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這會子趁熱打鐵的,把此事定了下來,往后也就再也沒有了反悔的余地。
“瞧你急的,凡事也不急在這一時,何必今日非要去,明日再去,也是可以的。”秦銘晟笑道。
“皇上哪里曉得臣妾的苦衷,這事情一日不定下來,清柔這心里頭便一日不安穩,茶不思飯不想的,若是再有個什么好歹來,臣妾哪里擔當的起?”
“索性這是喜事,喜事哪里有拖著的道理?臣妾得趕緊去尋了慧貴妃,說一說此事,也好讓慧貴妃同臣妾一同樂一樂。”
俞氏說著,便抬腳往外頭走。
秦銘晟也就沒攔著,只由著他去了。
而俞氏則是一路到了盧澤惠的宮中。
聽聞俞氏前來,盧澤惠也是頗為意外,急忙跪地迎接,稍后請了俞氏到正殿落座。
招呼鶯兒上了茶水,盧澤惠開口詢問:“皇后娘娘若是有事,只派人來喚了臣妾過去就好,何須親自到臣妾宮中來,倒顯得臣妾失禮了。”
“這是哪里的話,本宮與慧貴妃情同姐妹,這來妹妹宮中坐坐而已,哪里需要這么多尊卑禮數了,若是這般說,到是不歡迎本宮前來了。”俞氏笑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豈敢,皇后娘娘肯來臣妾宮中,是臣妾的福分,求之不得呢。”
盧澤惠滿臉笑容,心底里卻是泛起了嘀咕。
因為她對俞氏忠心的緣故,俞氏與她現如今算的上十分和睦,俞氏待她也比對其他妃嬪寬厚許多,但個中緣由兩個人也是心知肚明,諱莫如深,所謂情同姐妹,到底只是面上做給旁人看的罷了。
可俞氏這樣說,且瞧著如沐春風一般的得意,讓盧澤惠總覺得似乎有什么事情一般。
而且還不是什么好事。
這讓盧澤惠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
俞氏臉上笑容不減,道:“說起來,這幾日盧侍郎不曾來看望妹妹你呢,可是政務繁忙的緣故?”
“正是,雖說皇上允許業兒時常進宮探望,可業兒平日繁忙,一個月也不來一次,說起來,已是幾近一個月不曾來了。”盧澤惠一邊應答,一邊更是對俞氏突然問及盧少業頗為訝異。
“這男子以事業為重,應該的,如此到更能說明盧侍郎盡忠職守,沒有絲毫懈怠,為皇上竭盡全力。”俞氏話鋒一轉,道:“說起來,盧侍郎年歲不小了吧,且先前一直聽聞,盧侍郎并未婚配,更不曾定下人家?”
“正是呢,提及此事臣妾便頭痛,業兒當真是老大不小了,與他同齡之人,孩子現如今都開蒙了,可他卻是連個人家還不曾定下,臣妾有心想為他相看合適的人家,可他倒好,說什么也不肯,臣妾為此甚是苦惱呢。”
盧澤惠看了俞氏一眼,笑了起來:“不過業兒也說,他在外頭已是有了意中人,待到了時候,便讓臣妾瞧瞧看,這孩子主意大,臣妾也做不得他的主呢。”
俞氏這會子突然詢問起盧少業的婚嫁情況,這司馬昭之心足以顯見。
盧澤惠索性直接將盧少業從前在她跟前提過的事情說了出來,再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盧少業的頭上去,好堵住俞氏的口,免得她到時候亂點鴛鴦譜。
雖說盧澤惠現如今對俞氏沒什么敵意,可到底是以利相聚之人,俞氏又不像她一般是盧少業的親姑母,盧澤惠可不認為她能像自己一樣能夠全心全意的為他著想的。
“這年輕人,氣血方剛的,都愛由著自個兒的性兒來,咱們都是過來人,更是曉得這婚姻大事的,不能全憑了一腔子熱情就可以的,慧貴妃得空還得說道說道盧侍郎,莫要到時候走了偏路去。”
俞氏笑道:“瞧著慧貴妃的模樣,想必也是對盧侍郎婚事十分擔憂在意的,估摸著也是擔憂盧侍郎自個兒由著性子去尋個不合心意的,今兒個本宮來,也正是為此事來,讓慧貴妃安心的。”
盧澤惠聞言,心中頓時一沉,臉上的笑容也是一僵。
俞氏看在眼中,卻是并不在意,只笑著道:“方才本宮從皇上處過來,皇上與本宮提及一樁事,說是盧侍郎現如今不曾婚配,卻又年歲不小,成日的為國盡忠,為皇上效力的,著實是辛苦,身邊應當有個能照顧他起居之人。”
“皇上想著本宮的侄女清柔,端莊純孝,知書達理,與盧侍郎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便打算當一回月老,給兩個人賜了婚,圣旨不日便到盧府,更是叫本宮前來,先給慧貴妃你報個喜。”
俞氏說罷,笑盈盈的看向盧澤惠。
盧澤惠聞言,臉上頓時陰沉一片。
方才在聽到俞氏提及盧少業婚事之時,她便隱約有些不安,只怕是打了盧少業婚事的主意,更是想到俞氏娘家有個待嫁的外甥女,更覺得不妥。
但俞氏不曾點明此事時,盧澤惠到是覺得自己也不能往這上頭想,更是不能輕易開口,免得調入了有備而來的俞氏所設下的圈套中,索性打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主意。
可最終,竟是和她猜想的一樣,果真是想將那俞清柔許配給盧少業。
若那俞清柔當真如同俞氏所說的一般,是個貌美無雙,端莊賢惠的也就罷了,可盧澤惠卻是聽說,俞清柔從小便被人夸貌美動人,可這長著長著,卻是及不上從前了,模樣頂多算的上五官端正的,只能說中人以上之姿,是斷斷不能和貌美二字掛上邊兒的。
盧澤惠更是聽說,這俞清柔因為生下來是體弱多病,所以嬌生慣養,現如今身子雖然好了,卻是因為過于溺愛的緣故,養成了驕縱的性子。
俞家雖說出了一個皇后,往后富貴到是能保證,可當朝講究防止外戚專權,中宮的母家一向官職不高,如此俞清柔不過就是四品官員之女,只地位著實不算高,與世代為官,家底頗厚的盧家來說,也有些門不當戶不對。
再來俞清柔到底是俞氏的侄女,盧澤惠雖說和俞氏關系還算融洽,但往后時日還長,誰又能知曉兩個人之間有沒有旁的沖突,盧澤惠可不想這么快便將兩家的利益徹底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