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奧斯曼帝國聲名遠播的德里輕騎兵,他們裝備就大大不如明軍的正規騎兵了。
沒有精良的鎖子甲,大部分毛子都只是套著簡單的甲胄,手中兵器也并非明軍那樣精良和全面,一般奴隸和平民只配備著彎刀。
極少數的貴族侍從可能會有騎槍和輕鏈甲,但即便是這樣的裝備,也不會對明軍造成太大威脅。
夕陽如血,克里特島不大,但內外卻都充斥著喊殺聲和炮火聲,隨著明軍向圍攻坎地亞的奧斯曼軍隊攻擊,外圍的海戰也已經到了最后時刻。
奧斯曼帝國艦隊的指揮官勞倫斯站在自己的旗艦甲板上,身邊滿是奧斯瑪士兵的鬼哭狼嚎。
眼前的海洋似乎成了修羅場,帝國艦隊在這場突如其來的背后襲擊中損傷慘重,戰艦已經在緩緩沉沒,星月旗幟也落入海中。
此時此刻,就連勞倫斯所在的旗艦號上都燒起了熊熊烈焰,很多人開始撕心裂肺的叫喊,也有人一頭扎入水中。
但無論如何,這都阻止不了大明水師的逼近和即將到來的下一輪轟擊。
施瑯手中拿著千里鏡,看著正在燃燒的奧斯曼帝國艦隊旗艦號,不知為何,卻突然舉起手,道 “停止炮擊,我要親手砍了那個什么海軍大將勞倫斯!”
張名振對這種舉動已經有些免疫,當今圣上的眼光實在是毒辣,就連曾經的自己都沒看出來,這其貌不揚的小子,竟然在海戰上有這么高的天賦。
可能是因為剛走出安平,經歷的還不多,年少輕狂的施瑯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在戰局敲定的時候,親手拿下對方主將的項上人頭。
不提施瑯與勞倫斯的單打獨斗,隨著外圍海軍的崩壞,更多明軍自岸邊涌上,他們開始形成一個圓形陣列,并且向內緩緩收縮。
“閣下您看,是玄鳥旗!”
城內的一名威尼斯軍官渾身是血,正當他陷入絕望時,卻忽然聽見遠遠傳來地動山搖的炮火聲,立即興奮地指著明軍登岸的方向說道。
皮埃里克手中持著貴族紋劍,聞言也向遠方看了一眼,果真見到正有無數身披灰黑色甲胄的士兵自沿岸登陸,向這邊潮水一般的圍攏過來。
正在他們觀望的這個時候,明軍騎兵已經將曾經擁有赫赫威名的奧斯曼德里輕騎兵打得潰不成軍。
輕騎兵的指揮官,即奧斯曼名將科丁卡薩已經被某不知名的明軍軍將斬于馬下,那名軍將正帶著自己的戰利品左沖右殺。
當這個消息傳到后方波拉斯耳中時,他尤為震驚。
在印象中,即便如今德里騎兵因為大量奴隸的充入戰斗力大減,但依舊是帝國賴以擴張的一支強大力量。
怎么會如此迅速的被明軍騎兵隊擊潰?
“元帥,讓我去會會他們!”這時,身為陸軍統帥的比特利斯站了出來。
這位久有名望的陸軍大將,在奧斯曼帝國雖不是和波拉斯一樣出身名門,卻因自己的努力,讓自己原本一名不聞的家族上升到如今的顯赫之位,稱得上是一個自下而上的傳奇。
這么多年的戰斗中,敗在比特利斯手中的歐洲名將數不勝數,但他一直屹立不倒。
因為曾經率領中央軍團在烏克蘭境內大加殺伐,比特利斯又被歐洲人稱為“屠夫”,這些更足以證明此人絕不是什么好相與的角色。
如果對面的是來自歐洲的指揮官,那就根本沒有人會在面對比特利斯時隨意出擊,甚至就連保持部下不崩潰掉都是個難事。
因為他們明白,一旦在這個人面前露出絲毫破綻,就是一場全面崩潰。
但現在面對比特利斯的,同樣是大明國內戰功卓著的將軍之一——“李定國”。
在數年前棄暗投明以后,李定國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超群的軍事能力,接連不斷的大功小功,更讓滿朝的言官們閉上了嘴。
現在的李定國,已經是遼東三鎮之一的鎮守總兵,位居世俗認為的武職,但比特利斯依舊毫不在意。
的確,相比較而言,比特利斯今年三十三的年紀,已經是全國陸軍大將,而李定國區區一鎮總兵,實在是微不足道。
波拉斯來不及考慮,因為李定國指揮下的明軍,已經開始擂鼓向前。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腳步和喊殺聲,玄鳥旗被明軍旗手高高揚起,與中間的無數奧斯曼星月旗幟即將展開一場史無前例的碰撞。
作為帝國的陸軍大將,比特利斯統率著全國最為精銳的中央軍團,這支精銳軍團又分為幾個直屬序列。
這支軍隊不同于前面一盤散沙的突尼斯海盜團和德里騎兵,他們全都是由帝國境內封建采邑制號召出來的貴族所組成。
西帕希騎兵、西帕希侍從步兵、卡普庫魯重騎兵和奧斯曼皇家火槍軍團,都是曾讓哥薩克與歐洲人聞風喪膽的兵種。
這些由建邑貴族組成的士兵,在過著優越生活的同時,保證了自己對帝國的效忠,他們還擁有極高的戰術素養和軍隊紀律。
無論是行走間的令行禁止,還是裝備上的精良可怖,奧斯曼帝國的這支中央軍團都與明軍中最為精銳的京師禁軍不相上下。
這很讓李定國吃驚。
要知道,現今世界上,能找出和大明禁軍這樣一支全軍如同一人般的強大軍隊,幾乎是不可能的。
禁軍自組建之日起,便跟隨崇禎皇帝南征北戰,期間又經常作為隨征部隊援剿各地,待遇、裝備等各個方面,都是頂尖水準。
但是比特利斯手下的中央軍團做到了,起碼還沒接戰之前,兩邊軍隊除了明軍后方無數的火炮和水師以外,看起來沒有任何差別。
“轟隆隆”
隨著馬蹄揚起的黃灰,直屬奧斯曼帝國中央軍團的卡普庫魯騎兵開始向明軍陣線發起進攻。
僅是行走這一段距離的時間,李定國神情就已經從最初的輕松,變成了現在的凝重。
幾乎是比特利斯下令進攻的同時,李定國下達了轉攻為守的命令。
一聲令下,隨之而來的是無數令旗的揚起,傳令兵的奔走和基層軍官的聲嘶力竭保證了龐大的明軍陣型能以最快速度進行變換。
很快,長槍手和刀盾兵開始向前,扛起了維持陣型的重擔,那些火器營紛紛向后退散,站在上坡制高點上隨時準備向對方傾斜火力。
迎面沖來的,是由奧斯曼帝國中央維護的經營重騎兵——“卡普庫魯”。
這支騎兵隊重甲騎槍是全員標配,編制也非常完整,他們分成了六個分隊,李定國發現,除第六分隊外其他的五個分隊都在沖鋒一段距離以后同時分成了五個方向。
波拉斯會在這種情況下覺得很難取勝,但這只因為他不是比特利斯。
看著已經換好陣型的西帕希步兵方陣,后方的比特利斯露出了殘忍的微笑。
“直到現在,從沒有人能擊潰我率領的中央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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