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如珉在崇州府一向民望極高,眾人也對吳如珉夸贊有加。
駱志益雖說平日里游手好閑,但對此事也是有所耳聞,現下聽到吳如珉如此說,心中頓時略安穩了一些,只趕緊道:“小民說,小民什么都說…”
說罷,穩了穩情緒,更是理了理思路,回想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止了大哭,將整件事情娓娓道來:“此事,得從那醉春樓說來了一位貌若天仙的媚兒姑娘說起。”
“小民是醉春樓的常客,一擲千金,是人當紅頭牌的坐上賓客,平日里自覺得甚有臉面,得知來了這媚兒姑娘,自然也就想著能親近她的,必定小民是頭一個。”
“偏生那掌柜的不給顏面,只說這媚兒姑娘不是從前的胭脂俗粉,乃是才女佳人,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親近的,需得琴棋書畫精通有才能者,才能入了那媚兒姑娘的眼,對我拿出來的一千兩銀子連瞧都不瞧一眼,直接給退了回來。”
“小民自是惱怒異常,只覺得落了面子,失了顏面,被周圍人嗤笑,十分不爽快,便和那掌柜的爭執了幾句,后來不歡而散,小民心生抑郁,便去了酒樓里頭喝酒。”
“喝酒之時,遇到從前以前時常逛醉春樓的萬鴻云,便邀他一同坐下吃飯喝酒,他見小民似乎心情抑郁,便詢問小民為何會獨自一個人在這里喝悶酒,小民便將事情前后告訴了他。”
“他聽完之后卻是哈哈大笑,只說此事不難辦,只需一物便可以出了這口惡氣,小民當時正惱怒不已,自然想著出口惡氣,立刻詢問他究竟是什么東西有此奇效。”
“那萬鴻云從懷中拿了兩個小瓶出來,只說這瓶子里頭的一個是情深意切散,只需混了自己的血給對方的飲食中撒上一丁點,對方吃了下去之后,便能對用血之人動之以情,死心塌地的跟隨,另外一個瓶子里頭裝的是合歡散,待那人吃下那情深意切散以后半個時辰后,再用了這合歡散來,便能讓對方身熱情動,不顧一切…”
“小民當時昏了頭,只覺得只需用了這藥,到時候必定能搶先拿下那媚兒姑娘,到時候她成了小民的人,自然也就能讓那醉春樓的掌柜的臉面無光,將小民受到的屈辱都還了回去,便向那萬鴻云求購此藥。”
“萬鴻云剛開始還說此藥難得,要留著自個兒用,不往外頭賣,小民百般求取,軟磨硬泡的,最后那萬鴻云才將藥以二百兩的銀子賣給了小民,小民得了藥,自然也就趕緊去尋那醉春樓,將混了血和那情深意切散的糕點送給那媚兒姑娘。”
“又怕旁人偷吃,還給了媚兒姑娘身邊的丫頭十兩銀子,讓她想了辦法務必讓媚兒姑娘吃下去這糕點,那丫頭說媚兒姑娘午睡,待起了才會用糕點,先收了那糕點,讓小民晚些再去瞧。”
“我自然是歡歡喜喜的等著,等著拿媚兒姑娘回頭對小民動了情之后,派人來尋小民,可左等右等的,直到晚上時候,也不曾得到任何的消息,小民當時等不得,又擔憂是不是即便媚兒姑娘對小民有意,卻也不敢如此大張旗鼓的來請小民。”
“更擔憂這所謂的情深意切散不管用,索性打算一看究竟,更是帶了那合歡散來,為的是倘若媚兒姑娘對我無意,便用些強硬手段,索性這掌柜弄這些花里胡哨的為的就是錢,索性到時候給了錢也就是了,便趁著后半夜的時候,潛入了那醉春樓,入了那媚兒姑娘的房間。”
“那媚兒姑娘發覺小民進屋,當時便大喊大叫,更讓小民離開,小民懊惱那藥無用,但所幸來的也不能空手而歸,且既是被發覺,只怕我再離去也怕是渾身有嘴也說不清楚了,當時情急之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將那媚兒姑娘給打暈后用了強…”
“隨后那媚兒姑娘途中醒來,我怕事跡敗露,所幸將那合歡散塞入她的口中,想著若是有人來的話,小民便說是那媚兒姑娘勾///引了小民,此事也就與小民無關了,可不曾想,不曾想…”
駱志益一度顫抖的說不出話來,只將額頭上頭的汗擦了又擦,更是咽了好幾下的唾沫后,這才接著道:“不曾想那所謂的合歡散入了那媚兒姑娘的口中后,片刻之后,那媚兒姑娘非但沒有所謂的身熱情動的跡象,反而是十分痛苦,渾身抽搐,最后竟是口鼻流出血來!”
“小民當時嚇得魂飛魄散,只待那媚兒姑娘沒有絲毫的動靜后,戰戰兢兢的去查看狀況,發覺她已是沒有了絲毫的氣息,一雙眼睛更是瞪的老大…小民小民當時嚇的險些尿了褲子,也立刻覺得此事必定是和那萬鴻云給小民的藥粉有關,必定是那萬鴻云騙了小民,借小民之手去害死那媚兒姑娘。”
“小民當時便想去報官,細說其中緣由,可轉念一想當時那萬鴻云給我藥粉時沒有旁人見證,只有我們二人知曉,倘若那萬宏宇處心積慮的想陷害了小民的話,事后必定會不承認此事,到時候小民說不清這事情,只怕也會被當做殺人兇手處以極刑,因此小民不敢聲張,只趕緊逃回了家里頭去,收拾細軟金銀,想著逃之夭夭,這樣也就沒人能找得到小民了。”
“不曾想,小民還是被抓了回來,小民知曉了自己的錯處,知道不該對那媚兒姑娘有了邪惡之心,才落到了今天的地步,請大人責罰,可小民,小民當真是被陷害的,小民當真是無心要那媚兒姑娘的性命…”
“請大人明察,請大人明察。”那駱志益說完前因后果,只又沖著吳如珉一陣的磕頭,直到額頭處的鮮血殷紅一片也不肯停下來。
“此事本官已經知道了個大概,你且放心,本官說過必定是仔細查看此案,若是你并非故意殺人,自然也就罪不至死。”吳如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