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賣部里的兩個男人,脖子同時一縮,面面相覷。
王焱這心頭也是微顫不已,尾椎骨寒意直冒到了后腦勺,真不愧是炮嬸,氣場可真強啊 “嘩啦啦”
卷簾門被人一把扯開,瑟瑟秋風灌進了小賣部。王焱和曹大炮,齊齊回頭望去。
只見一個身材妖嬈,嘴角掛著一抹冷笑的女子,環抱著雙手冷冷地站在外面。一對深邃星眸,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在爺倆身上一掃而過。
王焱感覺到炮叔在下面用腳踢了一下自己,無奈之下硬著頭皮咧嘴干笑著招呼說:“炮,炮嬸好。我就是來探望一下炮叔。我這就走,你們自便,自便。”
說完,王焱手忙腳亂的站了起來,滿臉干笑著作出了一番告辭的架勢。
曹大炮一暈,自家這寶貝徒弟,也太不講義氣了吧?面對強權,面對不公,面對壓迫,這鐵錚錚脊梁骨在什么地方?
“坐下”妖嬈女子冷冷地盯了王焱一眼,走進來把卷簾門一拉,咣當一聲封鎖住了出入口。
王焱心頭一顫,急忙老老實實地坐回了小板凳上,和小學生一樣,雙手搭在膝蓋上,然后對妖嬈女子扯著討好的笑臉。
情況已經很明顯了。
估計炮叔干了什么過份的破事,徹底惹怒了炮嬸,炮嬸把他趕出來反省。炮叔估計覺得他一個人扛不住,就通過馮老把自己誆過來了。
這哪里是需要人來慰問國非局退休老員工啊,分明就是找了自己這個炮灰來吸引火力。
王焱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踐踏而過,自己上輩子造了什么孽,這輩子攤上這么一個師尊?
“啪”
曹大炮一掌重重地排在折疊桌上,聲音清脆洪亮。只見胡子拉渣的他眼睛一瞪,威嚴十足的斥道:“瑤妃,你太不像話了。”
“什么?”令狐瑤妃美眸中,露出了一絲委屈,惱怒之色。“好你個曹大炮,你還敢兇我?明明是你…”
“住嘴”曹大炮坐在小板凳上,腰板挺得筆直,一股浩然之氣磅礴而起。雙眼之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之儀,“都怪本尊平日里太過嬌寵你了,把你寵得如此驕橫跋扈。你看看你現在,哪里還有半點為人師母的端重儀態?”
王焱震驚了,盯著炮叔那副霸氣非凡的姿態。心中起了翻江倒海般的波瀾。這,這才是國之脊梁骨應有的鐵骨錚錚,恢弘大氣的氣場吧?
原來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炮叔對真實自我的掩護而已。
如果不是他這一身破t恤,大褲衩,雞窩頭,和拉渣胡子的賣相深深地出賣了他。王焱都快要相信了。不過現在,還是老老實實喝酒吧。眼神偷偷摸摸地向后打量著逃跑之路,接下來這對夫妻要是發生什么驚世大戰,要第一時間撤退。免得被殃及了池魚。
令狐瑤妃瞪著杏眸,不敢置信地看著曹大炮,身上的寒意越來越濃。
在王焱沒留意的情況下,曹大炮嘴唇微動了兩下,眼神朝她勾了勾。私下傳音討好道:“老婆大人,乖乖老婆大人。這男人出來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個面子。小焱是咱徒弟,總不能讓他在心里笑話我這個師尊吧?以后,我怎么還能再為人師表?乖老婆,陪我演好這場戲。過了這茬,我繼續反省,好好反省。”
令狐瑤妃臉上的寒霜,漸漸散去。隨后雙手在身前交織,低著頭怯怯地像是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媳婦,嗲聲說:“老公,我錯了。我不應該侍寵生嬌,驕奢蠻橫的。”
“噗”
王焱這一口老酒差點噴了出來,這是什么情況?這出戲真是充滿了各種神轉折剛才還像是母夜叉附體的炮嬸。一下子變成了乖乖小白兔?
這是在逗我玩嗎?
王焱嘴角直抽抽,后背有些毛骨悚然。看著炮叔和炮嬸浮夸的表演,都覺得這頓酒喝不好了。
“小焱啊,你慢點喝,陪你家炮叔多喝點。”令狐瑤妃拿起了二鍋頭,賢惠客氣地要來幫王焱倒酒。
“炮,炮嬸。我自己來,自己來就行。”王焱一臉虛笑,他算是看出來了,炮嬸這表演真的很浮夸啊,還指不定什么時候爆發出來呢。
“小焱,你讓她倒。”曹大炮手一揮,男子漢氣度十足地說,“咱爺倆喝酒,女人就應該在一旁伺候著。”
“沒錯,小焱你就讓我來吧,你陪你家炮叔喝開心了就行。這畢竟…”令狐瑤妃溫柔嫵媚的微笑著,皓腕輕彎,幫王焱斟滿了一杯二鍋頭,巧笑嫣然的柔聲說,“畢竟是你家炮叔人生最后一次喝酒了。”
王焱心中直抽冷氣,用,用得著玩那么大嗎?全身涼颼颼的,偷偷瞟著曹大炮,你這倒底是干了什么喪盡天良的事情啊?這是天塌了的節奏啊 曹大炮臉上的男子漢氣質,也是一下子僵硬呆滯了,臉頰肌肉抽搐著,干笑著說:“瑤,瑤妃啊。咱氣氛挺歡樂的,不帶你這樣子說冷笑話的。”
“笑話么?也許吧。”令狐瑤妃妙曼姿態萬千的,又幫曹大炮斟滿了一杯藥酒,眨著嫵媚動人,性感誘惑的眸子,柔聲道,“夫君,你我終究夫妻一場。正所謂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我走在一起,是難得的緣分。今晚就讓妾身,好好伺候您喝這最后一次酒吧。”
曹大炮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滿臉頹然苦笑道:“好吧好吧,瑤妃,我認栽了。你說吧,要我怎么樣才肯原諒我?”
“哎喲,夫君大人,您這話妾身怎么敢當呢?”令狐瑤妃千嬌百媚地誠惶誠恐,陰媚悲戚的說,“您可是堂堂炎尊大人,揮一揮手就能把我這種小小妖女鎮壓得永世不得翻身。您要覺得瑤妃錯了,盡管可以一巴掌拍死瑤妃,一了百了。”
這旁的王焱,聽得是頭皮發麻,脊梁骨都涼颼颼的了。
炮叔這一次把自己誆來,可真是充當炮灰的角色啊。剛想偷偷摸摸閃人時,炮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臭小子,你就準備看著師尊死啊?”
王焱干咽了一下口水,滿臉無辜道:“炮,炮叔。我不知道啊。前些天我一直在中原刷北邙副本呢…”
“小焱啊,你別擔心師娘啊,死了這一個師娘,不知道有多少師娘想著急著上位呢。”
“小焱,你可不可能見死不救啊。”
“嗙”
王焱心一橫,重重地拍了一下子桌子,連花生米和榨菜包都飛了出來。
但也正是這一下,讓曹大炮和令狐瑤妃的話停了下來,目光雙雙集中到了王焱身上。
王焱心一虛,手忙腳亂的接住了那些下酒菜,重新放回了桌上。咳嗽兩聲后,裝模作樣說:“其實呢,炮叔和炮嬸你們兩個長輩的事情,按理說我不應該插手的。呃,事實上的確也不應該插手。這個,我記得單位里還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先閃了。”
“站住,坐下”
王焱這廂才站起了一半,他們夫妻倆的齊喝聲,就如炸雷般在自己耳畔響起。無奈之下,只得一屁股坐了下來,心中直發苦。心中千萬頭草泥馬踐踏而過,這叫什么個事情嘛。你們夫妻兩個吵架,是準備殃及我這條小小的池魚嗎?
“小焱啊,炮叔和你家炮嬸呢沒有生孩子。既然收了你當徒弟,我們夫妻倆就是把你當兒子看的。咱們呢,也不是外人。”曹大炮一臉語重心長的說,“這次你來得正好,給你家炮叔撐撐腰。這要再瞎折騰下去,這日子就沒發過了。”
“呵呵,沒發過日子了是吧?我看你是對老娘厭倦了,想找老情人敘敘舊,找找新鮮感了是吧?順便小焱多找幾個師娘嗎?”令狐瑤妃冷笑了兩聲,轉而戚戚然地瞟向了王焱說,“小焱啊,你家炮叔好沒良心。想當年我為了和他在一起,拋棄和背叛了所有的一切。現在想想,都是上了這老滑頭的當。唉,當初我還是太年輕…”
“你認識我的時候,已經九百多…”曹大炮插嘴道。
“別插嘴,我和小焱說話呢。”令狐瑤妃冷煞十足地橫了他一眼,“曹大炮,你是在嫌棄我年齡大嗎?”
“呃…小焱,你說句公道話吧。”曹大炮一口酒悶了下去,滿臉頹然說。
“行了行了。”王焱也是悶了杯白酒壯膽地怒聲說,“炮叔炮嬸,我就算是你們城門失火殃及的那條小小池魚,也得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吧?”
“還能有什么事情?你家炮叔又開始在外勾三搭四了唄。”令狐瑤妃掏出了一個手機,打開里面存放的微信照片說,“小焱你瞅瞅,你看看你家炮叔和這狐貍精的不要臉對話。”
王焱瞅了一眼,好懸沒暈過去。
第一,炮叔你微信聊天,能不能換個名字啊?還用那個什么“憂郁的老男人”。
第二,你那個約炮對象名字,是不是也有點太中二了吧?叫什么“玫瑰公爵”?這名字,不說聽著像個男的,逼格也不夠高啊。
玫瑰公爵,呵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