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中華田園犬冷冷地盯了尸道人一眼后,就一路小跑的走開了。。。
“走吧,別太耽擱了。”烏雅安歌收斂心神,開始尋找和華中分局的同志匯合之處。
本想找個當地居民打聽打聽,可沒想到在村莊里晃悠了小半圈。別說人影了,就連鬼影子都沒瞅見半個。
不知是否昨日下了場暴雨的緣故,鄉間小道上泥濘一片。
田埂邊,一只雄赳赳氣昂昂的大公‘雞’,親率一群‘肥’嘟嘟的母‘雞’,在菜園子里翻著泥土,一啄就是一條‘肥’嫩嫩的大蚯蚓,神情愜意,逍遙自在。
低矮的老式土胚房旁邊,幾只渾身臟兮兮的狗,互相追逐著不知道從哪個垃圾堆里翻出來的‘肉’骨頭,互相撕扯,打得昏天黑地。
一個佝僂老太太從‘門’縫中探出半截身子,一見到王焱等人,立即嚇得縮回了院子。“砰!”得一聲,把‘門’關得嚴嚴實實。
“老鄉,老鄉開開‘門’。”王焱上去叫‘門’說,“我們是政fǔ的人,不是壞人,開開‘門’。我們有件事情要向您打聽打聽。”
這院子不高,王焱輕松一躍就能過去。但咱好歹也是公務員,不能強闖民宅。何況翻墻過去,把人老太太嚇壞了可不好。
院子里的老太太,扯著嗓子向外喊了幾聲。都是中原之地的鄉間土話,王焱半個字都聽不懂,只好回頭說:“尸前輩,您算是本地人,勞煩您來問話。”
尸道人抬了抬下巴,嘲諷地瞥了王焱一眼,你也有顏值不管用的時候啊?
他一臉傲嬌地踱步上前問了一番話。回頭解釋說:“老太說,這段日子山里邪‘門’得很。還有一只野生僵尸闖進了村子,抓走了一只羊。村子里的但凡‘腿’腳利索,能跑得動的都跑了。只有一些‘腿’腳不便,或是沒處去的孤寡老人縮在屋里不敢出來。”
聽到這話,王焱下意識皺了皺眉。
“問問這個匯合地,找半天也找不到。”烏雅安歌把手機屏幕上的訊息,給尸道人看了一眼。
尸道人旋即又扯著嗓子問了幾句,在得到回應后說:“問清楚了,走吧。”然后他抱著銀‘色’棺材,向一旁小徑走去。
王焱想到了那句孤寡老人,從儲物手鐲里掏出了一疊一萬塊的現金,丟進了院子里:“老婆婆,一點心意,您留著傍身。”
做完這些,王焱也沒管里面的反應,轉身就跟著尸道人和烏雅安歌走進了小巷子里。
雖然地面泥濘,到處都是積水坑。但是尸道人和烏雅安歌身法都不錯,如同閑庭信步一般地走過去,鞋面上不沾半點泥漬。
王焱看在眼里,有樣學樣,倒是讓他稍稍學到了些身法的妙用。
在他們走后,佝僂小老太偷偷‘摸’‘摸’地打開了半扇‘門’,雙手緊緊抓著一沓錢,看著小徑的方向,布滿褶子皮的臉上滿是感‘激’和感動之‘色’,眼底淚光涌動,嘴里喃喃自語。
王焱這邊三人拐了七八個彎,走不片刻,就到了一個破落的院子外。黃泥和稻草砌就的破敗圍墻上,還刷著一行行斑駁的粗陋大紅字。
“想要富,少生孩子多種樹。”“一胎結扎,二胎扒房,三胎抓去蹲牢房。”
這些古舊的標語,看得王焱一滴冷汗。這都什么年代了,國家現在已經開放二胎政策了。
還有一塊老化腐朽的豎牌子,歪歪扭扭,一半被埋在了‘玉’米柴桿中。翻出來后才能看到上面模糊的字:“大溜坳鄉計劃生育指導所”。
這史上最寒磣的“計生所”,看得王焱也是醉了。更醉人的,要數華中分局的李繁銘局長,竟然把會合地放在了這里。
這腦‘洞’開的,可真夠大的。
“請問,有人在嗎?”烏雅安歌走上前去敲了敲‘門’。
屋內傳出來一個男子渾厚清朗的聲音:“是華東分局的烏雅安歌同志嗎?”
同志?
王焱和烏雅安歌,腦子里頓時對那人有了初步印象。身穿灰藍‘色’中山裝,戴著黑框眼鏡的古板老年男子。
“不錯,我就是烏雅安歌。”烏雅安歌清了清嗓子問道,“請問是云山人同志嗎?”
大家誰都沒有用‘精’神力互相探測,因為按照自古以來的習俗,這樣做是抱有敵意的大忌諱,互相引發仇殺也屢見不鮮。
都是國非局的同事,導致打架斗毆倒是不會,但這種不禮貌的事情起碼會讓人心里很不舒服。
“吱呀!”
‘門’開了。
人還沒出來,就傳出那個清朗之聲:“哈哈,烏雅安歌同志,貧道可是你半天了。”
貧道!?
隨著話音,‘門’里踏出一個人。他身材清癯,白面蓄須,穿著一身黑白雙‘色’的飄逸道袍,腳踩云靴,頭綰道髻,倒是一副仙風道骨,翩然出塵的模樣。手中還捧著一根拂塵,微微作揖道:“貧道云山人,見過烏雅安歌同志,以及兩位同…”
他的眼神落到了尸道人身上,表情頓時一滯,收起笑臉‘挺’直了腰桿,冷冷地“哼”了一聲。
先不提他先后變化的態度,王焱也是被此人的形象沖擊了一把心靈。倒非說他形象不好,事實上這道長氣質形象俱佳,真像是一個得道成仙的高人。至少以他這賣相要去大城市謀個差事,很多有錢人都愿意大把大把出錢買單的。
但問題在于,他和王焱想象中的形象差別實在太大了,以至于讓王焱一時都回不過神來。想想看,如此一個仙風道骨,氣質高潔的道長從破敗沒落的“鄉計生所”里走出來,還一口一個同志,這畫風真是相當違和。
“桀桀,老牛鼻子,咱們這一晃可是數十年未見了。”尸道人一手抱棺,一手背負在身后,‘陰’詭怪笑道,“這一見面就冷哼,莫非是對老夫有何不滿嗎?”
“老妖道,你明知我為何惱怒!又何必裝瘋賣傻。”云山人拂塵一甩,別過頭去,冷笑連連,“貧道只是在‘哼’這老天,為何還未把你這妖道收走,還讓你茍活于世。”
“桀桀,老夫信命不信天,自然能夠活得逍遙自在。”尸道人‘陰’笑著斗嘴道,“倒是老牛鼻子你,什么時候成仙得道,去‘侍’奉你家道祖道宗?”
“妖孽不泯,何以得道?”云山人針鋒相對地譏笑道,“等你這妖道下了‘陰’曹地府,貧道自然會駕鶴西去。”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互相嘲諷著斗嘴。
王焱和烏雅安歌看得是面面相覷,看來尸道人和云山人之間,積怨頗深啊。不由均為這一次的任務,感到了一絲擔憂。
最終,看他們似乎斗嘴斗得滔滔不絕,大有一副斗到天荒地老的架勢。王焱在烏雅安歌眼神示意下,咳嗽兩聲上前阻止說:“兩位前輩,孫樹兄現在是死是活還不清楚。咱們能不能把注意力從吵嘴上,集中到任務上來?”
王焱這一提醒,倒是讓尸道人和云山人回過神來,同僚孫樹尚且生死未卜,豈能窩里斗?紛紛各自冷哼一聲,互相瞪了一眼后住了嘴。
“云道長。”烏雅安歌適時‘插’入道,“您比我們先來一步,不知沒有孫樹兄的消息?”
“幾位同志,請入內詳談。”云山人暫時放下了‘私’人恩怨,引著三人入內。在原計生所辦公室沏了壺茶,邊說,“貧道尚未發現孫樹蹤跡,但趁著諸位同志沒來之前,貧道利用孫樹留在局里的貼身之物,算了一卦。”
“道長,卦象如何?”烏雅安歌坐在土炕上,捏著茶杯微微緊張地問。
“不妙,相當不妙。”云山人嘆息著直言不諱道,“卦象呈大兇之勢,恐怕孫樹同志已橫遭不測。”
“什么?不可能!”烏雅安歌臉‘色’煞白,茶杯在手中爆碎。咬著嘴‘唇’問,“道長,您會不會算錯了?”
“這老牛鼻子雖然人品不咋樣,但是這算卦推演上還是有些‘門’道的。”尸道人盤‘腿’而坐,喝著茶幫腔道,“在國內天機子老神仙之下,也算是屈指可數的高手了。推衍天機大道的道行不夠,但算人吉兇卻準得很。”
云山人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但終究還是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烏雅安歌愣了足足幾秒鐘后,才臉‘色’鐵青的狠聲道:“不管怎么說,我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就算孫樹死了,我們也要找到他遇害的第一案發現場。這樣我們才能尋找到足夠的蹤跡,揪出兇手。道長,是否能麻煩您推算出具體方位?”
“聽留在本鄉的老嫗說,昨晚一場暴雨下得分外蹊蹺。”云山人端著茶喝了一口道,“暴雨來得突然去得也快,這和本地往年氣候大不相同。看來那場暴雨,似乎有些人為因素。即沖刷掉了諸多氣味痕跡,也攪‘亂’了部分天機。請恕貧道道行淺薄,無能為力。”
“可惡!”烏雅安歌一捶桌面,咬牙切齒道,“看來這個敵人不但兇殘,還十分狡猾。”
王焱也端了杯茶,邊喝邊擰眉問:“安歌姐,還有超能者可以呼風喚雨嗎?這么大面積降暴雨,得多厲害!?”他想起了‘蕩’湖湖神李化龍,貌似憑他B級實力的水系妖怪,也應該辦不到。
“如果單憑自身能量降這么一場大范圍暴雨,就連A級水系異能者也遠遠做不到。”烏雅安歌臉‘色’‘陰’霾,卻還是耐心地解釋道,“但是這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陣法,可以引動部分天地變化,聚攏積雨云層降一場大雨也不是難事。”
“沒錯,貧道也懂一種聚云降雨之陣。只要給貧道合適的陣旗,經過一些時間的行云布雨,就能降下一場暴雨。”云山人搖頭晃腦地說,“聽說現在科學也十分厲害,竟然能夠通過發‘射’炮彈的方式,改變天氣,達到行云布雨的功效。嘖嘖,真是很神奇!”
神奇?神奇你個鬼啊。王焱嘴角‘抽’搐著,‘私’心腹誹不已。科學上人工干涉天氣,其中的原理和步驟自己完全能夠理解。
可這云山人竟然認為用陣法布雨是理所當然,而科學降雨卻反而很神奇不可思議。看來自己和這些老前輩的思維差異很大,代溝很深吶。彼此之間的思維方式,知識結構體系完全不同。
算了,現在不是感慨這個的時候。
“云道長,如果由您來布這個聚云降雨陣法,得‘花’多少時間,能覆蓋多大范圍?”王焱拿出了手機,邊點邊仔細地詢問。
“這得看陣法周圍的積雨云是否充沛。”
“肯定不充沛,前輩剛才也說了,這種暴雨不符合當地往年氣候。”王焱揚了一下手機說,“剛才晚輩問過度娘了,這個季節當地很少下雨,更別提這么大的暴雨了。天氣預報記錄也顯示,這幾天這附近都是大晴天。既然是晴天,就代表著空氣干燥,積雨云稀少。”
“度娘是誰?竟然如此神奇…?”云山人表情震驚地說,“恐怕卦算第一人天機子老前輩,也無法短時間內如此巨細靡遺地回答這么復雜的問題吧?難不成這天下,出了一位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世界級頂尖高天機高手?度娘,度娘…聽這名字,難道還是位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