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憂沈香苗所說的這沖著他來的事情,究竟是怎樣的事情。
但話說回來,無論是什么事,此時都是他身為男子也好,身為夫君也好,應該承受的,在蘇嫣寧面前,尤其是沈香苗面前,斷然不能有絲毫的畏懼或者怨言。
因此,林鈞哲刻意挺了挺腰板,以表示他此時的決絕。
沈香苗嘴角帶笑,一邊扶了林鈞哲與蘇嫣寧起身,一邊緩聲道:“說起來,十里香林掌柜關張了有段時日了吧。”
“正是。”林鈞哲點頭,大約覺得明白了沈香苗的意思,索性主動道:“說起來,這也是第一次想著嘗試做酒樓和飯莊的生意,大約也是在這方面著實沒有天分,無論怎么做來,都不像做其他生意一般順手,既是這生意不好,那倒是也沒有了繼續開下去的用處,倒是不如關了門去吧。”
雖說十里香對一品鍋沒什么威脅,但從前蘇嫣寧做了那樣的錯事,讓十里香關門,也是小懲大誡了吧。
索性十里香生意不好,關了也就關了,倒是能像沈香苗表露一下自己的懺悔之心,林鈞哲到是覺得如此也好,也算是了了一樁事情。
沈香苗聞言,卻是呵呵笑了起來:“林掌柜該不會覺得我是打算要了你的十里香,所以拱手送上吧。”
“這…”
不是么?
林鈞哲越發有些疑惑。
沖著他來的事情,且又提及十里香,林鈞哲覺得,除了這個以外,應該再沒有旁的可能了才對。
“這話說一半,最是讓人誤會,這回到是怪我了,索性直接把話說開了吧。”沈香苗笑道:“十里香現如今生意不好,林掌柜也關張了幾日,索性便趁著這個時候,重新整頓一番,再尋了好的時候重新開張吧。”
林鈞哲頓時喜出望外,但隨后又十分猶豫:“只是…”
暫且不說這在十里香的管理上頭,林鈞哲著實沒有經驗,就連現如今這掌勺大廚,都不曉得該去哪里尋了。
但凡有些許手藝的,不是被那富貴人家請到家里頭當了私廚,就是想著去了那大飯莊里頭出人頭地去,即便現在花了錢來,只怕也只是能請上一兩個幫廚或者炒些要求不高的菜式,沒有任何的新奇可言,更別說能夠招攬客人了。
不等林鈞哲將這些遲疑與擔憂說出口,沈香苗便已經搶先道:“林掌柜到是不必擔憂這些事情,有關掌勺大廚一事,我這里到是有個人選,也是從前老牌酒樓的大廚,這手藝自是沒有任何的問題,而這菜式上頭…”
“更是不必擔憂了,即便是這個大廚做不出來的,我到是也可以給上幾個菜式的做法,不說在府城能一下子出類拔萃的,倒也應該獨有一番的風味,生意應該也是能夠保證。”
“這這這…”林鈞哲瞬間激動的不知道到底該說什么才好了。
原本是他與蘇嫣寧的錯處,今天特地來,也是想著來領責罰的,可到現在,責罵的話是一句話沒聽到,反倒是沈香苗一心一意的幫他重振十里香來,變成了實打實的幫他們,當真是成了以德報怨,足以讓林鈞哲與蘇嫣寧熱淚盈眶了。
“這樣的事情,如何使得。”蘇嫣寧也是不可置信,只睜大了眼睛:“我當初可是說了那樣的話,沈姑娘竟是還想著幫我們?我們如何當得?”
“哪里有當得不當得的事情,既是說出了口,那必定就是當得的,雖說林夫人從前有錯,但既是已經認錯,放下屠刀還立地成佛呢,更何況過而改之?哪里就能一直揪著這樣的錯處不放了?”
“更何況,幫你們也是在幫了我自己,這菜式不白給,大廚更是不白送,我可是要從中抽成的。”沈香苗掩口笑道,臉上更是帶了些許促狹的意味來:“這會子是不是后悔方才感激早了,這會子才知道這無商不奸?”
“沈姑娘這是說哪里的話,親兄弟還得明算賬的,更何況咱們是正常的合作關系,抽成自是應該的。”林鈞哲急忙說道。
“既是如此,那感念的話便更不要說了,所謂的幫你們,也是想多給自己找條財路而已,從此往后的這抽成上頭,我便抽上一成來。”沈香苗笑道。
“一成只怕不妥…”林鈞哲覺得怎么樣也得給了沈香苗三成,最次也得是兩成,這一成,著實是說不過去。
蘇嫣寧也在一旁的點頭。
“這一成便是一成,不再多說,若是林掌柜與林夫人覺得不妥當,那便等著往后賺錢賺的多了,只拿了多賺的錢分出來一些給了蘇先生,置辦些筆墨書本的,多讓那些孩子們讀書識字,往后也能不做了那睜眼的瞎子,明了事理。”沈香苗道。
林鈞哲與蘇嫣寧還想再說話,蘇文清卻是抬了手:“既是沈姑娘這么說了,便也就這么定了,待賺了銀錢的時候再說不遲。”
這個時候萬事未定,定下再高的抽成,到時候若是不賺銀錢,也只是個空數,而到時候賺了銀錢的,即便給的抽成不多,還愁找不到旁的由頭給人塞銀子么。
蘇文清話沒說透,意思卻表達的十分清楚,眾人自然明白。
林鈞哲拱手:“那便依沈姑娘所言。”
“如此咱們便暫且說定了此事,只是這大廚呢,我雖有意給安排過去,但具體到是也還沒透露這個意思,待會兒我便和他談上一談,說一說此事,你們還需再等一等為好。”
“此外,這十里香既是從前關了門,咱們再開門的時候,便換了個名字吧,一來是新名字新氣象,辭舊迎新,討個好彩頭,二來呢,新名字,讓旁人瞧來是新鋪面一般,自然不會以為還是從前的老滋老味,也愿意來嘗一嘗鮮。”沈香苗提議道。
“嗯。”林鈞哲點頭:“的確如此,且從前十里香開的時間不長,也沒什么回頭客,也不必想著害怕老主顧不上門什么的,只是這名字,沈姑娘可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