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沈香苗越發狐疑起來,探尋的目光在冬青和水蘇的臉上來回打了個轉兒。更是理了理自己的衣裙下擺,坐的更加端正起來:“你們兩個,都解釋一下吧。”
表情嚴肅,言語認真。
顯然,沈香苗把這個事兒,實打實的當成了事兒的。
這樣的詢問讓冬青和水蘇皆是垂下了眼皮,尤其是冬青的,更是漲紅了臉,低著頭看自己的鞋子尖兒,大約是覺得鞋子尖兒不夠規整的,左腳右腳的,交替的踩來踩去。
這副模樣,到是越發說明里頭有事兒了。
沈香苗覺得作為主子,有必要知曉她們這些人所想的事情。
“你們兩個,誰先說?”沈香苗轉而開始擺弄袖子,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這樣的表現到是越發的讓冬青心生了慌張的,急忙去瞧水蘇,但看水蘇似乎毫無反應的模樣,接著又低下頭去,咬了下唇,扯起了袖子。
“瞧你們兩個好像也都沒有先說的打算,這樣吧…”沈香苗頓了一頓的,道:“水蘇,你先說。”
水蘇身為暗衛,又是比冬青年長,遇到這樣的事情,自然是她先來。
“是,姑娘。”水蘇習慣性的拱手,也是習慣性的看向沈香苗,眼眸眨也不眨,道:“方才之事,還望姑娘恕罪,婢子之所以如此慌張,是因為婢子妹妹的緣故。”
“婢子妹妹比婢子小兩歲,無論是相貌和性子,都是十分相像,且大約是姐妹的緣故,從小就被人說道我們二人長得像,舉止也像,我們姐妹相依為命的,自然是感情深厚,在婢子看來,除了婢子的妹妹以外,再也沒有旁人也不能有旁人和婢子相像了。”
“所以,方才姑娘說那什么馬聚財與婢子像時,婢子便十分排斥,因此慌張之下說話也有些急切,望姑娘恕罪。”
水蘇有個妹妹叫做水萍,自小相依為命,后又一同做了暗衛,是盧少業手下暗衛的姐妹花,十分出名,這些事情盧少業和沈香略提過一些,所以她到是記得。
只是,會有人姐妹情深到,不讓旁人說別人和她長得像么?
而且,沈香苗記得,從前冬青和夏冰與水蘇做活聊天時說過村子里的一位姑娘臉型和水蘇長得像,當時水蘇還笑呵呵的應了,到她這里了到是不讓說了。
這里頭若說沒有問題,沈香苗打死都不信的。
但,水蘇這么信誓旦旦的說了…
沈香苗頗為無奈的扶了扶額:“好吧,這也是理由吧。那,冬青呢?”
冬青一聽到沈香苗叫她的,原本就慌張,現在越發慌張起來了,甚至驚慌失措的“啊”了一聲之后,才低頭道:“婢子,婢子…”
一連說了五六個婢子之后,冬青仍舊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
到是水蘇在一旁,慢條斯理道:“冬青你是有什么不能說么?”
“沒,沒有…”冬青一聽水蘇這話的,眼淚差點要落了下來,看水蘇也越發的幽怨起來。
不帶你這樣做姐姐的,自個兒沒了事兒的,竟是把妹妹推了出去。
而水蘇摸摸鼻子的,當做什么也沒看見。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話不能說呢?”
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的了,沈香苗哪里是猜不出其中可能發生的事情,自然也就追問一番,聽冬青說上一說為好了。
“這…”冬青越發糾結,手指都絞的有些發白。
正說話間的,夏冰跑了過來,看到冬青在這兒,頓時喜出望外:“可算找到你了的,你怎么還在這里呢,方才三嬸不是讓你找虎頭帽的花樣子,你怎的去找了半晌的還沒送去?夫人都在那邊等急了呢。”
“你不說這事兒,我險些忘記了的,我這就去。”冬青說著就沖沈香苗道:“姑娘,夫人喊我去送花樣子,我得趕緊去了。”
說罷之后,腳底抹油,溜的那叫一個快。
夏冰看冬青這個樣子,到是在那哈哈的笑:“冬青姐也真是的,平日里穩穩當當的,怎的今日毛毛躁躁,忘東忘西的,當真是一點也不像她了呢…哈哈…”
只是,笑著笑著的,夏冰到是有些笑不出來了,甚至臉上的笑,頓時變成了驚恐。
畢竟,沈香苗和水蘇,這會子都各個走上前來,臉色陰沉,目光更是像那刀子一般的,嗖嗖的往她身上扔。
“姑娘,水蘇姐姐…”
夏冰步步后退的,一邊訕笑道:“我怎么覺得你們現在這么可怕…”
“當然可怕了。”沈香苗勾唇,陰惻惻的笑了笑:“可怕的還在后頭呢,水蘇,帶下去,大刑伺候。”
眼瞧著要把冬青的心里話給逼問出來了的,偏生夏冰這個搗亂的在這個節骨眼上竟是給了冬青一個溜之大吉的理由,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
所以,斷然不能饒了夏冰去,得好好讓她吃上一次苦頭才行。
“是,姑娘。”水蘇同樣陰陰一笑,接著便是不由分說的撲了過去。
上下其手,著重攻擊的夏冰的咯吱窩和腰部,最后甚至連腳心都不放過了。
身上癢癢肉最是多,最是怕被人撓癢癢的夏冰,頓時是哀嚎不已。
“你要做什么?啊,姑娘,救命!”
聲音不絕于耳,而且是又尖又刺耳的,更是接連求饒的,但這些并不讓水蘇手下留情,反而是越發的下手狠了起來。
沈香苗甚至是掏了掏耳朵的,不以為然的站了起來:“你們繼續,我去灶房瞧瞧看晚上做什么好吃的…”
“不過,夏冰不許吃。”沈香苗丟下這么一句話來。
原本哀嚎不已的夏冰,頓時越發的垂頭喪氣起來,儼然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
這倒是讓水蘇繃不住臉,偷偷笑了起來。
那邊,馬聚財馬不停蹄的趕回到了蜀香閣,將沈香苗的話,一字不差的說給閆世先來聽。
“沈姑娘說,這樣即可?”閆世先的眉頭并未舒展。
畢竟這樣的法子,總覺得有些過于冒險了,沈姑娘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的,如此做就相當于是不顧任何的臉面了。