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銘晟點頭,沖一旁人抬手:“去吧。”
一行侍衛領命而去,不多會兒的功夫,便拿了一個白瓷瓶回來,道:“回稟皇上,屬下前去搜查,在葉婕妤的枕下發現了這個,且屬下已讓太醫查看過,太醫說這藥和方才在桃花酥中發現的藥一模一樣。”
“不錯,證據確鑿。”秦銘晟點頭,擺手讓人退下。
“此事水落石出,皇上看如何處置?”皇后俞氏詢問道,接著是憤慨道:“葉婕妤心思歹毒,需得嚴懲為好,以儆效尤,告誡后宮之人要安守本分為好。”
這次是葉婕妤針對慧貴妃,往后誰又能知道,這毒手會不會伸到了她這個皇后的面前,俞氏自是要嚴厲處置,好讓其他人不敢造次。
“皇后所言不差。”秦銘晟點頭,道:“婕妤葉氏,心思歹毒,殘害皇嗣,更蓄意栽贓陷害旁人,杖斃。”
說罷之后,更是將盧澤惠的手攥入手中:“讓你受委屈了。”
“慧貴妃這次無端被波及,更是險些背負不堪罪名,著實是受驚不小,皇上得好好安撫慧貴妃為好。”皇后俞氏道。
既能體現她的寬容大度,又能送一個順水人情,皇后也不想錯過了這個好機會。
“這是自然。”秦銘晟點頭,看盧澤惠的目光中越發多了幾分的柔和。
“多謝皇上,多謝皇后娘娘。”盧澤惠笑道:“多虧了皇上與皇后娘娘,臣妾才免遭了了一場禍端,只是臣妾到現在還是唏噓不已,臣妾與葉婕妤平日里來往不多,這冤仇便更是談不上了,且并非臣妾自居,臣妾的位份也的確比葉婕妤高上許多,這葉婕妤即便爭寵,不去陷害旁人,只針對了臣妾一人,著實是讓人匪夷所思。”
“說句不好的話,即便臣妾蒙冤,被打入冷宮,她葉婕妤又能得到多大的好處?若是爭寵,又何必不惜自己親生的骨肉,即便她能得逞,只怕往后得到的皇上疼惜,也不及有子嗣來的多。”
“再來,這葉婕妤一介農女出身,不通藥理,連從前的甘草紅棗湯都需討教了太醫才知曉,臣妾方才問過太醫院,太醫院不曾開過這樣的藥,那這樣性子烈的打胎藥,葉婕妤是從何而來的?”
“總之,臣妾思來想去的,總覺得不符合常理,總覺得這葉婕妤的事情沒這么簡單,她背后必定是有人指使才對,臣妾覺得需得揪出幕后指使為好,否則今日是來陷害臣妾,往后又會來陷害誰?”
“即便不是陷害,這等烈性的藥這樣輕易便入了宮,也是十分危險,這次是墮胎藥,那下次是不是就成了毒藥,這次是想害了臣妾,下次誰又知道會害了誰?若是不相干的人倒也罷了,若是害死了皇嗣…”
盧澤惠說著,看了皇后俞氏一眼。
而皇后俞氏,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盧澤惠說的不錯,這次是她,下次誰知道是誰,她身為中宮皇后,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著皇后的寶座,尤其是太后那邊更是毫不松懈,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滅頂之災。
而她也就罷了,若是太子…
皇后俞氏不敢去想,只對秦銘晟道:“慧貴妃所言有理,需得嚴審葉婕妤,追問這幕后之人為好,若是有人在宮中生事,那必定不能輕饒!”
“宮內也就罷了,最怕的就是有人手長,管事管到宮中來,此事不得不防。”秦銘晟似自言自語,又似說與旁人聽。
此事不簡單,若是尋常人爭寵,這手段用的過于陰毒,更是得不償失之舉,此事不排除是外人所為,而若說和慧貴妃關系不睦,處處加以針對的,在宮外只怕唯有一人了。
悄無聲息的將黑手伸入后宮,也不排除敲山震虎的可能,只給了他警示,他的皇宮也不是安全的,今日能害了他的妃嬪,那他日便能害了他的皇子,害了他的性命。
秦銘晟攥緊了拳頭,道:“著人嚴審葉婕妤,務必追問出結果來,此事皇后也需操心,但凡與葉婕妤有牽連者,需嚴加審問,不能放過一絲一毫。”
“此事,要辛苦皇后了。”
“這都是臣妾的本分,應該的。”皇后俞氏道:“皇上放心就是。”
自然是應該的,但凡威脅到她以及她兒子前程之人,她自然不能放過,此事即便秦銘晟不提,她也正有此意。
“出了這樣的事情,這里也是亂的很,朕也乏了,去慧貴妃宮中歇息,其余人都散了吧。”
秦銘晟發話,眾人也就各自回宮散去,自不必細說。
秦銘晟陪同盧澤惠回宮去歇息,說了好些安慰的話,又在宮中午睡之后,下午才回尚陽殿批折子。
盧澤惠送了秦銘晟出去后,才得了些許的空閑,回到寢殿內,喝上一杯茶水,松了口氣。
“娘娘。”鶯兒見盧澤惠一杯茶水喝完,又添上了些許溫熱的,道:“今日之事,當真是多虧了盧大人。”
“是多虧了業兒,如若不是他前兩日派人來傳話,說這葉婕妤大有不妥,讓本宮早早做準備應對,這才算是化解了此次的兇險,要不然當真是萬劫不復。”
想起今日之事,盧澤惠也是有些后怕,只平復了些許之后,道:“讓人傳話出去,只說此事暫且有了了解,讓業兒不必擔憂。”
“此外,皇上與皇后來查是一方面,到底是宮中,不見得能查出來什么,外面的事情還是得靠了業兒,讓業兒務必查出來此事與福王之間有關系的鐵證。”
“是。”鶯兒應道:“娘娘放心就是,盧大人心中必定是有打算的,斷然不會讓那些惡人逍遙法外。”
“業兒能干,自是盡心盡力。”盧澤惠提及盧少業來,眼中頓時掠過一抹的明亮,但隨即又略顯得黯淡:“只是到底業兒遠在崇州府,許多事情到是不能掌控的這樣仔細,且凡事傳話出去,到底會偏離了本意。”
“你且傳信出去,讓業兒務必珍重自身,仔細留意京都中的動靜,此次福王派人行兇不成,必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準會對付業兒,務必讓他仔細提防,小心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