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你且看在咱們兄弟多年,追隨你出生入死的份上,救救我吧,救救我…”
石金痛哭流涕,跪地求饒,頭磕的咚咚直響,更是連聲道:“我不過是一時豬油蒙了心,做下了這糊涂事兒罷了,往后再不敢如此,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的,若是我這個時候沒了性命,家里當真是不能過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頭兒,你只當做行善積德,只留下我這一條姓名吧…”
石金的話說的是言辭懇切,堂堂七尺男兒,跪地求饒,更是聲淚俱下,難免讓人動容。
只可惜,在場諸人,并未有半分憐憫之意,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尤其是郭正誠,臉上沒有絲毫動容,反而平添了幾分的怒意,更是飛起一腳直踹在了他的胸口處。
石金吃痛,滿身的傷痛讓他如何也直不起身子來,只蜷縮在地上哼哼的喊疼。
而郭正誠,則是啐了一口,喝道:“你這會子想著留自己的命,那那些因為你吃里扒外,白白沒了性命的兄弟們的命,莫不是就不是命?”
“你這一舉動害死了兄弟們,讓他們的家人如何接著生活?論及此事的話,就你的惡行,只怕是千刀萬剮也不夠,還妄想著饒了你的性命?你也配?”
“若不是沈姑娘拿你還有些許的用處,此時你早已命喪刀下!”
郭正誠的聲聲怒喝,可謂是將他此時的憤怒與不滿都統統喊了出來,吼完之后,更是大口的喘了氣,對那石金更是怒目而視。
而那石金在地上哼哼許久,見郭正誠沒有要救他的任何打算,頓時呵呵笑了起來,笑聲中更是帶著濃濃的鄙夷與不甘,吐了一個血沫子,隨后破口大罵:“姓郭的,你當真是沒半分的良心,像你這種冷血無情之人,更是無德無才,竟是能爬的上校尉的位置,還不是因為使了大把銀子的緣故,便成日里對我們耀武揚威?”
“我告訴你,這校尉之位原本就該是我的,若不是你家境頗豐,四處奔走,這位置哪里輪得到你?我當真是后悔,就應該多引來一些殺手,讓你早早的做那刀下亡魂,那些在你身邊溜須拍馬之人,也都該死!”
“都該死,統統都該死!”
石金一聲比一聲高的大喊著,只喊得原本受傷便疼痛無比的胸口越發的難受,猛地咳嗽幾聲,再次吐了一口血沫子。
水蘇擰眉,伸手重重的劈在了石金的脖頸后面,石金頓時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此人當真是聒噪的很。”水蘇一邊說著,一邊一手拎起了那石金:“婢子這就將人帶下去審問一番。”
水蘇說著,如拎小雞子一般的,將那石金拎起來,往一邊拖去。
而沈香苗更是微微欠身:“既是內奸已經找到,郭校尉也能安穩些許,時間不早,我也就不打擾郭校尉歇息了,明日晨起,再來尋郭校尉,一并入宮,向皇上復命。”
“是。”郭正誠拱手,目送沈香苗離去,這才又折返回屋去休息。
而沈香苗,走出院落,走到了一輛馬車前面。
馬車旁早已等候著的人,看到沈香苗過來,急忙迎了上去,伸手捉住了她的手,放在手中摩挲,更是連聲道:“怎的去了這么久的時間,害得我都擔心死了。”
語氣中,滿滿都是焦慮,擔憂,甚至還有著濃濃撒嬌的意思。
沈香苗看著盧少業如此,不由得笑出聲來:“方才不過是和郭校尉說了幾句話而已,并不曾用太久的時間吧。”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短短一盞茶功夫,仿佛是過了一年的時間呢。”
更何況,還是跟一個男子在那說話,雖然說得是正事兒,但足以讓盧少業此時酸水直冒,心里頭非常不舒服了。
不過好在現在好了,沈香苗平安的抵達了京都,順利的到了他的身邊,其余的事情,可以不必計較太多了。
盧少業這樣想,微微一笑,扶了沈香苗上馬車坐好。
“一路奔波勞累,著實是辛苦你了。”盧少業瞧著沈香苗因為趕路,漸顯消瘦的臉頰,無法心疼。
“趕路到是不累,就是成日的坐著馬車,終究是有些無趣罷了,不過一路精彩,到是也說不上過于無趣。”
沈香苗抿嘴一笑:“說到底還是你提前送了信兒過來,早早做了準備,不至于措手不及。”
“可一路上還是風波不斷。”盧少業溫柔的眼神中,掠過一絲冷意:“原本派人一路跟著,是有備無患,不曾想皇后不但真派了人來搗亂,還派了這樣多的人,當真是不得手不罷休了,當真是心思歹毒。”
“不過還好你聰慧,竟是一場苦肉計,讓他們以為的確你已經慘遭毒手,才輕易罷手,也讓你平安抵達京都。”
“你呀,當真是聰明無比,無人能及了。”盧少業伸手,刮了刮沈香苗小巧精致的鼻子。
沈香苗佯裝吃痛,伸手揉搓,更是笑道:“既是心思歹毒,自然會自嘗惡果,你打算讓她如何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個嘛,就看明日了。”盧少業呵呵笑了起來。
這一幅故作神秘,且又胸有成竹的模樣,是沈香苗最熟悉不過的,知道明天必定是有好戲來看了,便不再多問。
反而是笑問旁的:“我記得來人說你最近一段時日在宮中陪伴大皇子,為大皇子診治癔癥,一應吃住全在宮中的雎云居,平日里連慧貴妃宮中都不得空閑去,今天晚上出宮來陪我,當真可以么?”
“豈非容易讓賊人有機可趁?”沈香苗頗為詫異。
“你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盧少業輕笑:“我在雎云居已呆了一段時日,可謂所查無果,想必是因為我在宮中時刻陪伴大皇子,所以對方十分警惕,不敢輕易下手。”
“索性讓他們束手無策的,到是不如給他們點時間和時機,我也能樂的清閑,不必在宮中拘束無比。”
“合著你今天出宮也是頗有目的,并不全然是因為我啊。”沈香苗撅起了嘴,佯裝瞪了盧少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