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帝所言既是,此事的確需得商議,只是小王奉父皇之命前來,自當不能辱了使命,質子之事,乃是父皇所提,為往后兩國和平相處所著想,秦皇帝不妨仔細考慮。”夏征燁笑道。
“夏太子初到京都,一路舟車勞頓,這兩日更是馬不停蹄入宮朝拜,可謂十分辛苦,不妨暫且先歇息幾日為好。”秦銘晟并不直接回答夏征燁之言。
只是這言外之意卻也十分明顯,就是暫且讓夏征燁安心在京都里呆上一段時日。
而夏征燁卻也并不著急問秦銘晟要答復,不過是微微一笑,道:“也好,索性小王頭一次來京都,也想領略一下秦國的風土人情,這段時日便在京都隨意的逛上一逛。”
“只是小王對京都不熟,言語有時更是不通,只怕在京都即便想逛,也是十分不便,不知…”
“此事秦太子盡管放心就是,本王已派人平日當做向導,為夏太子指引道路,為夏太子介紹一二。”秦叡泓道。
夏征燁拱手:“有勞秦太子費心,只是尋常人的話,小王只怕難當大任,也并不一定能與小王合得來,不如…”
“不如便有勞盧侍郎這段時日辛苦一番,為小王帶路,陪小王游覽一番,如何?”夏征燁瞥向盧少業。
盧少業目不斜視,并不看他,只是等候秦銘晟的話。
而秦銘晟,先是看了盧少業一眼,再次看了秦叡泓一眼。
父子兩個,均是有些遲疑。
昨晚之事,秦叡泓是連夜稟告給秦銘晟的,因此秦銘晟也知曉夏征燁為難盧少業之事,而此時夏征燁卻是指名道姓的要求盧少業給他引路,這其中難免不會再度出現刁難之事。
身為一國之君,自然是不能容忍自己的臣子被旁人欺負,尤其是敵對之國。
但若是不許的話…
秦銘晟和秦叡泓兩個人皆是思忖許久,繼而,卻又同時微微的點了點頭。
動作不約而同,父子兩個先是一怔,繼而一笑。
果然是父子連心,這樣的事情都能想到一處去。
秦叡泓勾唇微微一笑,而秦銘晟臉上笑意更濃,但也只是將這笑意很快掩了下去,只對夏征燁道:“既是夏太子開口,自然是無妨,盧侍郎年少有為,自小在京都長大,對京都也是再熟悉不過了,到是也擔的此任。”
“多謝秦皇帝應允。”夏征燁笑著看向盧少業:“盧侍郎,這段時日,便有勞盧侍郎了。”
盧少業依舊是至始至終淡淡的神情,對夏征燁拱手:“夏太子嚴重了。”
除此,旁的話,便不再多說分毫。
夏征燁笑容不減,頗有深意的目光在盧少業身上停留頗久,而后才挪了開來:“如此,便不叨擾秦皇帝,小王告辭。”
吩咐人送夏征燁出宮,秦銘晟的表情頓時變得凝重了起來。
“盧侍郎,朕知曉這夏太子對你頗有敵意,按說此事朕也本可以拒絕,只是此番何談,突夏國表現頗為奇怪,著實讓朕疑惑,你若時常能跟著那夏太子,說不準也能探聽得到一些事情。”秦銘晟解釋道:“除了你,派旁人去,朕著實不放心。”
“微臣明白。”盧少業道:“實不相瞞,微臣對此,也是頗為疑惑,同樣也想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突夏國何談的怪異舉動,也對這夏征燁對他顯然的敵意滿滿。
“的確如此,原本兒臣也以為突夏國必定會獅子大開口,此次竟然并不像先前所要求的那般荒唐,唯有最后一條質子之事…”
秦叡泓突然跪拜在地,道:“兒臣此時不敢妄言此事最終該如何定奪,只是兒臣只告訴父皇,若大秦國需要兒臣做些什么的話,兒臣必定萬死不辭,為國盡忠。”
意思也就是說,倘若秦銘晟要拿他當了質子送往突夏國,他絕對毫無怨言。
盧少業心思一動,看秦叡泓的目光,多了幾分的贊賞。
暫且不說這秦叡泓所說的話里面有幾分的可信度,更不說將來秦銘晟會不會將他作為質子去送往突夏國,但憑秦叡泓這一番慷慨激昂,且適時的言論,就足以樹立起他十分有擔當的形象來。
如此,秦銘晟必定會對其大加贊賞,更是認定這秦叡泓不辜負他平日里的期望與管教,往后必定能夠成為一國明君,如此,秦叡泓的地位可謂是越發的毫無動搖。
秦叡泓當真是能夠審時度勢,知道什么時候該做什么樣的事情。
從前是,現在也是。
而秦銘晟聽聞秦叡泓如此說,也是十分動容,滿臉的欣慰:“泓兒你快快起來,你的心思,朕自然是知曉的,只是此事暫且不曾有定論,且那夏征燁更是乍然提及此事,不知道突夏國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此事還得從長計議為好。”
更何況,這個突夏國的太子,夏征燁,還不知道身份是真還是假。
畢竟古往今來的和親之舉,對外宣稱的都是公主,而實際上不過是選宗室女也好,宮中頗有才干和美貌的侍女也罷,幾乎是沒有哪一朝的皇帝舍得將嫡親公主嫁到偏遠之地的。
突夏國這次的舉動,也不排除這個嫌疑。
從長計議,勢在必行。
“兒臣曉得父皇的意思。”秦叡泓站起身來,再次沖秦銘晟拱手:“兒臣只是想說,倘若有用得到兒臣的地方,兒臣不顧及其他,也希望父皇大局為重。”
“好,好,當真是不愧是朕親自選的太子。”秦銘晟越發的對秦叡泓大為贊賞。
而盧少業也在一旁附和:“太子一心為國,當真是賢德。”
“太子賢德,盧侍郎更是盡忠職守,朕得此子,得此良臣,當真是朕的福氣了。”秦銘晟笑道。
“兒臣愧不敢當。”
“微臣愧不敢當。”
“如何不敢當,朕說的是實話。”秦銘晟笑道:“只是盧侍郎這段時日跟在夏征燁的身邊,務必要仔細查看,看是否有跡可循。”
“泓兒,你這邊也要加緊與前線通信,詢問那邊狀況如何,再著人打探著夏征燁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