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他和沈香苗是朝夕相對,現如今丈母娘一來,沈香苗便直接拋棄了他,這讓盧少業從頭到腳,從內而外的感到失落。
無比的失落。
甚至還想厚顏無恥的主動要求一路陪著,做些搬搬抬抬的活,只可惜他的這個提議,幾乎是一出口便被沈香苗完全否決,直言有了水蘇就好,隨后便是帶了水蘇揚長而去。
這讓盧少業是越發的失落,尤其是看到水蘇臨走時那意味深長,甚至還帶了些許同情的目光時,只覺得整個京都的醋,全都打翻了。
只灌的他酸澀無比,還沒有地方可以訴苦,只能在花園里頭,悶頭喝茶。
天氣暖和,花園里頭許多的花已經開了,爭芳斗艷,十分好看。
而天狼,在花園里頭撒花打滾兒,時不時的去嗅一嗅那噴噴香的花朵,打上一個大大的噴嚏,接著再去嗅,如此周而復始,似乎是一件十分好玩的事情。
盧少業原本就陰沉的臉色,頓時越發不好看,只看著天狼道:“當真是沒心沒肺的,只知道成天高興。”
天狼瞥了他一眼,更是“汪汪”叫了兩聲,顯然對他所說的話很是不以為然,更是一副鄙視他的模樣。
盧少業的臉頓時黑如鍋底,索性躬了身道:“這話你可別不信,這會兒你在香苗心中的地位,可不比我高呢,現如今我都被冷落在這宅院里頭,你覺得你往后還能如何?”
“汪?”天狼頓時站直了身子,也不去玩嗅花朵了,只半蹲在盧少業的面前,儼然洗耳恭聽。
“所以說,現如今我們得想想辦法才行…”盧少業語重心長,更是長吁短嘆,絮絮叨叨的和天狼說了起來。
友安見盧少業茶水涼了,便打算過來換一換溫熱的茶水,剛走到花園附近的,便看到盧少業正對天狼聊得火熱,這心中頓時泛起陣陣的酸澀。
現如今公子已經淪落到只能和天狼互訴衷腸了,當真是可憐啊。
那這會兒到是也別去打擾公子了,免得公子覺得尷尬。
友安想了想,端著手中的茶杯往回走了,沒走幾步,便遇到了董管家。
“這是怎么了,臉色這般難看。”董管家看友安神色不對,十分關切的詢問。
友安心中滿都是傷感,正覺得心中堵得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呢,現在看到慈祥無比的董管家,頓時打開了話匣子,將方才看到的一幕給董管家說了一說。
末了更是感慨:“公子當真可憐,現如今只能跟天狼在一起說話了,這還是沈夫人來了,若是往后成婚有了孩子的,豈非越發沒有公子的地兒了,我只瞧著,這往后只怕是連天狼也比不過了呢。”
“嗯,是呢。”董管家連連點頭,這臉上也是蒙上了一層落寞神色。
“得,我也是碎嘴幾句,董叔也別往心里頭去,也別給旁人說,我那還有事兒要做,我先去忙了。”友安說著,抬腳就走。
董管家“哎”了一聲后,到是仍舊在原處傷身。
“董叔這是怎么了?”一個丫鬟看他唉聲嘆氣的便過來詢問:“可是哪里不舒服?”
“倒不是因為我,只是方才聽友安提及,說是看到公子與天狼,便擔憂往后公子比不過天狼…”
“哦?”那丫鬟眨了眨眼睛。
隨后,又來了一個丫鬟,再后來,來了一個粗使婆子…
這話,便漸漸的傳開了。
“聽說了么,聽說公子往后在家中沒地位,怕是比不過天狼呢。”
“嗯,你知道么,公子雖說生的英俊瀟灑,卻是不如天狼看起來威風凜凜,十分可愛呢。”
“是呢…”
于是,盧少業不如天狼討人喜歡的話,便在整個宅院里頭傳開了。
待盧少業聽到這話時,整張臉幾乎是烏青的,再看到天狼時,頓時冷若冰霜:“你且說說看,你到底哪點討人喜歡了,哪里就比我強了?”
天狼對盧少業的話幾乎是置之不理,只汪汪叫了兩聲,似乎在說:“這說的不是事實么?”
“得,往后我也不與你做什么難兄難弟,你且自己去想了辦法。”盧少業索性拂袖而去,只留下天狼一只狗在花園里頭,接著蹦蹦跳跳。
瞧著那完全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盧少業索性是越發的心中不爽快,只吩咐了采綠:“往后天狼的吃食,減少一半的肉骨頭。”
“嗯?”采綠頓時詫異無比,剛想問個清楚,可看到的卻是盧少業已經遠去的背影。
公子是在和天狼置氣?
采綠哭笑不得,可給天狼減少吃食的事情,她是不敢做的,卻也不敢違抗盧少業的命令,思來想去的,只能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沈香苗。
“好端端的,怎么要減了天狼的吃食?”正在陪呂氏喝茶的沈香苗,也是差異無比。
“這事,只怕是說來話長了…”采綠無奈,也只能將這幾天院子里頭的“風言風語”說與沈香苗聽:“大致就是如此,婢子也不是特別明白,只能將此事與姑娘說一說了。”
沈香苗聽完這些話,也是哭笑不得,只道:“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天狼一切照舊,其余的事,你便不必管了。”
“是。”得了沈香苗的發話,采綠頓時松了口氣,照著她的吩咐去做事了。
待采綠走后,呂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天狼犯了什么錯?”
“這倒不是,只是有些人啊…”沈香苗揚起了眉梢。
醋壇子翻了。
看著女兒欲言又止,且滿臉狡黠笑容的模樣,呂氏是越發的狐疑,但小兩口的事情,她這個做長輩的自是不能多言,索性也就沒有再問,只說起了旁的事情。
吃過了晚飯,沈香苗去尋了醋壇子。
這會兒的醋壇子正在書房里頭看書,只是整個人看樣子是坐在那里的,只是完全沒有平日里頭的認真,反而是一副懨懨的模樣,目光更顯呆滯,與從前可謂是判若兩人。
這讓沈香苗頓時心中一緊。
看來,這段時日當真是過于忽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