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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9章 煩悶

  “這不正說明了父女連心?”蘇嫣寧笑道,將那衣裳仔細收好,勸道:“娘往后也不必費心做這些,仔細傷了眼睛。”

  尤其是此時,正月里最忌諱的便是動剪子動針的,說是刀光劍影,容易有血光之災,姚氏必定是初一那一天連帶著晚上熬夜趕制出來的。

  “索性在家閑著也是無事,家里頭只有我與你爹兩個人,到底清閑。”姚氏笑道。

  說起家里無人,蘇嫣寧到是開口道:“說起來,修遠也快該考試了,也不曉得現如今在京中如何,這些時日可曾來了書信?”

  “年后回家來到是收著了一封,說是在京都一切安好,結識了幾位考生,每日一起讀書問學,也說明年必定好好備考,不負期望。”

  “瞧著這語氣估摸著到京都那就提筆寫了,到是過了兩個多月,才到咱們手中,可見這前往京都,路途遙遠那。”

  “這春闈,各州府考生云集,各個都是佼佼者,修遠年歲又不大,上榜談何容易?現在旁的到是什么都不求,只求修遠在千里之外的京都能夠照顧好自己,若是落榜也不要氣餒,平安歸家就好了。”

  姚氏發了一番的感慨,最后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這幅模樣,讓蘇嫣寧看在眼里,心中頓時不是個滋味。

  雖說蘇修遠是堂弟,但自小在家里養著,她們姐弟倆感情極好,現在聽到姚氏如此說,一來是也替蘇修遠擔憂,二來是替姚氏擔憂。

  兒行千里母擔憂,要姚氏跟前,蘇修遠和兒子那是半分區別也沒有的。

  “這到是不像娘口中說出來的話。”蘇嫣寧勾唇笑道:“娘從前一提起修遠那可是頗為得意,自信滿滿呢,今兒個怎的這樣說?”

  “這當娘的看自個兒孩子,怎么瞧都是好的,旁人比也比不上,可當真放到外頭去,什么模樣這心里頭能不清楚?”姚氏說這話的,又想起從前到沈家去提親被拒的事情,心里頭又是一陣的發堵,不由得唏噓起來:“就好比這婚事,也是各花入個眼,旁人不覺得好,也是無用。”

  蘇嫣寧聞言目光微閃:“說起來,去年六月回來的時候,娘還說要給修遠尋門親事什么的,眼下怎樣了?”

  姚氏這心里頭越發的有些煩悶了。

  去府城過年,母女倆說體己話的時候,姚氏當時便想將此事拿出來絮叨兩句,但瞧著閨女女婿每日繁忙,閨女更是要照看兩個孩子,盡管許多雜事有下人奴仆們做著,但許多事還是得親力親為,眼瞧著蘇嫣寧比六月時都瘦了一些,姚氏哪里還舍得將這些煩心事說出來讓她記掛,索性直接咽了下去,擱在心里頭。

  可今兒個說起來蘇修遠的事情,姚氏想到此事,脫口而出,倒是說溜了嘴。

  “原本不想和你說的,免得你煩心,可話說到這里了,你也是早晚都會知道的,我也就不瞞著你了,先前倒是給修遠看上了一門親事,是那邊河西村沈家的女兒,叫沈香苗的,今年十四歲了,年歲不算特別大,但姑娘生的標致,端莊賢惠,聽說平日里也讀書識字,更是一手好廚藝,無人能及,最關鍵的是孝順懂禮,能操持家。”

  “原本想著,修遠雖說往后必定也是能考取功名的,娶個官宦人家的女人也不是不能,只是尋思著到時候仰仗岳父一家,以修遠的性子來說必然不肯接受,且看修遠對這沈姑娘也有意思,就打算早些定下親事,待兩年后完婚。”

  “到是不曾想,這沈姑娘似乎早已有了意中人,雙方也早已口頭立下了婚約,對修遠并無意思,此事也就作罷了。”

  “按道理來說呢,這婚事嘛,強扭的瓜不甜,不能強求,得看有沒有緣分,出了這等子事只能說兩個人沒有緣分罷了。”

  “只是此事一出,修遠便提出來要早些去京都,他嘴上說的是早些去京都早做準備,免得路途遙遠,耽誤了考試,可我總是覺得修遠心里頭必定有些不痛快,不想在家里頭呆了而已。”

  “這心里頭憋氣,自然是想爭口氣的,修遠必定也是鉚足了勁兒,只想著金榜題名,若是到時候榜上有名,揚眉吐氣也就罷了,若是名落孫山,我就怕他心里難過,不肯回家里來。”

  “所以才擔心修遠。”姚氏說罷,又是一聲的嘆息。

  蘇嫣寧聽罷了這些,急忙安慰道:“娘放心了就是,修遠雖說平日里做什么事情執著了些,可到底最是孝順的,自然不會對爹和娘不管不顧的。”

  “到是這沈香苗,眼睛只怕是長偏了,不曉得都去看些什么,竟是露了咱家修遠。”蘇嫣寧的語氣頓時有些不善。

  蘇修遠年輕有為,娶個高門貴女不是難事,此時不計較門第,到是碰了一鼻子灰,這讓護短的蘇嫣寧心里有些不爽快。

  而這些不爽快,在方才說話的語氣上體現的明明白白。

  “就說不和你說這些事,這會子說了你就當這事過去了,也別說太多。”姚氏急忙勸慰道:“索性這事兒原本也就過去了,我瞧著修遠也似乎看開了的模樣,你也別放在心上了。”

  “香苗孩子還是不錯,時不時的還讓弟弟帶些補身的藥膳、吃食過來,很是孝順…”

  甚至趕緊轉了話題:“說起來,你府城鋪子的事情如何了?過年的時候你不是憂心忡忡,說是街上不遠的地界也要開一個新的飯莊?那個飯莊此時可開起來了?”

  同行是冤家,雖說他們不會小心眼看到同行就分外眼紅,但若是有了同行,還是距離他們家鋪子那樣近的地方,總歸是心里有些別扭,更是十分擔憂。

  提及此事,蘇嫣寧就笑了起來:“這個鋪面,原先鬧得動靜極大,還說開這鋪面的人是京都里頭的貴人,連那鋪面用的木頭都是一個一個精心挑選過的,只說要建成整個青陽府里頭最是獨一無二的酒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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