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此事也不必如此著急,還是慢慢來為好。
吳如珉想了想,呵呵笑道:“這老人嘛,總是戀舊,守家守地的,便也就不想挪了地方了,家中可都一切安好?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只管開口,莫要和我客氣。”
“家中一應奴仆皆有,三叔也在家幫著照看老人,到是也沒有什么大事,吳大人不必掛心就是。”
吳如珉性子耿直且十分講義氣,這點沈香苗是曉得的,因此也沒有拐彎抹角,只有什么便說了什么。
只是這下子,到是讓吳如珉更加泄氣了些,感覺無論問什么都得不到什么回應一般。
但仔細想想的話,也是如此,他即便和從前沈湘關系極佳,但那時因為沈湘是男兒身,兄弟之間自然什么都好說,即便貿然上門去幫襯,也只能說他這個做兄弟的講義氣。
可實質上沈香苗是個姑娘家的,他則是身為男子,究竟是男女有別,終究要避諱一二,也因為女子該有的矜持,自然不會什么都說,而他呢,也不能什么都貿然去做。
吳如珉想了想的,覺得這些也不能接著問了,只放下手中的茶杯:“方才大約是喝水喝的多了,這會子…”
“失禮了,我去去就回。”吳如珉站起身來。
“無妨。”沈香苗招手喚了一個小廝過來,讓他給吳如珉帶路。
那小廝應了下來,只領了吳如珉,去尋茅房去。
路上,自是少不了說話。
吳如珉性子直爽,說不出來那些個彎彎繞的話,只張口道:“你在這里做事多久了?”
“回吳大人的話,小的在這里半年了。”那小廝如實回道。
“那你可知,沈夫人平日里可有什么喜好?或者十分中意的東西?家中老爺子和老太太可喜好什么?”吳如珉問詢道。
“這個小的不知。”小廝只搖頭道:“小的自跟了姑娘便一直在府城里的宅院里頭伺候,不曾去過姑娘的家中,對夫人和老太太他們并不了解。”
“吳大人若是想知道的,待會兒回來時不妨問問水蘇姐姐,她一直跟在姑娘身邊,想必應該知道一些。”那小廝道。
“這樣。”吳如珉略有失落。
說話間,那小廝忽的便抬了抬頭,道:“那便是水蘇姐姐,大人可要詢問一二?”
見吳如珉點頭,那小廝便沖水蘇招手:“水蘇姐姐,勞煩過來一下。”
水蘇聽到有人喚她,抬眼更是瞧到吳如珉在這里,心中一沉,快步走了過來:“吳大人。”
吳如珉從前也是見過水蘇的,當時也是一身男子裝作,現在同樣是看到一身女裝的水蘇有些頗不適應,但水蘇長相略顯粗獷,即便穿上這女子的衣裙,倒也并沒有太多女子的溫婉,因此到也讓吳如珉沒有太多的驚訝。
“有些話想詢問一下水蘇姑娘,所以叨擾水蘇姑娘一番。”吳如珉對水蘇頗為尊重,說話更是十分客氣。
對方禮遇有加,水蘇自然也是和聲細語:“吳大人客氣了,有話直說便是。”
“聽聞水蘇姑娘一直跟在沈姑娘身邊,所以想問詢一番,可知家中夫人老太太的,喜歡什么樣的東西,有什么喜好。”吳如珉道。
水蘇眉頭微動,不回答他的話,只是反問道:“吳大人為何有此一問?”
“我想抽空去沈家拜訪,自然是要帶些見面禮過去,詢問一下偏好,也算是能投其所好,讓老人家開心一番。”吳如珉笑道。
“吳大人要去沈家拜訪?”水蘇越發是心有疑慮,只問道:“此事,姑娘可知曉?”
“到是還不曾和沈姑娘說,只是這樣的事情,若是和沈姑娘直說的話,只怕是有些不妥,也讓她難為情,還是我親自前去拜訪一番,說一說來意,也好讓夫人定奪。”吳如珉笑道。
水蘇的眉頭,頓時擰到了一起去,略歪了歪頭:“吳大人的意思,婢子不甚明白,好端端的為何要去沈家拜訪,而為何又要瞞著姑娘,又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和姑娘直接說,卻要去和夫人說的?”
“這…”吳如珉一時語塞,更覺得這水蘇當真是太執拗了,什么事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當真是沒意思的很。
且這樣的事情,他如何好意思說出口來?
更何況是當著沈香苗身邊的人。
只是看水蘇這架勢,大有一副他不說個清楚的話,就斷然不會給他說的模樣,吳如珉也是無可奈何。
一邊懊惱水蘇的這樣苛刻,同時又覺得有這樣謹慎小心的人在沈香苗的身邊,倒也能更好的護得沈香苗的周全,便也就將這份懊惱壓在心里頭,無奈的開了口。
只是,這話依舊是說的吞吞吐吐,十分猶豫:“那個,我想的是先去沈家拜訪一番,往后也能多說說與沈姑娘之間的事情…”
之間的事情?
水蘇揚了眉梢,只道:“吳大人的意思,婢子明白了。”
到底是跟在沈香苗身邊的人,到是十分的靈透,吳如珉頓時頗為歡喜,只等著水蘇說接下來的話。
而水蘇,看著吳如珉,眼珠子轉了一轉,道:“只是,還是不必麻煩吳大人了,姑娘家中之事,我家公子是仔細叮囑吩咐過,婢子們絲毫不敢怠慢,都打理的妥妥當當,家中夫人也都什么都不缺,即便有缺的少的,公子也會準備妥當。”
“說起來,我家姑娘和我家公子訂婚也有段時日了,想必等公子忙完京都之事,便要迎娶姑娘過門,到時候估摸著也會給吳大人發了請柬,吳大人到時候需得抽空來喝了喜酒才好呢。”
什么?
吳如珉聽完水蘇的話,頓時呆愣在了原地,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公子,你是說盧大人?”吳如珉失聲詢問。
“正是。”水蘇微笑點頭。
所以說,這盧少業和沈香苗兩個人,才是一對,也早已訂了婚,不日要成親了。
這就是了,原本沈香苗女扮男裝之時,假借的是盧少業的表親,而盧少業對她也是頗為信任,兩個人關系非比尋常,他應該能夠想到其中的關鍵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