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著,好歹能聞著,也算是圓滿了。
果然貪吃的人總是很奇怪的,不能按照正常人來揣摩呢。
冬青無奈的拿著掃帚出去接著掃院子去。
而沈香苗瞧著時辰差不多了,開始去處理那帶皮的驢肉,準備做上一道砂鍋帶皮驢肉。
首先是將那驢肉切成小塊,切的時候更是得仔細小心,爭取每塊肉上頭都帶些皮的,稍后放冷水加熱,水開后撇去浮沫,撈出來清洗干凈。
砂鍋放花椒、八角、蔥、姜、蒜、生抽、老抽、料酒、香葉、小茴香、紅糖等,加了開水后,將方才去了血沫的驢肉放進去,大火燒開。
燒開水打開蓋子煮上一盞茶的功夫,將料酒及肉的味道略散一散,蓋上蓋子的,小火燉煮即可,大半個時辰后放了鹽調味,再燉上小半個時辰的,這帶皮的驢肉也就燉好了。
差不多,五香醬驢肉和這砂鍋帶皮驢肉是同時出鍋的。
而這個時候的,鐵蛋和章弘鈺也已經放學歸來,其他的幾樣素菜也已經做好,只等開飯了。
五香醬驢肉,連湯帶肉的,舀了一塊出來放湯盆里頭,連帶舀出來的一大碗帶皮驢肉的,吩咐冬青送往沈福海家里頭去,這邊則是招呼夏冰張羅著吃晚飯。
醬鹵肉,原本是要放在那湯里頭泡上一個晚上,肉才能更加入味,吃起來也更加好吃,沈香苗更是盤算著明日早起的時候做了那驢肉火燒來吃,只是尋思著這會子只怕是大家伙都眼饞嘴饞的,也就切了一塊的來先嘗嘗滋味。
五香醬驢肉切了薄片擺在盤子里頭當做一道涼菜,加上那整整一盆的砂鍋帶皮驢肉,外加炒了一個紅蘿卜粉條,辣炒藕丁的,配著想天軟糯的玉米面紅薯粥的,大家伙圍著桌子吃起晚飯來。
醬驢肉香嫩可口,腱子肉原本就是十分的有嚼勁兒,更是因為醬的滋味濃郁,不用任何的佐料或者蘸料的,便覺得香濃可口,美味無比。
而那砂鍋帶皮驢肉的自不必說,因為里面放了醬油和紅糖的緣故,帶了十足鮮亮的棕紅色,將那原本泛白的驢肉皮都染成了完全的紅棕色,瞧得人是食欲大增。
而吃起來,驢肉嫩爽脆彈,肉質更是爛糊不柴,燉煮了足足兩個時辰的,滋味完全融入進去,吃起來只覺得是美味無比,難以停下筷子。
幾乎是在坐所有的人,都是呼哧呼哧的吃著飯,根本顧不上說上半句多余的話來,飯桌上安靜的只有嚼東西的咯吱聲,除此再沒有旁的聲音了。
到是沈香苗的噗嗤笑出聲來,一邊笑道:“平日里你們兩個飯桌上總是說話不停,今日到是這樣安靜的,也是稀奇。”
“香苗姐姐做的這驢肉好吃,哪里還敢多說話,若是說話占了嘴的,豈不是要少吃上兩塊肉的?”章弘鈺嘻嘻的笑道。
“嗯,貧嘴功夫見長。”沈香苗同樣嘻嘻的笑了起來。
“說的可是實話。”鐵蛋卻是一本正經的說道:“姐姐的手藝那當真是沒得說了,說起來上次給先生帶去的羊肉,先生也贊不絕口呢。”
“說起先生來,這醬驢肉做的不少,明日你們去學堂,也給先生帶去一些。”
平日里驢肉難得,尤其是能做的好吃的醬驢肉更是難得,沈香苗到是也想讓蘇文清嘗一嘗。
“這個到是不必了。”章弘鈺喝了一口玉米面粥,清了清嗓子:“先生今日特地交代了一番,說是快年關了,家里頭東西原本就不少,吃不完的,且待學堂放假后先生與師母要去府城過年,家中無人,東西若是多了還得想了法子的送人,如若不然只能擱在家里頭壞掉。”
“因此先生特地交代了我們,不許再給他帶任何東西去,若是誰不聽話的話,便要抄半本書去。”鐵蛋接著說道。
“說起來,從前到是聽說過,蘇先生有一女外嫁,此次去府城估摸著也是與女兒一同過年,這倒是是件好事情。”呂氏道。
人上了年紀的,總歸是想著享受著含飴弄孫的天倫之樂,蘇文清膝下只有一女,當做兒子來養的蘇修遠赴京趕考,今年不在身邊,除夕之夜難免會感慨傷懷的,這次到府城去過年,必定是十分歡喜的。
“嗯。”沈香苗點頭:“那你們什么時候放假?”
“臘月十六。”鐵蛋答道。
今日是臘月十二,說起來已是沒有兩三天了,確切來說的,距離過年也沒有幾天了。
滿打滿算也就不到二十天了,距離小大也不過是十來天的功夫了。
尋常情況下,過了小大,這幾乎都要待在家中不出門了,所需的吃食、衣裳等也都得預備好,尤其是到了二十七二十八的時候,各家各戶的都要回去蒸饅頭,燉肉,貼春聯的,連鎮上的鋪面都要關了門去的,到時候是想買東西都買不到的。
“到是到了該備年貨的時候。夏冰,冬青,這兩日你們倆便將咱們該用的東西,需要的吃食,都列了出來,該去鎮上買的咱們便去買,該讓給咱們供東西的掌柜的送的便讓他們送來,連帶著瞧瞧三叔家的還缺什么,一并都買了來的。”
沈香苗笑道:“只是,你們去三叔家的時候,找個由頭的去灶房里頭瞧一瞧,看看缺什么就好,切莫要張口直接問,不然依三叔和三嬸的性子,必定不肯收了呢。”
“三叔年前忙,先前收的人家的貨,這會子年根兒了,得各家各戶的結銀子,三嬸肚子漸大,文韜、文武倆兄弟估摸著得到年根兒才能回來了,爺爺奶奶又不在咱們家,省了咱們多大的心,咱們能幫著三叔家弄點雜活的,就弄點,索性咱們也方便。”
“娘,你說呢?”
“你都考慮的這樣周全了,我還用說什么?”呂氏笑道:“你說的很對,打算的也周到,便這樣來吧。”
自家的閨女當真是樣樣都考慮的周全,到是比她這個親娘還會來事,往后若是嫁了人的,只怕是各方關系都能打點的妥妥當當,不必她操心半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