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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4章 不堪

  但嚼了兩下之后,盧少業頓時怔了一怔,這咀嚼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表情,更是微微有些扭曲。

  是的,扭曲,也是不得不扭曲。

  這菜入口時,因為是用了紅油涼拌的緣故,嘗出來的是香辣的滋味,但嚼了之后,卻是麻、脆、腥、咸、辛…

  盧少業覺得,幾乎他能想得到的滋味,幾乎是一股腦都涌了上來,混合在一起,最終成為一股難以復雜的滋味在口中許久不散,更是從口腔內直沖了鼻子,甚至連咽了下去后,這滿口的難以言明的滋味,依舊在口中縈繞,揮之不去。

  總之,這道菜,十分…

  不,沈香苗做的菜,斷斷是不能用難吃來形容的,只能說,嗯,特別,十分特別。

  “怎樣,好吃嗎?”沈香苗笑問。

  “嗯,好吃,好吃。”盧少業含糊不清的答道,為了證明自己的確認為這菜好吃,索性又加了兩筷子入口,只不過因為畏懼這菜的滋味,幾乎是憋著氣的胡亂嚼了兩口,便囫圇吞棗的咽了下去。

  末了更是咧嘴笑了起來:“這菜當真不錯,滋味獨特。”

  “是吧。”沈香苗聞言,眼前頓時一亮:“我便說這菜吃起來清香十足,滋味甚好,可娘卻說滋味古怪的很,不肯吃,我原本也擔憂你或許也如此認為,現在看來倒是你與我一般,覺得這菜好吃。”

  沈香苗顯然對盧少業認定這菜十分可口之舉十分歡喜,只笑道:“這菜原本也是一種中藥,叫做魚腥草,有清熱解毒之效,更是可以治療許多病癥,民間更有傳說魚腥草有包治百病之效,且無任何其余旁的對身子不利的副作用,時常吃一吃,對身子十分有益。”

  “眼下春天干燥,人最是容易上火,吃些魚腥草是最好不過了,魚腥草雖說性寒,但我用了辣椒相配,以辣椒的熱中和一下魚腥草的寒,如此吃起來也就沒有太多顧忌了。”

  “這魚腥草原本生長在西南地區,這里甚少見到,今兒個出去閑逛時,看到藥鋪子里頭竟然有這些,說是在溫室里頭養出來的,我便買了一些回來。”

  “這魚腥草雖說是種寶貝,只是喜歡的人覺得好吃無比,不喜歡的只覺得滋味十分的怪異,只覺得難以入口,就如同我吃著好吃,娘吃著不好吃一樣。”

  “到是你也覺得好吃,那當真是太好了。”沈香苗一邊說,一邊將那魚腥草又夾了一些到盧少業的碗中:“你多吃一些。”

  “好。”盧少業點了點頭,努力擠出來一個微笑。

  猶豫片刻之后,將筷子深入碗中,夾起那魚腥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吃完之后,又從盤子里頭夾了許多來,盡數放入口中。

  “滋味不錯。”盧少業勾唇一笑。

  而口中那難以言明的怪異滋味,此時早已是沖上了腦門,只讓盧少業覺得是難過不已,只覺得比吃到怎樣的毒藥都要難受。

  但,為了哄沈香苗高興,這些不過是小事而已。

  盧少業垂下去的左手,狠狠的捏在了一起,甚至在覺得不管用時,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好讓自己更加清醒些許。

  “嗯,好吃。”盧少業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俞清柔與孔堅成的事,幾乎在一夜之間,傳的是沸沸揚揚,眾人可謂是議論紛紛。

  有人唏噓,有人好奇,但更多的是,抱著一副看熱鬧的心態,只等著看接下來的狀況如何。

  而這其中,總是不免有些喜歡議論旁人之人,將道聽途說的話,添油加醋的說了出去。

  什么小小年紀便不知自重,看到男人便撲上去。

  什么因為無法嫁給盧侍郎,所以心懷怨恨,所以便隨意尋了一個老男人,為的就是讓盧侍郎后悔。

  什么俞清柔自小喜歡年長男子,骨子里更是輕浮之人,早早看上了孔堅成…

  總之,污言穢語,不堪入耳。

  這讓俞嵩林在家,氣得是七竅生煙,伸手拾了手邊的杯子,擲了出去。

  “砰”的一聲,杯子頓時粉身碎骨。

  這已經不知道是今天扔的第幾個杯子了,孟氏見狀,皺緊了眉頭:“老爺”

  “這便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這便是你說的她現如今乖巧聽話,已經愿意嫁到郭家去了?你也是大意的很,這偷偷從府中溜了出去,你竟是也不知道,你這個娘是如何做的?”俞嵩林張口便是大聲的責罵。

  孟氏頓時委屈不已。

  俞清柔是她的女兒不假,卻也是俞嵩林的女兒啊,這管教兒女的事情,莫不是全然是她一個人的錯?

  更何況,先前俞清柔百般順從,連俞嵩林不也是對其夸贊有加,成天寶貝女兒的喚著,寵著?

  再者說了,先前俞清柔已經單獨出去過幾次,皆是十分乖巧,并未出過任何的問題,誰又能想到這回出了這樣子的事情?

  孟氏心中怨懟,面上卻不曾表露分毫,只拿了帕子擦拭眼角的眼淚,道:“老爺這會子埋怨也是無用,眼下還是得想想看,如何應對才是,清柔現如今失了清白,名聲大損,若是郭家來退婚,清柔往后只怕是嫁不出去了…”

  “我又如何不知道此事?”俞嵩林原本就煩躁不已,現下聽到孟氏在這里哭訴,越發的不耐煩:“眼下事情成了這般,清柔和那個孔堅成弄到了一起去,現下孔家還厚顏無恥的要來提親,郭家顏面盡失,焉能咽下這口氣去?”

  “只怕,待明日,郭家便要來人說退親一事了,到時候只怕咱們攔也攔不住了。”俞嵩林頓時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皇上賜婚,郭家怎能忤逆了皇上的旨意?”孟氏嗚咽道。

  “咱們理虧,即便皇上賜婚,又能如何?郭家提了此事,皇上只怕也不會怪罪了,郭家也不是個傻的,斷然不會因此被人戳上一輩子的脊梁骨去。”俞嵩林這話越說,越是透著濃濃的凄涼。

  孟氏見俞嵩林這樣說,哭聲越發大了一些。

  許久,才嗚咽道:“如若不然,便將整件事情解釋清楚,只說是因為盧少業詭計多端,這才害了清柔,與咱們清柔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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