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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0章 不甘心

  福王府中,秦銘珗正半躺在床上服藥。

  一旁伺候的,是安和。

  藥一勺勺的喂到了秦銘珗的口中,苦澀無比的滋味,讓秦銘珗擰起了眉頭。

  “王爺且忍上一忍。”安和只輕聲安慰道,一邊拿了帕子讓秦銘珗將嘴角的藥湯給擦拭干凈。

  “這藥…”秦銘珗一邊喝著藥,一邊詢問。

  “王爺放心。”安和明白他想說什么,只解釋道:“小的著人換了方子,比著太醫所開的方子少了幾味藥,王爺的病便會好的慢些。”

  好的慢些,他自然也就有理由留了下來。

  “只是,王爺身子不適,這樣拖著,還刻意加了幾味讓身子不適的藥,小的擔憂王爺的身子扛不住…”安和對此頗為有些不安。

  “本王自己的身子,本王自己知道,不必多說。”秦銘珗擺手道,說話之時,猛咳了兩聲。

  安和趕緊送上一杯參茶來,讓秦銘珗壓一壓方才喝藥的苦澀滋味,一邊更是拿手輕拍了他的后背。

  “王爺,王妃方才來過,見您睡著便先回去了,這會子用不用請了王妃過來?”安和詢問。

  “不必。”秦銘珗有些不耐的抬了手:“只讓他好好照顧世子與郡主就是,旁的事情不必她操心,若是有了功夫,便多去宮中瞧瞧太后去,太后身子不適,她若不去,豈非被人說道不孝?”

  “是。”安和應聲。

  秦銘珗與王妃,從前不說是恩愛異常,但也稱的上的舉案齊眉,琴瑟和鳴的,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秦銘珗漸漸開始冷淡了她許多,而最初即便是暗地里不理不睬,這面上也要做出和睦的模樣,可現如今,竟是在眾人面前連恩愛都不想表露,唯有在皇上與太后跟前才勉強露出對王妃愛憐之意。

  對于這樣的事情,安和也是十分的郁悶,但也不敢表露出來,只在心底里頭嘆了口氣。

  秦銘珗喝過了參茶,安和扶了他躺下歇息。

  外頭,忽的跑來了一個小廝,急急的道:“王爺,宮里頭來人了,說是有皇上旨意宣讀。”

  秦銘珗頓時眼前一亮。

  他病了有幾日了,這段時日,他故意服用了加重病情的藥物,吐血,昏厥是常有的事情,這樣的情況下,太醫自然不敢怠慢,更將這些事情全都稟告給了秦銘晟與太后那里。

  親弟弟病重,自然也就不能再派去不毛之地了,不然即便他秦銘晟占理,若是執意讓他前往,也會讓人覺得他這個做兄長的落井下石,欺負他。

  加上太后這段時間的哭訴求情,以及他聯絡的朝臣這段時日為他說情辯解。

  估摸著秦銘晟此時,到底也會礙于各方壓力,顧及兄弟情義,不得不將他留在京都。

  現在讓人前來傳旨,必定說的便是這件事情了。

  秦銘珗大喜過望,只喚安和扶他起來。

  待他起身,來傳旨的太監便也進了屋,將手中的圣旨高高舉起:“福王爺接旨。”

  “臣弟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秦銘珗跪地叩拜,低頭來聽。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現派遣福王秦銘珗前去督造皇陵,于明日晨起日出之時出發,不得有誤,欽此!”

  太監尖細的聲音,又高又亮,末了之后,雙手遞上:“福王爺,接旨吧。”

  此時的福王秦銘珗,哪里還有剛才的歡喜,聽完這旨意之時,頓時呆若木雞,癱坐宰了地上,半晌沒有絲毫的反應。

  怎么會,怎么會…

  前段時日還十分溫和的讓他好好養病,已是讓秦銘珗覺得秦銘晟還是顧及兄弟情義的,可現在竟是對他不管不顧,甚至不顧及他此時的重病在身,要讓他即可出發前去督造皇陵。

  太后呢,太后不是說過必定會保了他么,為何現在…

  秦銘珗越想越急,心中的怨氣也是更重,只覺得胸口處一陣悶疼,接著喉頭一腥。

  一口鮮血可以說是噴涌而出,整個人更是伏在了地上。

  “王爺!”安和急忙扶住了他,接著趕緊喚人:“快請大夫,請太醫!”

  秦銘珗卻是抬手攔住了他,只直勾勾的看著那傳旨的太監:“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本王病重,皇兄如何會逼我明日啟程,一定是你假傳圣旨!”

  “福王爺!”那太監顯然對秦銘珗的旨意十分不滿,加之他知曉夜晚皇宮發生的事情,現在看秦銘珗也是十分不齒,嗤笑道:“白字黑字,朱砂印章,王爺若是不信,自己瞧了就是。”

  “皇上有旨意,明日福王爺必須出發,如若不然…”那太監冷笑了一聲,睨了秦銘珗一眼。

  這后半句不必說,秦銘珗也曉得后頭的意思了。

  但此時此刻,他費盡心思,最終卻是換來這樣一個結果,叫他如何甘心?

  秦銘珗伏在安和身上,只哀聲道:“皇上,當真如此絕情…”

  “絕情?”那太監嗤笑一聲:“福王爺當真也是有臉說的出來這種話,自個兒做了那腌臜事,皇上肯留你一條性命,已是仁君,福王爺竟是還要說皇上絕情,嘖嘖。”

  那太監不屑的看了秦銘珗一眼,只喚了其他人,浩浩蕩蕩而去。

  唯獨留下那份圣旨,就放在了秦銘珗的面前,白紙黑字,當真是清清楚楚,沒有半分的錯處。

  只是,為什么?

  秦銘珗完全想不通,為何會是這樣的結果。

  心中抑郁不已,又是一陣的咳嗽,喘不上氣來。

  “王爺,小的扶你上床歇著。”安和見狀,急忙扶了他上床來,順手將那圣旨仔細的收了起來,放在一旁。

  秦銘珗在床上躺好,平穩了氣息后,卻是伸手將那圣旨抓在手中,發狠似的扔在了地上:“他為何如此對本王!”

  “王爺息怒。”安和驚嚇之下跪在了地上:“王爺當心身子。”

  “去查,去查查究竟是因為什么,為何秦銘晟突然翻了臉,去查!”

  歇斯底里,如同一只發狂的野獸一般。

  “王爺。”安和小心翼翼道:“方才小的詫異那宣讀圣旨之人所說的那些話,已是讓人打聽了一番,說是今夜宮中夜宴,有人行刺皇上,那刺客的匕首上頭,有海棠花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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