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掌柜。”沈香苗嘴角笑意不減:“方才文掌柜還說我伶牙俐齒,顛倒黑白,這會子在文掌柜面前,我到是也是甘拜下風,斷斷比不上文掌柜指鹿為馬的。”
“只是…”
沈香苗頓了一頓的,輕聲笑了兩聲后,道:“只是呢,咱們在這里說來說去的,不過就是打嘴仗罷了,說起來沒有半分的作用,與此事也沒有半分的助益。”
“那沈姑娘,可有法子?”文俞元挺直了身體:“我洗耳恭聽。”
顯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一副似乎無論發生什么事情,他都能從容應對的模樣。
這樣的自信,讓沈香苗覺得十分奇怪。
畢竟對于未知不確定的可能發生任何情況的事情,但凡是人都會有些許的焦慮,而這些焦慮即便不會在臉上表露出來,但至少會有些小動作或者細微的表情表露出來才對。
但眼前的文俞元,卻是自信滿滿,就好像根本無所畏懼一般。
且那自信滿滿之中的,甚至還帶了些許的得意。
這樣的得意,也是越發讓沈香苗狐疑。
倘若是能用這件事情徹底的扳倒了蜀香閣和她沈香苗的話,這文俞元得意到是也算情有可原,可此事最快的結果,最多不過就是給上錢氏等人些銀錢,旁人在背后指指點點一番的罷了。
銀錢不算多,這名聲受損也不太大,對蜀香閣的生意來說的也就是有些微的影響罷了,這些都不足以讓文俞元高興得意才對。
總之,沈香苗到是覺得,此事當真是有些不簡單了。
但,要探求其中不簡單的個中緣由的話…
沈香苗嘴角笑意略淡了些許:“至于這法子嘛,到是有上幾個,只不過呢,到是也得瞧一瞧看文掌柜想要何種的結果了。”
“文掌柜不如說說看你想如何,我到是也能選上一個合適的法子來,如此到是也免去了來回折騰了,文掌柜以為如何?”
“沈姑娘這是說的什么話,我哪里想如何,不過就是伸張正義,路見不平罷了,沈姑娘想如何辦這件事情,自然還得多看看沈姑娘的意思了。”文俞元反問道:“沈姑娘,我說的可對?”
“文掌柜說的極是,不過文掌柜既是說要看我的意思,那我也就按照自己的意思來了。”沈香苗依舊是微微一笑的,略側了側身的:“我這個人呢,做人做事最是喜歡簡單明了,也分得清主次,什么事情需要耗費精力,什么事情不需要耗費精力,最是能判斷準確了。”
說著的,沈香苗轉身便抬了腳的。
這讓文俞元微微一怔:“沈姑娘做什么去?”
語氣中,略帶了些許的焦急。
這讓沈香苗心中微微一定。
先前看文俞元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只當他是凡事都無所畏懼,無奈之下只好以此試探,想看文俞元到底是費盡周折,所為何圖。
現在倒是十分明確知曉,這文俞元不怕她應招,怕的是她置之不理。
如此,那也就好辦了。
那就將對方徹底逼到死角,坐等狗急跳墻為好。
沈香苗轉頭,裝作一臉的茫然:“文掌柜莫不是耳力不好?我方才說的十分清楚,不需要耗費精力之事,自然是要置之不理了,現在,就是如此。”
說著,就是要大步的往里頭走。
而那文俞元頓時有些慌張起來,抬腳就去攔沈香苗:“沈姑娘,此事尚未了結,你不能走。”
“能不能走的,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沈香苗淡淡應答,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而那文俞元見自己攔不住的,便伸手去抓沈香苗的胳膊。
但伸出的胳膊,還不曾碰及到沈香苗的衣袖時,便被另外一只手,大力的鉗制住,絲毫動彈不得。
“請離我家姑娘遠一些。”水蘇聲音低沉,更是大力一推,將那走上了兩階石臺的文俞元大力推了出去。
一個踉蹌,許久之后才站穩了身形,文俞元瞧著男人身高一般,十分壯碩,且神色陰沉的水蘇,惡狠狠的瞪了一眼。
水蘇根本不理會他,只十分關切詢問:“姑娘,你沒事兒吧。”
“婢子擔憂姑娘安危,悄悄跟上了姑娘,婢子自作主張,還望姑娘責罰。”
“你是一心為我著想,又如何能怪了你去的?”沈香苗對水蘇此舉到是十分贊許。
“那這些人…”水蘇再次詢問:“婢子派人處置了去?”
威脅也好,明帶走也罷,到是也有不少對付錢氏等人的法子,只要沈香苗點頭,水蘇有的是手段來使。
沈香苗明白水蘇的意思,只是處置掉錢氏等人不難,甚至可以說十分簡單,而現在的關鍵之處,不在于錢氏等人,而在于文俞元。
文俞元此舉的目的,方才得意的緣由,不符合本人精明的魯莽行動…
這些都是沈香苗疑惑,且想找到緣由的地方。
“暫且…”
沈香苗的話不曾說出口的,街邊忽的又是一陣的騷動。
緊接著是一聲詢問:“發生了何事?”
聲音悠遠清冷,又是十分熟悉。
沈香苗抬頭,便瞧見了心中所猜想之人的面容。
顧長凌緩步走近:“沈姑娘。”
“顧公子。”沈香苗道了一個萬福。
閆世先從前是見過顧長凌的,急忙迎了過來:“二公子,您來了。”
“閆掌柜。”顧長凌略微點頭,環顧四周:“這里似乎發生了什么事情?這樣的熱鬧。”
“二公子,此事您聽我慢慢說與您聽…”閆世先將事情的前因后果,給顧長凌說了個清清楚楚。
“世上竟是有如此歹毒的爹娘與兄姐。”顧長凌擰起了眉頭,張口喚道:“顧淳。”
“是,公子。”一聲的招呼,顧淳已是明白顧長凌的意思,徑直走向了錢氏等人。
錢氏等人,先前是配合文俞元賣力的哭嚎,指責沈香苗與呂氏的各種不孝惡行,現在看忽的來了一位看模樣身份不凡的貴公子,到是都不敢聲張的了,現下看貴公子身邊的小廝走了過來,到是都十分畏懼,一臉的賠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