:“你不是準備去幫裘娜忙了嘛,接下來恐怕想閑也閑不住了。”
“出去做事我是有考慮的,不過到底是不是裘娜那,我現在還沒定,她那邊我去不一定合適。”丁靜靜淡淡的說:“我知道裘娜是好心,見我一個人無事可做才讓我去,可是要是真去了,我和她都是女強人,那我們兩之間的位置,她怎么擺呢?還有她那個小姐妹,怎么說呢?”
丁靜靜雖然家里蹲多年,但是問題看得很透徹,先不說小姐妹的問題,光是她和裘娜到底誰是新廠子的大姐頭,這就很麻煩,兩個都是當慣了老大的人,性格都十分的強勢,裘娜是一看就很要強,丁靜靜嘛,能看得出來,也是個外柔內強的女人。
丁靜靜要去肯定也不是打工而是帶資入場,時間久了,說不定兩人從朋友能變成仇人。
“本來你們家事我也不好多嘴,不過,云飛哥那邊現在有難處,你干嘛不去幫幫他?”梁一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